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488400000005

第5章 掷香粉

父亲葬礼的前一天,家臣平手政秀逮住信长说:

“你听好了,明天要是再偷溜出去,师傅我就只好切腹自尽了。”

“知道了。”

信长却连如此简单的回答都没有,反而别过脸,一条棕毛狗正好经过。

平手政秀仍不放心,之后又唤来浓姬的随身侍女各务野叮嘱道:

“告诉你们夫人。明天的事就拜托了!”

夜里,浓姬对信长说:

“真是奇怪。”

她笑得花枝乱颤。

“什么事?”

“大家都把你看成野鸭子,担心你钻到水里或是飞上天去。”

“一群蠢货。”信长紧绷着脸,“这个世界上全是蠢人。”

“嗯。”

“城里有好几百人准备着葬礼。好像要请三百名和尚。就算来了成百上千的和尚,祭品堆成山,父亲也不会死而复生。阿浓,你说是不是?”

“嗯。”

浓姬点点头,她想信长一定是误会了。葬礼是悼念死者的,而不是让人死而复生的。

“自古以来死了好几亿人,葬礼办得再好也没人能活过来。”

“只是,葬礼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我当然知道!”信长提高了声调,“所以我才说是徒劳。尽做些于事无补的事情,跑到寺院里,让和尚念着经痛哭流涕。世上没有比人更蠢的了。”

此话倒也有理。浓姬缓声道: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公子是丧主啊!”

“我可不想当。”

“别任性了。不按照世上的惯例做,大家会在背地里骂你是不孝子。”

信长不做声了。他一旦沉默,脸就会马上阴下来。此刻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浓姬的存在。

这个年轻人说话向来简短。他根本不擅长对话。几乎整天不开口,要表达意志时,马上会付诸行动。

(就是这种脾气。)

浓姬看在眼里。

然而,她根本不了解信长的心中隐藏的愤怒、怨恨和悲哀。

首先,他恨透了父亲才刚刚四十二岁就死了。

(父亲这个笨蛋。)

他想破口大骂。信长一直按照自己的方式锻炼和引导自己。游泳或是扔石子,让步兵们比试棍棒什么的,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得天下。

他虚岁不过十八岁。虽然他自知尚不成熟,父亲却以死的方式猛地把他推到了织田军团总指挥的位置上。

(父亲,真是太随便了!)

他气得想骂人。原本这个男子,一旦事情的发展不符合自己的预想,便会愤怒得抓狂。

还有一点让他生气的是,自己的家族姻亲们都对他的器量感到绝望时,只有父亲信秀会说:

别在意那些坏话,只有我了解你。

对他呵护有加。信长从小时候就敏锐地看穿了这一点:

(我的事情只有父亲才懂。)

他想。反过来说,正是因为这点,他才能放心地为所欲为,穿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

也就是说,正是由于信秀的存在,才让信长不感到孤单。而此刻失去了唯一理解自己的人,对信长的打击实在是无以复加。

(愚蠢的族人和老臣们连这点都不懂,一味地准备着葬礼。)

所以他厌恶葬礼。万松寺的葬礼,就像是不理解自己的人们的一场庆典。葬礼办得越是盛大,信长就越觉得这群人在与自己无关的地方干着蠢事。

“不过,丧主也不是什么难差事,只要坐在那里就行了。香还是要烧的。”

“阿浓懂得不少嘛。”

“我让各务野问过中务(政秀)了。”

“自己还是个孩子,操这份闲心干吗。”

“我不放心你嘛。”

“我会照办的。”

信长点点头让她放心,又说:

“光烧香的话再简单不过了。”

到了葬礼这一天。

声势宏大。

会场外挤满了人,士兵们和他们的家属、城下的居民们、领地里的大户人家再加上普通百姓,足足有好几千人,都蹲在路边上。

会场的松林四周挂着黑白相间的帷幔,武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山僧们鸣弓避邪,大殿里坐着三百名和尚。

不久,织田家的队伍到了。他们从山门进入会场。信长的弟弟勘十郎身穿笔挺的外套搭配肥大的裤子骑在马上,略宽的下颚略微向下勾着。

他的身旁是辅佐勘十郎的老臣柴田权六、佐久间大学和次右卫门等人。

路边的人们都交头接耳地低声道:

“这就是勘十郎公子。”

末森城城主织田勘十郎容貌俊美、气质温柔,不仅在家里,也深受领地上的百姓们爱戴。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如果他当了总领,织田殿下也能含笑九泉了。

很多人都这么说。

他继承了母亲土田御前的眼睛,深深的双眼皮下乌黑的眼珠,加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笑起来艳光流转,就连男子都会被吸引住,家里的女人更是为他着迷。

他低垂着眼。

当他抬起头来时,路边的女人们就像被定了魂一样。

——勘十郎公子多伤心啊!

