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封一手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酒瓶,深深的闻着一口酒香,那本紫色妖异的眼此刻变得迷离。
“啪……”
丹封一个甩手,酒瓶已被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震响欲耳的声音。
偌大的殿内,却没有一个宫女,空洞洞的,毫无生机。
“三号,怎么回事?三年,三年过去了,让你们找一个人还没有找到,难道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嗓音冷得像地窖里的寒冰,又如腊月里的寒冬,冻得人起了鸡皮疙瘩,语气中却夹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和凌厉。
这声音,稳稳的让跪在地上的三号猛地打了个寒颤,这三年来,主上越发的喜怒无常,他们这师兄弟每次谁来报道那鸢儿姑娘的情况总是会被这股子寒意所侵袭,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
“主上,鸢儿姑娘或许在三年前就死了,我们找了那么久,锦王爷也找了那么久,都丝毫的没有一点消息,依属下看,这鸢儿姑娘即使找到了也是一堆骸骨了。”越说道后面,三号本鼓起的勇气却越发的少,到最后,听得的不过是一声叹气。
“嘭……”“扑哧……”
只见那三号已经被外力所致,被强力撞倒在了梁柱上,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面上扭曲,隐忍着痛楚,一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处,虚弱至极的声音,“主上……”
“哼,下一次若再敢放肆,说鸢儿已死,你现在就是一堆骸骨,今天看你是第一次犯,我暂且饶了你,留你一条命。”丹封那阴冷至极的声调,带着警告,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三号终究沉下了眼帘,半响,才道:“是,属下再也不敢了,属下告退。”
说完,变捂着胸口,缓慢的走出了宫殿。
而独留下的丹封却突然颤抖了身子,眼珠迷离流转,修长白皙的手伸在眼前,嘴里发出嗤嗤的笑声,“鸢儿,他们都说你死了,但是你每次都出现在我的梦里,你哭着叫着说是我害了你,要向我索命,你来啊,我等着你前来索命,我等着你……我等着你……”只是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幻影,那道紫色的幻影正是夜倾歌,没戴纱布的夜倾歌完完全全的显现在了他的眼前,她巧笑嫣然,她莲步生辉,就这么直直的朝他走来。
“鸢儿,鸢儿……”丹封略提高了声调,那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又带着一丝痛楚。
“鸢儿,鸢儿,你又来找我了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悲戚的声音带着愧疚。
茅草房内,一个花白发丝的人背对着四个跪着的人。
花白发丝的人正是‘笑傲’神医,而四个跪着的人正是夜倾歌、席儿、岑铛、岑铃。
“你们明天便走罢,是我的自私,让你们在此地多留了那么多年,特别是席儿,本来三年前打算放你出去,但为师却硬把你留下了。”苍老的脸上蓄着岁月留下的痕迹,‘笑傲’神医的声音是沙哑的,但却能清清楚楚的让跪着的人听到。
岑铛、岑铃马上上前,四只小巧的手拉住了‘笑傲’神医的下摆,晃着,脸上的表情悲戚,“笑爷爷,(铛儿)铃儿不要离开,我们要陪在笑爷爷的身边,笑爷爷不要赶我们走。”
稚嫩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便会窒息。
夜倾歌一脸沉色的笔直跪着,三年来,‘笑傲’神医对她的大恩,不是用一般的词语能够表情她对‘笑傲’神医的感谢之情。
今日一回来,她就感觉到不对劲,接下来‘笑傲’神医的一句:你们都走吧。她才真正的意识到似乎是有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征兆。
“师父,若是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歌儿知道你不可能就那么无缘无故的让我们都走,我们都舍不得离开您。”嗓音带着坚定,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她不会就那么走了。
“是啊,师父,席儿跟随您多年,您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说,就叫我们都走了呢,要是我们都走了,您怎么办,您不会煮饭菜,您……”席儿哽咽着声音,清幽的黑眸闪着氤氲的雾气,他跟随着‘笑傲’神医多少年了,似乎从来就没有这个的脸色,他永远都是笑嘻嘻的脸,从来就没有在众人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用在席儿和‘笑傲’神医的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笑傲’神医听着他们的话只是微微闪了下黑眸,命运如此,他改变不得。
“你们明日就下山,要问原因,你们出去了便知道。”声音无波,仿佛说着和他毫无相关的话,实则这句话在‘笑傲’神医的心里已经辗转了千百次了。
“呜呜呜。笑爷爷,笑爷爷。”
岑铛、岑铃两人听到,只剩下了哭,泪如雨下。
他们两个几乎算是在‘笑傲’神医身边长大的,就连名字都是‘笑傲’神医为他们取的,他们对‘笑傲’神医的感情远远不会少于席儿与‘笑傲’神医的感情。
‘笑傲’神医转过身,半躬身子拉起了岑铛、岑铃,眼底满满的慈爱,这两个小家伙带给他的乐趣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他都不愿意放手,但……他不能再自私下去了,若再自私下去,恐怕会给众多的人带来无可挽回的痛楚。
“铛儿,铃儿,你们出去后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你们的妈咪,一定不能让别人欺负你们的妈咪,知道了吗?”
一开始夜倾歌让岑铛和岑铃叫‘妈咪’的时候其实也很奇怪,不过现在大家都慢慢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