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窝子这两个字我就不敢耽搁了,不管捞尸人有多大的本事,只要在水里碰见窝子,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人再怎么厉害,也斗不过天啊。
这次是正经的走水,绝对不能像上次打捞二丫头那样糊弄事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走过十万块钱一趟的水,这次下去无论如何也得把胡顺的尸体给弄上来。
我把昨天晚上纸车追尾的事情抛在脑后,不管那么多了,先把这十万块钱拿到手再说。
祭神并没有用很长时间,可当我要下水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卧槽,坏了!”
钟灵问:“咋了?”
“我没东西啊,竹筏,抓鬼绳,阎王钩什么的都在家里扔着呢,没寻思出来之后还要走水!”
“你他妈!也怪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时候郑老板走过来说:“小兄弟,别着急,你钟阿姨白天的时候给我打过招呼了,说你肯定没有这些东西,所以,我都准备好了!”
我去,还是钟阿姨办事周全啊,如果没有这些东四,我是根本不能下水的。
郑老板准备的竹筏就停在不远处,因为我拿上实现太差,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竹筏本身就是很小的东西,除了捞尸人之外,也就够放一具尸体的了。
拽鬼绳和阎王钩什么的,就在竹筏上摆着。阎王钩这东西很重要,也很难找,我不知道郑老板是怎么在一天之内找到这东西的。
阎王钩和普通的钩子可不一样,把手是木头做的,钩子的弧度很大,为的是不破坏尸体,最重要的是阎王钩必须得在养尸池中泡四十九天,这样才能让水下的尸体不排斥。
养尸池是捞尸人家里的东西,有时候碰见无人认领的尸体,就泡在里面。
“郑老板,您也是同行吧!”我拿起阎王钩问了一句。
郑老板笑了笑,说:“小兄弟说笑了,我只是有个熟人而已,这是他捞尸用的东西,借过来给你了,等你用完了,还是要换回去的。”
“那,等走完这趟水,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那个人?”
“当然可以,邢先生也想见见你呢!”
“邢先生?”
“嗯,叫邢百鬼!”
邢百鬼,这名字有点意思,百鬼夜行吗?
算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完再说吧,之所以想见见这个人,是因为我看出这把阎王钩上有点不对劲。
钟灵跟着我上了竹筏,随江漂流到一个地方,她早就问来了胡顺的生辰八字,我在前面撑船,她在后面不停地掐算,为的就是找到下水的位置。
要说这风水先生的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了的,不仅要懂阴阳事,还要学风水卜算,反正我是没有那个脑子。
在家里的时候爷爷说钟灵是风水先生世家,也就是说,钟阿姨也是风水先生。
那他当年跟我爸可真是般配啊,一个是浊水派策水天官,另一个是风水先生。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钟灵说:“就在这下面,你去吧!”
“好!”
我背上拽鬼绳,手拿阎王钩,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
还是按照老办法,沉到下面去之后就顺着水流飘。
过了五分钟左右,我看到了昨晚上开纸车撞我们的那具尸体,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先用阎王钩拉到身边,然后再用拽鬼绳捆好,刚想往回游,脚脖子忽然被一股神秘力量给抓住了。
我回头一看,妈的,这孙子果然成了腿鱼,而且不是泥吼,是草钩。
腿鱼分三种,泥吼草钩阎王手,泥吼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只是在水下活动的尸体而已,草钩会死死抱住捞尸人将其淹死,手指如草臂如钩,所以叫草钩,而阎王手就不一样了,这东西就跟成了精的动物一样,会千方百计的将捞尸人置于死地。
我把身上的糯米拿出来,死死地按在胡顺的手上,但这孙子还挺刚,死活不撒手,看来这次不拿出点看家本领是挣不到这十万块钱了。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敕!”
全身泛起金光,胡顺就老老实实的撒手了。
可借着金光,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东西。刚才在水中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东西,但金光咒一起作用,我就看到了胡顺身后的那个东西。
金沙古庙里的青铜古棺!
