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温柔地轻拍了拍她的肩,他让她躺会病床,为她掖好被子,“你再睡一会,稍晚一些,我的人会送午饭过来,到时候叫你。”
无法接受柳承曜已经死去这个事实,苏盛薇流了很多眼泪,晶莹的泪珠不断沿着脸颊滑下,打湿了白色的枕头,她的脸色,似一朵苍白无力的花。
叶智宸受不了她的眼泪,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冷傲而又倔强的,即便面对自己,几乎从未哭过,可是今天,她的泪水太多了,多到他无法承受,她每掉一滴泪,他的心就跟着牵扯一回。
胸口的烦闷,让他下意识地去摸衣服的口袋,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看了看病床上的她了,忽而又停下了动作。
轻叹了口气,他将烟放回了烟盒。连续两夜未合眼,他那原本神铄曜黑的眼眸,已经布满了血丝,而那张英俊的脸庞,因着有新的胡渣冒出来,让他不似以往那般的风度翩翩,一丝不苟,略显疲倦。
过了许久,像是终于哭累了,苏盛薇再次沉沉地睡过去了,叶智宸走出病房,吩咐属下,“你们几个务必保护好她!”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
“是!”
叶智宸阔步往前走着,犀利的眸子,沉静地盯着前方,紧抿的薄唇,透出冷傲的气息。
上海某荒郊,蒋久青被五花大绑着押下来,原本他以为,有苏盛薇作为筹码,叶智宸决计不会对自己怎样,可是怎想到,刀疤男坏了他的大事,他尚未登上船,便被叶智宸安排好的手下抓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叶智宸,高抬的下巴,线条清晰的五官轮廓,显得他是那样的高贵与冷傲,而那一双眼,看向自己的时候,冷冷的,就仿佛一把刀,冷利而又凶狠。
他勾起唇来冷笑,“蒋久青,枉费你跟了我这么久,却不知道,与我作对的人,向来都没有好下场!”
蒋久青冷魅的五官上,布满诡异的笑,“叶智宸,如今我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都随你便,我只是后悔,死的时候怎么没拉上苏盛薇和你的儿子作伴!”
叶智宸眸光一凝,难言的愤怒,叫他掏出手枪,朝着蒋久青的腿便开了一枪。
“啊!”蒋久青随即哀嚎出声。
“这一枪,是惩罚你忘恩负义,私通敌营,背叛宛军!”
“砰”地一声,朝他的另一条腿,又开了一枪,“这一枪,是惩罚你绑架我妻儿,让他们受苦受难!”
最后一枪,他打在他的肩胛处,声音阴沉冷酷,“这一枪,是惩罚你害柳承曜惨死!”该死的东西,居然害她那般伤心的哭泣……
先后挨了三枪,虽然都不是致命的,但是蒋久青已经无法再站立,他跪在湿冷的地面上,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狂肆的,无限冷嘲的。
“哈哈……叶智宸,你自以为你拥有了一切,其实你是个可悲的男人,你心爱的女人再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的儿子,永远不会叫你父亲!哈哈,还有你的姨太太……早就被我玩过了,那滋味,可真是肖魂得很啊!哈哈!”
叶智宸黑眸一凝滞,里面犹如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楚维仪?
难怪,有一次他见她慌慌张张地从自己的书房出来,没有通行证,蒋久青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自宛城逃出来!
原来,背叛自己的,不仅仅是蒋久青!
更有楚维仪,早在背地里与蒋久青勾结好了,与他里应外合!
好,很好!
蒋久青还在癫狂地大笑,叶智宸双眼你迸射出骇人的冷茫,拿起手枪,这次,瞄准的是他的脑袋。
“砰”地一声,蒋久青的脑袋开了花,那肆掠冷魅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
叶智宸端坐在沙发上,沉郁的面孔,看不到一丝明亮,蒋久青的话,时不时地回响在耳畔,那般尖锐的嘲讽的笑声,叫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是,他是个可悲的男人,看起来万人敬仰,无限闪耀,可是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他最最在乎的东西,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怀疑,这辈子,自己再也握不住幸福!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柳承曜被送进手术室,她愤怒地朝着自己大吼,她看他的眼神,那般的痛恨,仿佛恨不得杀了他!
他很想挽回她,但是他怕经过这次的事情,因为柳承曜的死,自己与她的距离,会变得更远。
何继楠敲了敲门,刚刚走进去,就闻到屋里浓烈的烟味,猜想叶智宸定又抽了不少烟,果然,走近一点,桌上的烟灰缸里,又扎满了黄褐色的烟头。
“司令,夫人的手下与保镖,得知夫人出了事,都已经赶到了医院。夫人说,无需我们的人继续待在那里,您看……”
叶智宸久久地沉默着,许久才说:“让他们都撤下来吧,不过,记得暗中派人保护她。”她现在的身份,看起来尊贵强大,实际上还是很危险的。这次的事情,他不允许以后再发生!
“是!”何继楠随即退了出去。
叶智宸无限疲惫地仰靠在沙发上,听着不远处的座钟发出清晰的“嘀嗒”声,头痛欲裂的他紧闭着眼睛,冷冷的薄唇,烦闷间亦抿成了一条线。
忽而,门被再次推开,叶智宸以为是自己的侍卫进来了,并未睁开眼睛。
可是下一秒,有人爬上了沙发,一只小手触上了他紧皱的眉头,那小手软的像一团棉花,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为他揉着。
叶智宸睁开双眼,果然看到小墨就在自己面前,白皙的小脸微抬着,小手依旧放在他的眉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