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颜青脑子一僵,诧异:“说什么?”
“你出去。”他一转过头,她立刻红了脸走了出去。
妖男的脸通红通红的,刚睡醒,刚刚犟了一下,气血活络上来,鼻涕又开始泛滥,他脾气太差,晚上睡觉喜欢翻来翻去掀被子,不感冒才怪。
不知道他小小的身体怎么一天到晚那么燥热不安。
程竞风给他擦了几道鼻涕,结果没等二十秒,又出来了。
“程总,我看这个事情呐,得带小家伙去医院。”有人出主意。
“要么脖子上带个罩衣,免得衣服弄脏。”
“吃药是王道,治标又治本。”
“对啊,罩衣算个什么事!”
然后,一伙人就这个事情争论了起来。
程竞风从口袋里拿出左颜青给她的那张纸往会议桌上一扔:“传过去,上面有提名的都自觉点,凡是有动摇过跟着我的人你们应该知道下场。”
“程总!这都是程老爷子的意思,我们不过是跟着演戏而已,让戏更逼真一点,不信您去问问?”那张纸条很快就传了一圈,最后到了妖男手里。
那孩子将纸条捏了捏后扔了,看见那么大张桌子,不知怎么来了兴趣,要爬。
程竞风将他往桌上一放,他立刻往中央爬了过去。
那儿有新鲜的花。妖男喜欢花。
众人看着那孩子爬行的速度,不免有些诧异。
“没猜错小家伙才一岁吧?爬的可真利索!霸气啊!”
“是啊,虎里虎气的,以后一定不可估量。”
“咱跟着程总就不会错!瞧瞧你这孩子,看他眼睛跟眉毛,那是有大出息的!”
一个个都成了看相的术士。
直到妖男爬到了花坛的中央,眼看中间是个大坑,他还是义无返顾的爬了去……
悲剧就是这么酿成的。
前一秒,这伙人还在夸这位小爷霸气、有出息,这一秒,他就以实际行动证实了他们的话。
谁敢像他一样从桌子的这一头爬到另一头,然后在选个风水方向爬的翻下去?
程竞风第一个爬上了桌去拉他,结果迟了一步。
妖男咿呀啊呀的叫了几下后,翻滚到了地上,可能是声音大的惊人,左颜青在外面都听到了他在里面的惊叫声,推门进来的时候,妖男不见了、程竞风也不见了。
“人呢?他们人呢?”左颜青惊悚的厉害,走到主席位上又来回的将周围扫了几遍。
众人都面面相觑。很快,桌子底下就传来了动静。
“妈妈……妖男……花花……”
左颜青没听错,那带着点沙哑的稚嫩的声音就是从桌子底下传来的。
就在她蹲下身,准备一探究竟时,发现这桌子设计的很不人性化,要是程竞风不从中间跳下去救那孩子,那孩子是没办法自己爬出来的,就中间那个坑坑能进能出。
程竞风手臂不是不能使力么,当他抓住那死孩子后,立刻思考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是爬上去还是跳上去?
哪一种行为受伤的几率小点?
毫无顾忌的,左颜青爬上了桌,走到花坛边上时,程竞风将那小子递了上来。
“妈妈……花花……”其实妖男不是故意要摔下去的,他只是想伸手摘朵花,一使劲,就翻了下去。
他想摘花给他妈。
不看他有时挺凶,其实,妖男很爱他妈。
那花的枝干十分诡异,就像是被人用牙咬断的,左颜青接过他手里的康乃馨后,一手捏了捏他的小嘴,果然发现他的牙上残留有绿色的汁液。
“程竞风,这孩子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像我。”左颜青有些埋怨的看着坑坑里的男人,他一脸愠色的看着她。
“扶我上去。”冷清的声音一传来,立刻,那群人为了顾及他的面子,几个人将会议桌拉了开。
出了会议室的门,左颜青立刻想到了一件不得不面对的事。
“爸,妈是不是也回来了?”
程竞风一出会议室的大门,病态便显露了出来。
她搀扶着他,他的手臂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半个身体几乎都倚在她身上。
“还没,大概春节的时候回来,我就是想孙子的厉害啊。”程维国抱着妖男,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蛋,一直摸个不停:“跟竞风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看就知道多调皮。”
妖男只要看见左颜青在视线里,他一般不会乱哭乱闹。
他都不哭不闹了,程维国还说他调皮。
“爸,您今晚把他抱回去吧,让李嫂照顾他,我专心照顾竞风,他们俩父子水火不容,等竞风伤好点了我们就回去。”
左颜青轻声说完,伸手摸了摸妖男乌黑柔软的头发。
“不要。”他简单的说了这两个字,一张小脸上全是不满。
“乖啦,等爸爸好了,妈妈就回来。你跟爷爷在一起要听话,不听话妈妈会生气,妈妈生气就不抱你了……”
但这招威胁效果不错,对妖男管用了,却让程竞风有点吃味。
“你眼里是不是就剩这小子了?”他星眸怒火,很不开心的看了妖男一眼,那孩子不服气,立马对着他吐起了泡泡:“老头儿,你马上带他回家,越长大越不像话,我小时候哪里这么调皮?”
一个脾气冲天的活宝,一个死不认账。
“我小时候可听话了,这是你孩子大家都知道……妖男比你听话多了,至少听我的话,你从来就不听我的。”她抿了抿唇后,眼睛也深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