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花谢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来也?——张鸣善
临近下班时间,大伙儿正在开会,手机响了,是尹心颜。白惜墨皱皱眉头,随手按了拒接,并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今天一下午他有些魂不守舍,已经被主管“善意地提醒”两次了。此刻,因为怕晨昱找不到她,而忘记将手机静音了,看着被自己手机铃声打断的同事们,他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抱歉。
到了下班时间,白惜墨收拾东西,快速地去赶地铁返回学校,在地铁上收到尹心颜的电话,他拒绝了她晚上约会的邀请。明天晨昱就要回去了,他于情于理都应陪晨昱吃饭。
到了晨昱住的宾馆的楼下,晨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跟她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女孩。白惜墨看着有些眼熟,晨昱已经笑着为她介绍了。岳靓,在外文系也算一个牛人,白惜墨听过这个名字,向她微笑道:“师姐好,法律系白惜墨。”岳靓对他似乎不太热情,客气而冷淡地寒暄几句。
晨昱伸手挽着白惜墨的手臂,笑道:“这一周来总是打扰岳师姐和陈师兄,我想咱俩该请他们吃饭,表示感谢。”
岳靓刚想要拒绝,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你跟逸斐打电话了么?他怎么说?”
晨昱皱眉:“还没有呢。我怕打扰他工作,我这就打。”说干就干,瞬间接通,陈逸斐说晚上要加班,就不过去了,让他们好好玩。岳靓见状便随口说了点事,也推辞了。
白惜墨拉着晨昱去吃了个饭,晨昱抢着要去结账,却被白惜墨拦下了,淡淡一句:“我虽然很穷,但是偶尔请朋友吃一顿饭还是吃得起的。”
晨昱笑道:“那当然啦!你以后工作了,我还等着白大律师请我吃海参鲍鱼呢!听说律师是个很挣钱的职业哦!糟啦,我吃撑了……”
看着晨昱挺胸抚肚,一脸调皮,白惜墨笑了:“如果你还能走得动,不如,我们四下逛逛消消食儿。”
晨昱以一个踢正步的姿势,抬起腿,挑眉道:“那样最好啦!你瞧,我穿着运动鞋,怎么会走不动呢。”说完,快速小跑几步,回过头来,冲白惜墨笑道:“我的速度还可以吧?来追呀!”
白惜墨在几米开外,静静看着她。格子衬衣,浅蓝牛仔裤,新百伦的运动鞋,看起来清新靓丽。娇俏的鹅蛋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洁净得一尘不染,浅浅笑意铺满了脸颊,溢着满足的愉悦。大大的眼睛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嘴角淡淡上扬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左颊露出个可爱的笑窝,就连扎起来的马尾也因她的青春和阳光而肆意飞扬。
白惜墨被这份青春的美丽所感染,飞身向她跑去,牵住了她的柔弱无骨的小手,心间温暖溢满。
晨昱看到附近有影院,笑道:“听说加勒比海盗3挺不错,你要是有时间,咱们去看看吧?”
白惜墨点点头,晨昱笑道:“我是Johnny Depp的忠实粉丝哦,虽然奥兰多布鲁姆也很帅,但我还是喜欢jack船长……说到帅,裘德洛和小李子年轻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绝世美颜,无人可及呀……”
晨昱一提到帅哥,就原形毕露,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淑女形象消失殆尽。两眼放光,晕生双靥,从约翰尼德普说到小李子,又从克拉克?盖博、格里高利?派克到基努里维斯,晨昱舌灿莲花,就剩下口水直飞啦。
白惜墨笑道:“我觉得他们好像不是一个风格的帅哥,怎么,这些特色迥异的帅哥们,你都喜欢呀?”
晨昱不好意思地笑笑:“只要是帅哥,我都没有免疫力。赏心悦目,晓得吧?”想是想起了什么,低下头补充道:“可在我心里,他们都没有你帅。”只是这句话说得声音太轻,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听到。
两个人买了票,晨昱选了英文原声版的,她觉得语言是电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要看就看原汁原味的才完美。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白惜墨买了爆米花,两人坐在等候区闲聊,白惜墨很好奇她和陈逸斐岳靓的交情,晨昱没有丝毫忌讳,把经过详细讲了一遍,并说,且别说这次考研陈逸斐帮了她大忙,就是过去的几年大学生活,陈逸斐作为知心朋友、蓝颜知己也是功不可没。
白惜墨愣愣发呆,晨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晨昱皱眉道:“陈师兄在你们学校好像很有名气呀?好像很受女孩子的欢迎呀。”
“嗯,喜欢他的女孩子在我们学校是最多的。”白惜墨淡淡地说。
晨昱挑挑眉,有些吃惊,不过仔细一想,觉得那也是理所当然。
“听说你毕业后不是要去省外事办上班吗?学业和工作,你选哪个呢?”
晨昱看着白惜墨:“工作是我爸找的,研究生是我自己考的,我的地盘听我的……”
白惜墨淡淡一笑:“感情你是动感地带呀!不过,作为朋友,我想提醒你一句,很多研究生毕业也进不了省外事办,你最好再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晨昱哦了一声,那句“我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才考你们学校研究生的。”在心里说的震耳欲聋,嘴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第一次和心上人看电影,晨昱的小心脏既激动又兴奋,落座后,趁着影厅没有熄灯的时候,忙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两人合影。既可以留作纪念,还可以跟闺蜜们炫炫甜蜜。电影一开始,晨昱就忘了自己的小甜蜜,一心扎进惊悚刺激的剧情中了。
将近三小时的原声电影,晨昱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忽略了白惜墨的手机响了两次,期间看到伊丽莎白不能登上荷兰人号,和威尔永远在一起,而是在小岛上默默守护他的心,期待十年一次来的见面不由得哭出声,偏偏又粗枝大叶忘记带纸巾,拿着衣袖擦拭眼泪,白惜墨在一旁轻声安慰。
看完,两人携手走出了影院,晨昱依旧沉浸在剧情中不能自拔。
晨昱红着眼睛,眉头紧皱,一脸难过:“为什么他们俩不能在一起呢?为什么相爱的人要十年才能见一次面呢?一生就那么几十年,他们又能见几次面呢?”
白惜墨轻抚晨昱的长发,叹道:“威尔是有使命在身的。身不由己,命运弄人,也是无奈。说到感情,我还是喜欢用情缘这个词,因为两个相爱的人只有情是不够的,还要有缘……”
晨昱依旧沉浸在悲伤的剧情里,揉揉眼睛,垂泪道:“这便应了那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虽然说话是如此说,可是不管思念有多缠绵,都不如心上人陪在身边呀。”想到自己明天要坐车回去,眼泪就更多了,就像沿海的暴雨一样,汹涌而来,滚滚而下,没有尽头。
白惜墨不愿意看她伤感,打趣道:“即便是十年见一次也比威尔变成章鱼头要好一些吧。”
晨昱不以为然,噘嘴道:“有什么比离别更苦呢?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花谢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