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多人命,幽意怎能下的去手。”
凉倾帘叹一口气,世间怎会有如此残忍之人,不顾别人的性命随意支配,这样便是冥幽不受人待见的原因吧:“可我想救他们。”
他无奈摇摇头,用手指了指上面,道:“这个你没有办法,我也没有,以他们现在的的情况来看,只有两条路,不是生便是死。他们已经不能完全称之为人,因为和我们不一样,能不能留,就得看天帝如何夺舍了。”
同时,易柳谷正门,两个身影悄然而至,给寂静的鄢城增添了难得的生气。
“百棋仙人。”矜优看向同自己对面方向而来的君曲尘,走近他。
他侧颜看向来者,淡笑:“别来无恙,矜优仙人。”
“天帝命令仙人下来的?他有何打算?”矜优上前一步询问。
他单手置于身后:“暂无打算,静观其变。”
“怎会如此?”矜优奇怪,鄢城的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难道他另有打算?
君曲尘瞥了一眼她,天帝并未派其余仙人和他同路,不经好奇道:“矜优仙人不在矜杳水池来这儿作何?”
“墨仙下凡,一路跟到此处。”矜优抿嘴。
“墨兄下凡了。”君曲尘猛地一回头,正巧迎面对上向他们而来的二人。
四人对视,各有所求,凉倾帘礼貌道:“曲尘兄。”
转眼看向他身旁的女子,乍一看有些眼熟,脑子里有她模糊闪过的模样,但却想不起来,蹙眉直盯着她。
“浮烟。”她礼貌微微点头,一颦一笑都动人心弦,声音也悦耳十分。
看来是熟人,想不起来还真是尴尬,悄悄动手碰了碰墨楚歌的手肘,他回头一笑,道:“矜优仙人就这么下凡矜杳水池可无人看管了。”
“是你不让人省心才是,重……”
“咳咳……”君曲尘握拳咳嗽两声,给了她一眼暗示。
三人不自然的各种逃避眼神,凉倾帘见状微微一笑:“天庭的刑法我还是了解的,不必瞒我。”
“跟我来。”凉倾帘拉过他便往里处走去,他也只是一言不发的跟着。
……
冥人将幽意的紫色长衫挂上她的双肩,理好了裙摆规矩跪于两侧。
幽意站于水镜前眉眼一弯,抬脚便往大殿梯步而去,一双赤足白皙娇嫩,从足尖由下至上的一条特殊藤纹显得双腿细长,使台下的男子目不转睛两眼放光。
收了搭在一旁冥人肩上的手坐于正殿上,瞳孔幽深让人捉摸不透,声音清晰:“阴少主,今日之事你功不可没,青儿。”
“是。”青儿应声点头,冰冷脸庞让人寒澈。
快步直至他面前,将手中一卷红书递上,退后。
“龙锦太府已成了我的人,蒹葭同龙锦的婚书自然不复存在,你的愿望我达成了。”幽意素指之上紫气汇聚在面前消散。
侧卧于正殿上:“在此,冥幽预祝阴少主新婚快乐。”
台下的男子手持红书随即大笑出声,拱手道:“多谢冥君,本少主也预祝冥君早日得天下。”
……
棠梨轩门前,凉倾帘双手推开竹门,往里探了一眼,伸手拉过他大步进入。
“柳颜兄?”凉倾帘推门而入,扑鼻的药香让她心里一舒。
不知为何总对草药的味道吸引,即使是刺鼻的,也会觉着是大自然,觉着舒心。
昙柳颜手中拿着一捆自己不知名字的药草研究着,叫他二人进屋放下迎上去:“有事?”
“帮我看看他受了何伤?”凉倾帘将他推向他,待他检查。
即使收到二人无奈的目光,凉倾帘也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待昙柳颜检查。
屋内燃着某种草药味道,昙柳颜把脉后面色稍显凝重,拇指同其余四指微搓。
莫非,情况不太好:“怎么样?”
