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硕景仁帝十五年,东硕国皇宫昭仁殿内,太医和医女们进进出出,神色匆匆。
一众皇子跪于殿内,脸色亦是十分凝重。
东硕国景仁帝虚弱地躺在床上,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张顺正指挥着侍女们拉帘子,一层又一层,以隔绝殿外的嘈杂声。
这时,走进一位年纪偏小的太监,在张顺耳边低语,他神色一喜,招呼另一名小太监来到自己身边,继续指挥者殿内侍女,然后自己立即随他走出殿内。
两人步伐加快,来到殿外。只见殿外站着三人,其中两人穿着华丽,广绣锦衣,尽显雍容华贵,在两人身后,还站着一名身披红袍的僧人。
张顺如见救星,快步走上前去,同时将打在右手的拂尘甩到左手臂上,拱手行李,再抬头道:“咱家可终于把王丞相盼来了。”
殿外三人中身着华服但稍显老态之人,正是东硕国当朝宰相王行知,而另一个人则是王权长子王省,字平政。
王行知对着张顺点了点头,说道:“张公公客气了,这是犬子从东海请来的大师忘尘,且由他来主持皇上飞升。”
“阿弥陀佛。老衲有礼了。”张顺微微点头,以示回应,面色中虽无嫌弃,但也没有奉承。
“如此甚好,如今陛下两日未进食了,皇子们虽也陪侍在殿内,但皇上并无好转,宫里的娘娘们也都去皇陵为陛下祈福了,咱家昨日趁皇上清醒时问过皇上的意思了,剩下的,还请忘尘大师尽快准备好。”
“张公公放心,平政此去东海回程时,已向大师说明皇上的情况,大师已有安排。”王省道。
“公子做事妥当,咱家自是放心,咱家想着,丞相也是该欣慰了吧。”
“公公过奖,犬子资历尚浅,很多东西和道理都有所欠缺,怎能说是妥当,还要公公多多指教。”王行知客气道。
“王丞相谬赞,咱家自当尽力。”一番话语后,众人一起进到殿内。
张顺率先走进内殿,径直走到皇帝身侧,轻声喊道:“皇上,皇上?”
王行知和王省、大师忘尘随后走进,王省和王行知皆向一众皇子行拱手礼,但却没有一个皇子回应。
王省面色有些尴尬,毕竟年少缺少打磨。可王行知却没有,他极好地掩饰了自己的真实态度,虽然内心不痛快,却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东硕景仁帝缓缓张开双眼,但也似没有醒来一般。
张顺身边的小太监眼见王氏二人被皇子们无视,赶紧上前救场:“丞相,公子,皇上已醒,烦请移步内殿。”两人瞬间收手,挺直腰背,径直走向内殿。
“皇上,王丞相把东海大师带来了,皇上可还有要详细交代的?”
景仁帝本欲开口,无奈身体太虚若,只得点头以示回应。
得到景仁帝首肯,张顺便快速撤出华帐,快步走到王行知等人面前,说道:“皇上要见大师忘尘,请。”说完不忘做出请的姿态。
待忘尘进入后,张顺走道王行知身后,小声说道:“不知丞相计划到哪一步了?”
“只差张公公这关键一步了。”王行知冷哼一声,神色凌厉地看向那张偌大地龙床。
“那咱家便助丞相一臂之力,还希望丞相事后莫要过河拆桥才是。”张顺继续压低声音说道。
之所以说过河拆桥,是因为上一次张顺与王省密谋杀害太子墨廷一事被发现,王行知过河拆桥只救自己地儿子,他还是被萧田搭救,因此也欠下一个人情。
“上次之事,是平政之过,望张公公海涵。”王省俯身行礼道。
“公子真是折煞咱家了。”张顺也俯身回礼,继而站直身子,继续说道:“皇上已经拟好两份遗诏,一份在御史大夫朱康亮手中,另一份,在太尉秦裕手中,朱大人手中的是废除丞相萧田、王行知,秦大人手中的是立六皇子墨权为东硕太子。”
“果然,这皇帝也不是完全糊涂啊。”王行知对着张顺说,脸更加阴沉,眼神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