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问题上面大约纠结了几分钟,随即,念西雨才想明白,她这是睡了一天了。
已经四天了。
念西雨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事实上,念西雨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时间,她只知道,还有三天就是十月一了,如果在不安排《念旧》抢上国庆档就来不及了。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念旧》被封杀的消息传出去,顾一日就会立刻被债主逼上来,同时他的贷款蒙受危机,结果就会被告上法庭,等候法律的判决。这一系列的程序想要走下来,别以为它会很慢,事实上,它会要你快的觉得步步惊心,恍如昨日。
念西雨知道,如果她再不去找肖阳东,也许明天顾一日就会到监狱里面去了。
这是她欠顾一日的,这也是她欠肖阳东的。念西雨深吸了一口气,她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人,为何会亏欠这么多人?又为何似乎是永远都还不清。
磨磨蹭蹭的又纠结的想了一会儿,念西雨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念西雨先是摸出来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了。这个时候肖阳东应该准备要上班了吧?
对哦,他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其实念西雨还是很好奇肖阳东夜不归宿是去了哪里的,不过,她却没有权利问,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吧?其实肖阳东两年来一直都没有这种夜不归宿的毛病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沾染这种恶习,从而越来越放肆。山不过来,水就过去。
念西雨不给自己丝毫犹豫的机会,直接抓起手机,给肖阳东按过了一条信息,“我答应你的条件。”
虽然只有短短的七个字,七个字而已,可是,念西雨的心却在发完短信的那一刻起,似乎是停止了跳动。念西雨虽然不敢保证自己是什么言出即从的人,不过,她还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没有回头之路。这一刻,念西雨忽然退却了,最好肖阳东没有收到她的信息,或者是因为不知道她的手机号,所以把这条信息当成了垃圾短信。
可是,当念西雨手中的电话忽然想起了刺耳的铃声的时候,念西雨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开始发麻了,不,是整个身体都在发麻。
任凭电话响了足足十秒钟,念西雨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她知道,一定是肖阳东给他回过来的,她知道自己必须接这个电话,既然没有退路了,那么,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可是,念西雨真的觉得自己好冷,好像身体都在发抖一般。整个人也顿时没有了力气,她努力的紧闭眼睛,然后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右手上,似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才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
之后,念西雨半闭着双眼,似乎心神都出窍了一般,只得用力咬牙切齿的要自己集中注意力。同时,她凝气定神,在暗自呼出了一口浊气之后,她轻轻地发出了两个字,“你好。”
“是我。”对方,或者就可以直接说是肖阳东也跟着回复了两个字,不过,他的这两个字可是铿锵有力,顿挫十足,要人听了只觉得有些振奋,又有些难以掩盖的忧伤。他从心里到底希不希望念西雨发来信息跟他妥协,说是答应了他这个要求呢,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嗯。”念西雨听着肖阳东许久没有再说话,念西雨知道,他是等着她说呢,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啊!于是,念西雨只得“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你答应我的条件了?”肖阳东见念西雨没有再说话,便重复了念西雨之前短信的内容,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抬高,像是一个反问句,却似乎又是在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这样做,只是多此一举,要自己安心一些。
“嗯。”念西雨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应着,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无可更改了,也不能更改了,如果她这个时候临阵脱逃,那么,顾一日将更加没有生机了。
“以什么身份?”肖阳东愣了一下,随即用冷漠的声音开口问道。他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他也知道,此刻念西雨回答的越痛快,他的心里就越难受。可是,此刻的他真的心痛的不能呼吸了,念西雨到底还是妥协了。而且还答应的这么爽快。
“……”念西雨听言,更加犹豫了。她之前心里一急,只想着要救顾一日,却根本忘记了仔细想想肖阳东的条件了,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是,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求肖阳东,也一样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身份。”肖阳东抿着嘴,咬紧牙关接着开口重复了一遍,看来,念西雨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的心里在意的仅仅是顾一日而已。
“模特,这部戏的主演,念西雨。”念西雨的眼珠转了转,然后笃定的开口说道。本来要被潜规则,失去清白,要念西雨觉得心里很难受了,可是她别无选择。但是念西雨深刻的知道,她可以被副市长肖阳东给潜规则,但是绝对不能被自己的丈夫瞧不起,如果是这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当然,此刻的念西雨还没有注意到,她不想被肖阳东误会,不想被他瞧不起,正是因为她心里越来越在意他了。
“好。”肖阳东停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液,然后又开口接连的说了一句,“很好。”
肖阳东的嘴角在说话的时候,勉强的要自己保持笑意,声音也极力的放缓,听上去还略带温柔,可是,究竟是怎么样的无奈,才要他接连的说了两个“好”,那还真的是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