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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下午快到4点的时候,阿姨背上包,和俺打了招呼,说是去菜场买点菜,赶着回去做晚饭,今天又是周末了。阿姨叮嘱俺,关了店门直接给过来,陪陈叔喝上两口。

有些天没去阿姨家了,是该去转转了,有酒喝,还能不动心嘛,俺一口就应承了。阿姨做的菜,还真的好吃,就拿中午,阿姨做的菜说吧,小杭椒炒的还真是色香味具全,比饭店的大厨也差不了那里,半生不熟的杭椒里,散着些肉末,淋了些醋,还重了些糖,要的就是这个口味。

俺还给吃上瘾了,连盆底的一点汤汁都抹嘴里了。最好晚上再给来一盘,鲜味还带着点辣的,对着俺的胃口了。

这个时间还真挺忙的,俺才打发完修车的没息口气,这买东西的又过来了,电话“呤、呤、呤”的就响了起来,铃声俺听得多了,也没在意赶着去接,先招呼客人再说,好在也就买包盐和酱油,俺给照顾着走了,电话也没了响声了。

不一会电话又响了,俺抓起电话“喂”了声,“这小子咋搞的。”冲着了,电话那头来话了。

“你是哪个?”俺听不出是谁,问着。

“小SD,连俺也不认识啦,你小子咋才接电话。”话筒里紧跟着就来了这句话。

俺实在是听不出电话那头,是谁给打来的。听口气跟俺还挺熟悉的,别是大根吧。这电话号码俺就给了大根,对了还有一个温州小老板,那小老板是知道俺叫小SD,但不会用这个口气和俺说话,肯定是大根了,俺得仔细听听才能证实了。

“你,是大根吗?”俺问了过去。

“是啊,连俺都听不出来啦,还他娘哥们哩,八成是给忘了。”大根显然不爽。

“老哥,对不住哩,俺这电话很少接,再说了,你在这里边的声音变了味,俺哪知道是你哩。”俺解释着。

“嗯,这还差不多,俺这是在一家单位的办公室打的,跟杨哥在办点事,瞅着这家伙,把你的电话号码摁了下,还真给通了。”大根兴奋着,没让俺给说话:“你小子还好吧,想着老哥没。”

“想着呢,还好着呢,老哥啥时给回去,得告诉俺一声。”俺也高兴着说。

“行,到时候俺再给你联系,这还早着呢,你小子不会是急着想见娘了吧。”大根在那头说着。

“俺能不想吗,俺都出来好长时间了,这春节俺肯定得回去看看俺娘。”俺有点激动地说,一想着娘这个眼泪都盈眶了。

“也快啦,再过个两三个月的,你也不差这点时间,到时候哥几个一起回去。”大根说:“好啦,俺就不多说了,就这样吧。”

“好的,大根哥,到时别忘了给俺通口气。”俺还真想和大根多聊会,他可能不方便多说啥,最后说了句:“等俺给你来电话。”就给断了,电话里头只是“嘟、嘟、嘟”的声音。

这大根也真是的,才唠叨上就给挂了,俺还想说个啥都没给说上,最起码得让俺问候杨哥、HB佬他们一下吧。

俺心里头着实给热乎的,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收摊。哼着小曲去陈叔家。

陈叔见俺来了,也显得随便多了:“小朱啊,来,坐、坐。”

小军在房间里看电视,那新买的彩电就搁在陈叔房里。阿姨给叫了出来,见俺叫了声小朱哥,俺笑了笑,就着饭桌前坐下。

阿姨早把菜给弄好在桌上了,还真不错,五个菜,三荤两素加一个汤。一盘红烧肉,透着晶莹的油汁,让俺见了就眼馋,一条清蒸扁鱼和一盘盐水小河虾,素的,有清炒小青菜和芹菜炒干丝,冬瓜汤里边还放了些紫菜。

俺就是没见着小杭椒了,当然不好意思对阿姨说的,客随主便,有啥吃啥嘛,俺也就是蹭个饭,再提要求就显得不太入格了。

酒给开开了,俺一看是汾酒,心说好酒啊,就跟着随口说:“好酒啊,阿姨今天有啥好事给说说。”

“还真给你说对了,你陈叔升副局了。”阿姨高兴着说:“你这不是好久没来了,陈叔让我给捎瓶好点的,这酒价钱还说得过去,再说了,你陈叔进步大了,我应该庆祝下才对嘛”陈阿姨还想说下去,让陈叔给打断了:“进啥步啊,你又给小朱瞎掰了,也就是个副局,比原来就上了一格,看把你高兴成什么样了。”俺说:“应该得庆祝,陈叔,来,干了。”