这东西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我真有点纳闷,看来胡顺的死跟金沙大王和胡德开也有关系,我本来以为狗头金安排妥当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可现在看来,金沙大王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已经在水下呆了十几分钟了,如果再不上去的话,憋的这口气很快就不够用了,所以青铜古棺的事情还得往后放一放,先把胡顺的尸体打捞上去再说。
上岸之后我是不会把青铜古棺的事情告诉钟阿姨的,这件事只能我自己知道,如果在传出去,我爷爷就没办法在村子里呆了。
望江村离这峡口市很近,村子里有有很多年轻人出来打工,所以,绝对不能传出去,只能我自己一个人知道。
钟灵看我上来了,就说:“怎么样?找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用拽鬼绳把尸体给拽了上来。
至于青铜古棺的事情,等我调查一下再说吧。
撑着竹筏往岸边走,果不其然,还没到岸边郑安义跪在岸边痛哭流涕,幸好交了定金立了字据,要不然这时候我根本就不好意思跟他们提钱。
到了岸边之后郑安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小兄弟啊,真是谢谢你啊,我现在真后悔怎么没早找到你,让我儿子在水里收了这么多天的罪。”
我苦笑了一声,心里想,你儿子在水下可没有受罪,有金沙大王跟着不说,还上岸开纸车撞我呢。
这时候钟灵走道郑安仁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几分钟,我手机就来了一条短信,十万块钱已经到账。
我冲着郑老板点了点头,示意他钱已经收到了。
跟他们兄弟两个客套了几句,我们就开车回家,在路上的时候钟灵问我:“你为什么不过去跟郑安仁要钱?”
“要钱?这我哪好意思啊,你看郑安义那个样,都哭成那样了,我是真不好意思在提钱的是,再说了,人家不是已经给了十万定金吗,尾款等等再说呗。”
钟灵叹了口气,说:“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我知道,在村里走水面对的都是熟人,有时候钱可能要不上来,但现在是在城里,你跟郑安仁萍水相逢,帮他办事,跟他要钱,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这样,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么?”
“人情?人情能当饭吃吗?别这么天真好不好。”
这丫头的话说的我一愣一愣的,确实,我现在还是有点适应不了城里的环境,在村子里这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走水之前,收上来多少定金,那这趟水就挣多少,尾款不能伸手要,必须等着雇主亲自送上来,就算人家不送,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钟灵说的也没什么错,这胡顺的半头尸都成草钩了,差点把老子滃死在水里,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跟他要钱的,再说了,订好了二十万就应该是二十万,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回家之后我好好洗了个澡,把衣服也洗出来了,可是洗完衣服之后我才意识到,妈的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啊。
在家里住了太多年,好多事情都已经习惯了,刚才在岸边快下水了才意识到自己没带东西,现在洗完了衣服之后才想起自己没有换衣服穿。
我裹着浴巾跟钟灵说:“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件事?”
“说吧!”
“去帮我买身衣服...”
钟灵看了我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绕着我转了几圈,说:“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身材还不错,腹肌都有。”
那可不,老子从小就跟爷爷练功,这一身肌肉可不是虚的。
可这不是重点啊,肌肉也不能当衣服穿啊。
“不是,别闹了,明天我总不能这么上班吧...”
钟灵笑了笑,说:“行了,我这就给你买去。”
“那个,还有内裤也...”
她撇了撇嘴,但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出门了。
可过了五分钟她就回来了,我看他两手空空的就问:“你这也太快了吧,衣服呢?”
“衣服个屁,你看看几点了,妈的都半夜十二点了你让老娘上哪给你买衣服去啊,没事,明天上班你晚点去,我早上在给你买。”
也是,一着急把这茬给忘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城里的生活我还真得慢慢适应。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灵就把衣服给我买回来了,这身衣服看上去就不便宜,我问她:“一共多少钱啊。”
她看了我一眼,问:“干嘛?”
“我得给你钱啊,不能让你买啊,昨晚上刚挣了十万块钱,一身衣服还是买得起的,多少钱。”
“一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