有人甚至哭得直不起腰来。

后面跟着丧主信长。

陪伴他左右的是家臣林佐渡守通胜、平手中务大辅政秀、青山与三右卫门等人,大家都沉默地徒步而行。

信长骑在马上。路上的人们看见他,都吃惊得屏住了呼吸。

他竟然没穿裤子。

一件短边的小袖和服,腰上胡乱系着一根麻绳,挂着大小不一好几个袋子,头发则用红绳扎成冲天辫,摇摇晃晃地骑着马。

(看来传闻所说不假。)

沿路的人们顿时炸开了锅。

——还是那个呆瓜公子。

——这个国家还能保住吗?

有人轻叹道。

信长在山门旁轻巧地下了马,然后沿着长长的石阶向大殿走去,每一步他都走得无比坚实。

大殿中已经开始奏乐诵经了。

“少主,这边请。”

平手政秀小声提醒他入内,信长却问道:

“香炉在哪儿?”

“那边。”

“呃。”

他点点头,推开政秀大步流星地直奔香炉而去,抓起一把香粉举在手中,眼光炯炯地直盯着前方,突然哗地一声将手中的香粉掷了出去。

顿时,诵经声戛然而止,乐音紊乱,宠臣们都相对愕然。

信长却面不改色,转过身踏上来时的路就要离开。

“少主!”

平手政秀刚想抓住他的袖子,信长却猛一挥手:

“师傅,你可看见了。”

他大喊一声扬长而去,到了山门处飞身上马,挥手就是一鞭。

他像一阵飓风飞驰过街道,出了野外消失在树林里。几个贴身侍卫急忙在后面追赶,却早已不见他的踪影,直到太阳下山前还在拼命地寻找。

最后,终于在城外东北方向四里开外的橡树林中找到了他。

信长正躺在树木间的草地上,四仰八叉地睡着。

“少主!”

不管怎么喊,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始终一言不发地望着天。

浓姬娘家的美浓国主斋藤道三,也派出重臣堀田道空参加了当天的葬礼。

堀田探望了浓姬后回到美浓,到鹭山城向道三仔细描述了葬礼上所发生的事情。

然而,道三听完后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道:

“道空,你觉得信长是个疯子吗?”

“此种行为确实不同寻常。”

“长相如何呢?”

道三又问道。

浓姬的贴身侍卫福富平太郎和侍女各务野时常寄密函给道三,因此信长的动静他基本都心中有数。然而这个信长到底是什么底细,他却丝毫都猜不透。

(我这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没有模型,也就无从判断。

“要说长相,”道空想了一会儿说,“不好说。年纪尚轻,容貌到底是超出常人,要说是疯子或傻子,从外表上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吗?”

“只是,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清亮,唇角线条收敛,不仅不像愚钝之人,反而是极有器量之士。”

“那就对了。”

道三不禁叫出了声。福富和各务野在密函中都是如此描述的。

“所以我才无法判断信长的人物如何。”

“家里,可以说是国内都把他看成是傻子或疯子。”

“胡说八道。”

道三笑了起来。道三比谁都清楚,众人怎么说并不重要,关键是有眼光的人如何评价。

“你想想,织田信秀那么厉害的人一直不废除信长的嫡子之位,比起尾张群臣们的浊眼,我更相信信秀一个人的眼光。所以,才会苦于判断。”

“要说废嫡,”堀田道空压低了声音,“听说家中的老臣中有人密谋要废除信长公子,拥立勘十郎为主公呢。”

“我也听说了。”

道三也是为人父母。无论信长此人如何,一旦要被弟弟杀害,那么为了浓姬,就算倾尽整个美浓兵力,也要前去救援。

“看来要和女婿见一面了。”

道三说。

“噢,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要见面应该很难吧。”

“嗯。”

虽说是老丈人和女婿,按照战国的惯例,会利用会见来谋杀对方,织田家也会提高警惕,而自己也必须多加小心。

“不过,双方都事先确定人数,把地点放在国境上怎么样?”

“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同意。”

道空说后,道三哈哈地笑了。

“我的名声可不好。”

他喃喃道。织田家一定会看做是蝮蛇的惯用伎俩而一口回绝吧。“再耐心等等吧。现在信秀刚死,马上要求见面会引起对方不必要的疑心。”

葬礼之后,信长的狂躁也未见收敛,在家里的声望也逐渐下跌,拥立勘十郎的活动简直就在半公开地进行。

就连信长唯一的靠山平手政秀也听闻了此事。

绝不是传闻。信长的生母土田御前在葬礼后唤来政秀,毫不掩饰地说道:

“信长公子无法保住国家。”

她暗中指示平手加入到拥立勘十郎的队伍中去。事实上,土田御前将第一大臣林佐渡守调离信长身边,派到了末森城的勘十郎那里。

(看来已经进行得不一般了。)

