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着两人从另一侧下了山。还没到山底,他们又听到了枪声。张秀丽眼里泛起了希望,不是他们又杀上去了吧?
道长说:“快跑吧,这是大当家的在抓起事的人呢。”
跑到有一条隐约的小路的地方,道长刚要顺着小路走,被李菲一把拉到了一边。
道长刚要问什么,李菲示意别出声。三人刚隐藏到一棵树后,就看到有五六个人押着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
被押着的那个人,哀求着:“兄弟们,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一个人哈哈一笑:“不是你们败了,我们就成了你们的枪下鬼了,放了你?叫你再来杀老子?”
“你们放了我,我的财产都给你们。”
有人回说:“别想这些了啊,兄弟,你以为不放你,你的财产还是你的吗?”
“我还有老婆孩子……”
有人说:“这个你放心,老婆肯定会有人要,孩子嘛,这个就看老大的意思了。”
几个人走远了,李菲说:“真狠毒,看这意思,跟着二当家的这些人的老婆孩子是没有活路了。”
道长叹了口气:“走吧,咱能不能逃出去,还说不定呢。”
张秀丽说:“道长爷爷,您得救我爹和我叔叔啊。您可不能放下他们跑了。”
道长拍拍张秀丽的头,很无奈地说:“好吧,孩子,咱先去看看再说。”
道长带着三人朝王进住的地方的山后走。他觉得王进应该逃进那个山后。当他们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张秀丽要方便,道长自己朝一边走了几步。他看到在眼前有个人影一闪,朝一边跑去。
人影有些熟悉,道长喊道:“是王进吗?”
那人站住,走了回来。当他看到是道长他们,忙跑过来说:“我听说二当家的败了?”
道长低下头:“败了,二当家的死了。”
王进说:“谁败谁死,这是必定的。你们打算怎么办?”
道长说:“我想先把人救出来,你看行不行?”
王进想了想说:“这样吧,咱先找个地方住下,晚上再说。”王进带着他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在一个小峡谷,王进找到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洞。
王进说:“能找到这儿还得亏了一只兔子呢。这只兔子成了咱的救命恩人了。”
众人跟着王进进了山洞,山洞狭小,人在里面直不起腰来。
他们刚躲进去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说,我好像看到有人走过来了啊,怎么没人了呢?
另一个声音说,应该是朝另一边跑了吧。算了别找了,这地方邪乎,万一他们打咱个伏击,咱可就完了。
那人说,妈的,抓住一个一两黄金呢。
另一声音说,别扯淡了,在这儿就是十两黄金你到那儿花去?你这就叫要钱不要命,走吧,走吧。
两人边说话,边转悠着,张雷都看到他们的移动着的腿了。
山谷不大,外面的两个人或者是三个人,转悠了一会儿,很失望地走了。王进小声说:“这个大当家可是太厉害了,这个地方他都能想到。”
王进的话音刚落,就又响起一阵枪声,枪声不远,似乎就在他们刚刚经过的地方。随着枪声起落,一声声隐约的惨叫,狼嚎似的,撕扯着人的大脑。
又有枪响了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王进说:“又死了一个。”
王进在山洞里埋了不少土豆。这让张凯对土豆更是印象深刻。王进告诉他,东北的土匪能没枪,不能没土豆。这东西容易种植,好收藏,耐饥又解渴,特别是像山虎寨这样的大寨,到了种土豆的时候,宁可不“做活”,也要种土豆。
因为经历的多了,王进觉得这个寨子早晚能出事,所以他就老是在山洞里放些粮食,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趁着太不黑,火光传不远,几个人偷偷去洞外找了些树枝,烧了几个土豆吃了。吃完饭,道长问起了救人的事情。王进:“先睡会儿,这个我自有安排。”
李菲察看了一下王进的伤势,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王进自己带着刀伤药,李菲给他换上,包扎好。王进就逼着大家睡觉。
大家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却睡不着了。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太多,谁也无法安心入睡。张秀丽坐着,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李菲陪着她坐着。张秀丽对李菲说,如果救不出她父亲,她就不活了。
李菲安慰着她,张秀丽轻轻啜泣着。
黑暗中,道长问王进:“救人成功的机会能有几成?”
王进沉吟着说:“大概……五成吧。”
“那我们别抓住的可能有几成?”
“当然也是五成。”
“抓住了被处死能有几成?”
王进这次很痛快地说:“十成。
道长叹了口气:“我是无所谓,这么大的岁数了,就是这两个小孩子,这些日子,受大罪了。”
王进说:“我这儿有药,如果我被抓住,我就吞了。总比被大头领那么折磨好受些。”
道长想到了被抓的第一天早上,看到他们杀日本人的样子,就问:“这药有效吗?”
“怎么说呢?只要一点儿,就能药死一头牛,这一粒药死十头牛都行。”
道长说:“那给我一粒。”
旁边的李菲不知道怎么听到了,她坐了起来:“王叔叔,能不能给我一粒啊?”
王进说:“行。呵呵,这可是好东西,不能随便吃啊。”
张秀丽问是什么东西,王进说了,张秀丽也要一粒,说不行就陪他老爹去。
道长每人给了一粒,特别叮嘱,等快被抓住了再吃。
王进还说:“千万不能打枪。打枪就是给大头领的人报信。”大家说记住了,王进又说:“救出了人,你们就朝东南走,顺着河边朝前,千万不能乱跑,如果朝里走了,肯定走不出去。”
道长一听刚好是自己要去的方向:“行,我就是打算这么走的。”
倒是李菲问道:“王进叔叔,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王进一愣:“我的意思是万一咱走散了,或者有被抓住的。大家无论谁冲了出去,都得按照这个方向走,听到没有?”
大家都答应了,王进就让大家各带了几个土豆,收拾了一下,就相继出了山洞。
大家跟着王进,绕过巡逻和岗哨,从外围翻山越岭,走了好长时间,走到一块空地前。
他们趴在山坡上,王进指着前面说:“空地后面有个山洞,这儿就是关人的地方,就是不确定人是不是转移走了。”
道长说:“不管那些了,只管看看去。”
王进说:“我在这儿守着,万一有人来我就学山鸡叫,你们就赶紧藏好。”
道长带着李菲和张秀丽,朝着空地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