陈叔喝完了酒盅里的白酒,有些感慨地说:“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能混到这个位置也算到头了。”

“爸,副局上边是不是就局长,该管不少人吧。”小军问道。

俺不知道副局到底有多大,管着多少号人,不妨听听也能知道点。“就区局这个范围,管不上多少号人,就副的还有两位,上边有局长、市局长,书记,多了去了,还是觉得当个科长自在。”陈叔接着又说:“我负责那块是个头痛的事啊,房管局这个烂摊子迟早得改革了,官大的没事,不大不小也没啥事,没官没职的更没事。就数我处在这位置,老鼠钻进了风箱里,得两头受着气。”

“你啊,死脑筋,别人想上还上不去,妒忌着呢。”阿姨才不听陈叔这些。

“哎,站着说话不要疼,你女人家知道个啥。”陈叔显然还没有说完。

“今天高兴,我也喝一口,来。”阿姨把气氛又给活跃了。

俺和陈叔对了下酒杯,接着喝了下去。俺对陈叔官场的事没啥兴趣,能肯定了自己,这辈子也入不了这行。俺只对赚钱感兴趣,眼前就是对酒瓶子里的酒感兴趣。不知不觉比陈叔还多喝了两酒盅,那酒度数不低,俺感觉很来劲啊,汗都给出来了,爽得真可以啊。

陈叔酒量肯定不太行,应该是喝高了,话又多了起来。说开了:“小朱、啊,我看、看你小子、挺实在的。”

“陈叔、叔你夸、夸俺个啥。”俺眼皮有些犯困着。

“挺不、不错的,赶明年、我给看、看。”陈叔说话不利索了。“给、给俺介绍、对象,啊、那个不、不用。”俺也没好到哪里去,结巴着好像在学陈叔的话了。

“有、有可能、的话,让你也、做、做小老板,那个、那个叫、毛、毛啥的家、家伙不行!”陈叔趴桌子边上好像睡着了。

这都成啥样了,今晚不知咋的,俺也超能力的发挥了,主要是大根这个电话来的,兴致高的也忘乎所以了,就差去拍陈叔的肩膀叫老哥。陈叔那是喝多了,说的啥,俺一句也没听进去,好在还不算真给糊涂着,要不然,连那点底线也没给守住了。

俺知道该走了,说啥都得走啊,摇晃着对陈叔和阿姨告别。“你、小子,嘿、走啥。”陈叔抬了下头又趴着了,明显在语无伦次着:“酒、还没、喝完、啊。”酒早就完了,这个俺还是比较清楚的,尽管眼睛看出去东西在晃,灯在晃,地板也在跟着摇晃,但俺肯定不是自己在晃,肯定还可以喝二两,自我估计还没到这个程度。“没,没了,下回、俺、带个瓶、来、不、不醉、了休。”

阿姨看不下去了,见俺要走,着了慌,让俺躺沙发上去,俺不干,坚决地要走,她只好叫小军先帮着把陈叔扶床上去,先料理了一个再说。埋怨着,今天咋两人都一个浑了。陈叔还在嘀咕着:“好、小子,今天、算是服、了你小子,我没看错、你小子”

感觉还算着,俺的床不在这里,当然得走了,这当会儿就向外晃了去,招呼也不用打了。陈叔现在是真在瞎掰了,话多了去,俺那还记得住了,其实那会应该给阿姨打个招呼的,后来给记起来了,就因为撞在了门上给忘了。

也没感觉到疼,就差坐地上去了,好在手拉住了门把,摇晃着到了巷子里,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可跟着就感觉不好受了,想吐又吐不出,五脏六腑都在搅动着了,扶着墙壁慢慢的往前靠着。

等俺来到了大街上,也就是凭着感觉在走,想知道个时间,看了好会表,就是看不清啥数字,看久了又给犯晕,管他哩,走着就是了,路上也没啥车,人也没见几个。俺喘息的声音也粗了,心跳声“呯、呯”的在耳根子砸着。

俺稀里糊涂的过了两条马路,见树就避树,继续摇晃着往前走,也不知道走在了哪个方向,走了多少路啊,就是找不对路了,后来实在是走不动了,靠在墙跟处,先坐下息会吧,一个迷糊的就给睡着了。

这地方倒也清净,没车也没人的,更没有一点嘈杂声打扰,俺感觉着,就是个睡觉的好地方,那个好睡啊,跟着还做起了梦,俺梦见了当时,刚来S市的时候,好多个黑夜里,应该就是这么度过的,心里头啊,什么杂念都没有了,就一个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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