政秀感到胆战心惊。确实,政秀一向把信长看做是“呆瓜殿下”,从织田家的重臣这一角度出发的确应该废了他拥立勘十郎。

然而,这个老人无法做到这一点。政秀与信长之间,流淌着一股父子般的感情。要把自己从孩童时代就开始抚育的信长,像杀鸡一样勒死,再拥立他的弟弟,政秀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此后,政秀每次都扯着信长的衣袖:

“殿下,别这样了。”

或是:

“这种事连贱民都不做。”

等等,比以前加大了说教的频度,甚至用生气发怒的口吻。信长的颓废,老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政秀说的十句话里,信长通常只听一句。然而葬礼后政秀的唠叨变本加厉,信长也深感不快,不久关系就逐渐疏远了。直到发生了一件小事。

政秀的长子五郎右卫门手里有一匹骏马。有一次被信长看见了,他凑上来说:

“五郎,把它给我吧。”

一旦想要就无法收手是信长的脾气。

而五郎右卫门却说:

“不行。我正在潜心习武。虽说是您的命令,请恕我难以从命。”他一口回绝了。

由此,信长对他的父亲政秀也怀恨在心,政秀想要见他都被他推辞了。

政秀陷入了窘迫之地。

这位老人在天文二十二年春天选择了自尽,临死前给信长留下了一封忠谏信。

信长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父亲死时,他甚至未在人前哭泣,这次却表现反常。他紧紧抱着政秀的尸体,放声恸哭:

“师傅!师傅!”

接下来的日子,信长或在寝室,或在路上行走,只要一想起政秀,就会突然失声痛哭。

有一次他突然跑到河滩上,踢着浅滩的水,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师傅,你喝水啊!”

还有一次,在猎鹰回来的路上,他骑着马忽然悲从中来,将捕获的野鸡撕裂成碎块抛上天空,哭着喊道:

“师傅,你吃啊!”

他的行动让人捉摸不透。

他如此悲痛欲绝,熟读了政秀留下的忠谏信并背诵下来,痛哭的时候甚至能一字不差地拼命喊叫出来,而导致政秀自杀的他的德行,却压根儿没得到改变。

他和往常一样,经常像个疯子般冲出城去和村童们打闹,饿了就到田里拔萝卜充饥,一不高兴就拧着下人们的脖子出气,或是露宿野外,也不归宿。

就在尾张的呆瓜殿下的声望一日不如一日时,这天从木曾川的彼岸来了一位使者,手中拿着一棵樱花古木的树枝。

正是道三派来的使者。

同类推荐
  • 冤家的鞋子

    冤家的鞋子

    少女开杏和往常一样,与女伴们一起,坐在高高的谷草堆旁纳鞋底。女伴们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又说又笑。只有开杏不言不语,低头纳鞋。她将又细又白的麻线在黄蜡上拉过,以便麻线在穿引的过程中更顺溜一些,然后一针一线在鞋底上穿去穿来。那银白色、又细又长的钢针可不是万能的,它要将麻绳牵过厚厚的、白白的千层布,还得需要略粗略长的锥子的引导,需要厚厚的铜顶针的暗劲。这种毛布底鞋子,做工很复杂,需要时间、精力,还需要眼到手到。而这样的手艺,开杏和小伙伴早已炉火纯青,驾轻就熟,她们在农忙的时候,和家里人一样下田劳动,农闲的时候,就让妈给她们准备了各种颜色、各种质地的布料,做出各种各样的布鞋。
  • 新欧洲人:军情七处(第八部)

    新欧洲人:军情七处(第八部)

    “英脱欧公投”于2016年6月23日举行。脱欧后的英国将经历怎样的脱胎换骨,欧盟又将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英国,我们拭目以待。无疑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将被载入史册。而每每经历如此变革,总免不了好事者借机图谋,拉帮结派,还嫌英国国内闹得不够热闹。公投在即,一位反亲欧派重要议员离奇失踪,军情七处就此调查。特工约翰·莫德雷德却遭组织内他部人员状告,不得不接受内部调查。内部莫名阻挠,外部肆意破坏,约翰·莫德雷德竟也在本部同事眼皮子底下遭人劫持,究竟是怎样的利益驱使背后黑手千方百计摆脱一位特工呢?
  • 时间的进程

    时间的进程

    英国钟表匠考克斯应乾隆皇帝邀请,与三个助手乘船来到中国,为皇帝制造能够表现人“主观时间”的时钟。考克斯制作了一个“银船”钟,寄托自己对夭折的女儿的无比怀念;他的第二个时钟灵感来自长城,用火灰驱动再现了临死之人的时间感知。当乾隆皇帝命令他制造一个“永恒之钟”时,朝廷上下的气氛发生了微妙变化,这些英国工匠也渐渐意识到他们处于危险之中……
  • 龙腾记(全三册)

