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后,苏清邺与苏夫人都被小墨缠住了,小家伙献宝般地拿出自己的玩具,很是骄傲地讲解着它们的玩法,小家伙聪明又可爱,两位老人被他逗得直笑。
苏盛薇回过头去,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柔美的笑,方才对柳承曜道:“我送送你。”
外面晚风和煦,柔柔地吹在脸上,夜幕中依稀有星光在闪烁,格外的美丽,苏盛薇说:“看到今天父亲、母亲还有小墨都这样高兴,我真的很开心!我盼这一天,实在盼的太久了!在国外的时候,我就想念父母,觉得自己就这样离开真的很不孝。回到上海,每每想起他们,想到离得这样近却不能相见,心中就更难受,所以,这一切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会犹豫到什么时候。”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就像做梦一般,到现在她还不敢置信,父母已经原谅她了,从此他们一家人,又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而小墨,以后无疑会得到更多的爱,他们母子两人,从此在上海终于不用再孤孤单单,有能依靠的港湾了。
朦胧的路灯下,她乍然抬起的脸,犹如盛开的莲花,白皙美丽,而那一双眼,则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褶褶生辉。
柳承曜心中悸动莫名,忍不住将她轻拥入怀,宽厚的手掌,安抚似的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挤出水来,“我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他的胸膛,宽阔而又温暖,苏盛薇靠在这样的怀抱里,突然就觉得安心,仿佛尘世间所有的烦恼,都无需再由自己去操心了。
柳承曜再次轻拍了拍她的肩,温柔地看着她,“今晚上好好睡一觉,我先回去了。”
她点头,说:“再见!”
柳承曜启动车子,离去前,不忘探出头去,微笑着冲苏盛薇挥手,“快回去吧!”
苏盛薇笑着点头,终于转身往屋内走去,柔美的脸庞上,始终带着明媚的笑意。
柳承曜看着她柔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黑眸隐隐闪烁着,过了许久,才发动引擎离开。
晚上,苏清邺与苏夫人就留宿在别墅内,小墨已经睡着了,苏清邺也到隔壁的房间休息了,苏盛薇则像小时候一样,与母亲躺在一张床上聊天。
“母亲,这几年你过得好吗,身体怎么样?”苏盛薇拉住苏夫人的手,关心地问道。
苏夫人笑道:“除了想你,我一切都好。虽然天气不好的时候,也会犯一下风湿,但那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苏盛薇说:“我明天带你去开两复方子吧,我药房里的老中医,医术不错。”
苏夫人轻叹口气,说:“我之前也吃了不少中药,可是风湿这毛病,不容易去根,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还是去试试吧,明天我带你上药房去找大夫看看,让他对症下药。”
苏夫人知道女儿是一片孝心,便微笑着答应了。
苏盛薇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二哥怎么样了,现在他还好吗?”
苏夫人神色倏地黯了下去,叹息道:“你们两个都是叫人不省心的孩子啊,也怪我们,不该逼他结婚。自从阮香澜死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整日寡言少语的,也极少回家。”
苏盛薇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其实二哥的事情,在国外的时候,她就听大哥提起过。二哥有多爱阮香澜,她亦是知道的。父亲执意要二哥娶秦部长的女儿,二哥不肯,父子两人为这件事情,不知道吵过多少次。后来父亲听说二哥不顾自己的反对,要娶阮香澜,不由得庞然大怒。最后,气不过的父亲,自作主张地上秦部长家提亲,并将二哥与秦小姐的婚事订下了。阮香澜虽说出身贫寒,却也是个烈性子,她听说二哥与别的女人定下婚事,顿时又羞又怒,再后来,阮香澜自杀了,这便酿成了两人的爱情悲剧。
阮香澜死后,苏成沛几乎伤心欲绝,他没有娶秦部长的女儿,因为忘不了阮香澜,直到现在他还是一个人。
两人的结局叫盛薇很痛心,但是同时又有些感动,感动二哥那份执着。这些年,二哥都一心只爱那一个女人,甚至在她死后,还迟迟忘不了她,如此深情,叫人更是惋惜难过。
两人沉默了一会,苏夫人道:“唉,现在我更担心的反倒是你,智宸是怎样骄傲的人,若是被他知道,小墨就是他的儿子,估计他不会轻易罢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盛薇冷然道:“我与他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没有关系了,小墨是我的孩子,谁也别想抢走,即便是他也一样!”
苏夫人轻叹,“孩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毕竟是血脉相连,即便他再要强,也会割舍不下的。”
苏盛薇想到那一日,自叶智宸的临时官邸将小墨带走时,他站在楼上,看着小墨的眼神是那般的冷沉深邃,里面暗涌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而就有些不安,这一夜,也是辗转反侧的。
隔天天气极好,早上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微风吹来,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明媚的阳光烂漫而又清明。
虽然一夜都未睡好,但是嗅到这样清爽新鲜的空气,也不由精神起来。
苏盛薇一身淡紫色的旗袍,缓缓步入花园,清晨花园子里传来阵阵馥郁的芬芳,里面的花因着有盛薇的细心照料,都开得姹紫嫣红的,远远看去,犹如一片汪洋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