凉倾帘不自觉双手撑于桌面上,担心道。
“这……”
话才刚开口昙柳颜的手便被墨楚歌举起,二人对掌相吸,一团红色的气在手心处翻转。
昙柳颜面色狰狞汗珠密布,而他则瞳孔深邃一脸平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凉倾帘顿时楞在原地。
感受到墨楚歌的灵力在沸腾:“你们……”
见昙柳颜难受的苦笑面容,凉倾帘下意识脚步微移试图上前阻止,但收到墨楚歌的眼神示意又立在原处……他有他的理由。
没有人出来解释一句,在发愣的目光下一道白光加了进来,形成三人对掌相吸的姿势。
“倾帘,带他出去。”顾尤眉严声命令道。
这下更难办了,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个不让动一个让带走,一边是姐姐一边是他,纠结……
可这哪儿有时间让她纠结,顾尤眉十分了解她眉色一沉,腾出一只手来试图推墨楚歌。
他侧颜单手推回去,二人僵持不下,顾尤眉加大力度,嘴上也不停歇:“把他交给我。”
“不可能。”他自然严词拒绝,若是同意,又何必僵持之久。
失落与焦急尽上脸,看向昙柳颜,又道:“我没阻止你劝你也别阻止我。”
“浮烟,带他走。”顾尤眉将目光转向一旁不知所以的凉倾帘,瞳孔带着坚定以及稍显威严的目光。
光亮让她心惊,无论如何昙柳颜的事顾尤眉会更上心,最终在她多次的命令下,上前双手抱住他的手臂。
“我们出去吧!”试探性只是不确定他到底这么做的意图,见他无反抗的表情让她心中一定。
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再次出声:“柳颜兄的事我想姐姐会处理好的,而且你有伤在身,这样耗费灵力对你的身子没有益处,还有这……”
“尽力即可。”墨楚歌猛地抽回手。
昙柳颜顺着顾尤眉的搀扶缓慢坐到地上缓气,面色恢复只是少许苍白,胸脯平静没有呼吸。
她的瞳孔不自觉盯着他的双眼,两指不自觉轻放于饶动脉处,两眼一闭蹙眉,道:“我明白。”
一直云里雾里听不懂他们说何,只觉手腕一重便被墨楚歌拉了出去。
顺着木梯向下一路沉默无语,凉倾帘小跑到他面前直视他:“你为何突然对柳颜兄那样?”
“我只是在试探他体内到底被何物抑制了神经。”墨楚歌诚恳道。
“抑制?这是代表鄢城人还有救?”凉倾帘两眼一亮,满怀期待等他回应。
回应是短暂的沉默,他的目光愈来愈低,淡淡道:“救回来……不易。每救一条命便需另一人拿命去换,可普通人那儿懂得以命换命,这不就在针对会灵力之人。”
普法、入心或许会有人肯牺牲自己,包括天庭的神,但以命换回来的是无法对抗阴世和冥幽的老百姓,为这一群人而丢失一片一片能抵抗他们的人,是不值得的。
但老百姓也是人,既然能救必定会拼尽全力,可以命换命后的代价便是人间将陷入万劫不复,如何抉择,难。
“那该如何?”凉倾帘脱口而出,这简直可怕。
幽意的手段太阴险,这一城百姓若是不救,他日为她所用岂不是麻烦?若是救,那么幽意便少了大部分的对手。
这种一石二鸟的决定怕是早就在谋划,她知道天帝不会视人命如草芥,这样一来救与不救都是难题。
为何争夺地盘这种东西从古至今便一直上演,为何总要夺取别人的地盘,为了自己的野心自己的私利不顾他人死活,简直自私。
墨楚歌将眸光投向屋内,隐隐的白光显现,顾尤眉应该在做些什么,心里有了底后看向她:“知道为何方才你姐姐为何要阻止我?”
凉倾帘摇摇头:“不知,为何?”
“因为,我若是渎气灵力灌输成功,他会短暂清醒和我们一样,但,但最后会死亡。”他淡道。
难怪顾尤眉不同意,昙柳颜对她何等重要,若是阴阳两地,怕她是会闯冥幽夺魂吧……
“就算那样,你也不能随意剥夺柳颜兄的生命,他有他自己的选择,你这样随意……”
“这是他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