    龙腾记(全三册)

    他出身市井,有着无人能比的机缘,却仍沦落为畜牲。他像野狗一样地生活,又像魔鬼一样地杀戳……当他第一步踏进江湖,便卷入了一场关系天下命运的阴谋,从此,他不由自主地顺着别人设计好的道路杀戳,逃亡……但他终以不屈的意志使自己不断地强大,更以无与伦比的武功征服江湖,而龙行天下,成为天下间的至强者。
  • 瓶中魇

    瓶中魇

    下班后,杨白和往常这个时候一样,步行到车站等候开往自己家里的那班公交车。他看着眼前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子,眼睛里流露出焦急之色,已经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可还是没有见到25路公交车的影子。正是下班的高峰期,等车的人越来越多,车站显得有些拥挤。一大一小两个乞丐正在人群中乞讨,几乎每个人看到他们迎面向自己走来,都皱着眉头后退几步,脸上挂着十分厌恶的表情。这种景象在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杨白已经司空见惯了。小乞丐大概只有七八岁,此时正眼巴巴地望着杨白,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热门推荐
  • 神玄空域

    神玄空域

    孑然一身踏白雪,诛魔焚心志更坚。万年帝夏化乌有,青云壮志苦难酬。六道轮回神魔灭,久久归臻命运劫。苦等万年人未到,白骨内含忠魂血。新书《山海诡谭》求看,求点评!
  • 浅夏非笑

    浅夏非笑

    两簇火焰的碰撞,终将是两败俱伤,缘聚,缘又散,夏浅与叶辞又该何去何从?兜兜转转,却发现爱始终在原地。
  • 师傅坑我修仙

    师傅坑我修仙

    仙帝为求突破,穿越位面到地球,竟然泡网吧玩游戏,开着外挂爽翻天,竟然从外挂中领悟天道突破成神!他把修仙当游戏,给了我一本游戏指导,一本游戏外挂,小爷从此开挂修仙,忘了,我还进了天上那群神仙的微信群!
  • 六明灯

    六明灯

    权利、欲望、名利、嫉妒、贪婪、杀戮,六盏燃烧着的灯,映照着六个被拉长的身影,故事从一把魔刀开始!
  • 重生之末世领主奶爸

    重生之末世领主奶爸

    一次重生,仙界的他来到了末世游戏化的地球,面对种族入侵,地球人类生活得水深火热,看他如何带着传承在众多强大的灵界种族中强大自己的领地。为何妙龄少女抛夫弃子?为何奶娃半夜放声痛哭?为何佛系奶爸在线撩人?这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领地将领:“领主呢?世家都快打上来了!手下:领主在带娃出去浪了自此领地不见领主身影。贴身侍女:神女殿下,这个小娃娃是谁啊?你为什么一直看她?某神女:哦。这娃娃长的不错。自此外面宗门不断向神女宫塞进自家族长得最好看的娃娃。某娃:我爸是逗比,我妈呢一一恩,一言难尽,反正不是一家人不出一家门,这样子!
  • 倾世狂妃:逆天四小姐
  • 洪荒之元始证道

    洪荒之元始证道

    混沌未分之时,吾以盘古之号开天辟地!阴阳初判之日,吾以元始之名教化众生!不一样的洪荒,不一样的经典!这一世,吾为元始天尊!
  • 黑袍剑仙

    黑袍剑仙

    林云在联盟最火热的虚拟游戏《三界》中渡劫失败,却意外穿越到和《三界》一模一样的仙侠世界。本为剑宗弟子的他,却被迫潜伏在万魔宗,成为一个光荣而伟大的卧底。“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孙长老,我都快一统魔道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林云无奈问道。这是一个正道卧底,一步步成长为魔道巨擘的故事。书友群:782588471
  • 薄欢

    薄欢

    蔻色出生于江南小镇,五岁时父母离异,跟随奶奶在小镇生活,与嘉年就此结识,父亲工作调动,蔻色离开了小镇,与嘉年天各一方。数年后,奶奶病重,蔻色回到小镇,在音乐社团的嘉年却不认得她了,而他身边也已经有了叶绛心。绛心看到追梦疲累的嘉年数次劝说要嘉年陪她出国,一心为了追求梦想的嘉年留在了大陆,与绛心就此分开。那些辛苦的岁月,陪在他身边的是蔻色,兜兜转转,两人终成眷属。继安妮宝贝之后,华丽文风与澄澈情感的最完美结合。一本惘然之书,写给那些在少年时光里被爱珍惜过被亏欠过的人看。
  • 安达路西亚水手的夜曲

    安达路西亚水手的夜曲

    从喀提思到直布罗陀,多么好的小路。海从我的叹息,认得我的脚步。啊,姑娘啊姑娘,多少船停在马拉迦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