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棘白脸色微变,他轻声问道:“还有什么吗?”
我听到东方棘白这么问,这才发现,我刚才不知不觉地已经把神秘人的事情说了出来。看来我对东方棘白的戒心已经降到了最低。
我看着东方棘白,喃喃道:“我能相信你吗?”我的声音很轻,像是说重一点就会碎掉。
东方棘白却立刻积极地回应我:“你可以尝试着相信我。”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盛着一汪清泉。
我感觉今天晚上过得格外漫长,因为这个故事的确如东方棘白所说的非常长,明明我才认识他几个月,但是我们却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东方棘白对我说,等他把我以前的事情说完了,他希望我能告诉他,我在实验室里经历了什么事。
我想了一会儿,答应了他。我想要试着去相信东方棘白,希望他不会害我的。
东方棘白的目光温暖又干净,落在我身上的时候,让我的心充斥着暖洋洋的感觉。
他的陈述简洁清晰,把我过去经历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我现在正听到天坑的事情,我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但是东方棘白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好像还在想着其他什么事情。
我用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东方棘白一把抓住我这只手,把我的两只手都包住了。他这个动作有点像护独食的小孩子,我不由得笑了笑。
我心里有些无奈,但同时也觉得意外,东方棘白居然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东方棘白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个神秘人……”
他的话音未落,我突然看到,地板上又出现了昨晚消失的那个小女孩。
我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小女孩不是人类了。我虽然感到惊讶,但现在没有特别恐惧的感觉了。
我扯了扯东方棘白的袖子,东方棘白见我突然抽出了手,然后就看到我目光发直地看着他的身后。
东方棘白现在是坐在床的边缘,背对着墙。他敏锐地察觉到背后有什么不对劲,因为他闻到了血腥味。
东方棘白立刻松开了手,转过了身。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已经把符纸掏了出来。
当他看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他轻声说道:“是你。我找你很久了。”
接下来的那一幕让我大吃一惊.那个小女孩听到东方棘白这么说,居然慢慢地朝东方棘白爬了过来。
她每爬一下,身上的鲜血就涌出更多,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东方棘白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平静。
他轻声说道:“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来吧。”
小女孩这时已经爬到了他的脚下,她费力地仰起头,嘴里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
我的眼中难掩震惊,我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居然还会说话,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啊。
东方棘白神情凝重,他弯下了腰,为了凑近那个小女孩,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东方棘白在看到这个小女孩的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小女孩能越过他设下的结界,因为这个小女孩已经有了实体。
他设在房间周围的结界只能针对那些没有实体的东西,而这个小女孩身上的怨气太重了,那些黑气正四处飘来飘去。但奇怪的是,这个小女孩并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味。所以东方棘白才没有立刻拔出剑来。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而且这个小女孩到底想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情,以至于不顾危险来到顾颜的房间里。
对啊,这个房间现在是顾颜的房间。她最开始找上的是顾颜,是想要告诉顾颜一些事情。
东方棘白恍然大悟地扫了我一眼。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东方棘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接下来我就顾不上东方棘白了。
因为那个小女孩含含糊糊地说了两个字:“陇西。”
其实她前面还说了很多,她说一下停一下,这两个字是我听得最清楚的。
陇西?陇西山?我在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这座山的名字。
我看着东方棘白,他正好转过身来,我和他在对视中心照不宣。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接着东方棘白试探性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小女孩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叫声,有点像是水烧开的声音。
我和东方棘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小女孩的头发披散下来,我到现在都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只听到她说道:“爸爸……爸爸……”
我的心往下一沉。难道说,是她的爸爸叫她来的?可是按刚才东方棘白所说的故事,她的爸爸应该早就死了。一个死人怎么会叫她来这里?
不对,她也是一个死人啊。
我的背后突然出了一层冷汗。东方棘白这时也已经用两只手指夹着符纸,做好了准备,他只是要先问清楚这个小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就在东方棘白准备把这个小女孩制伏的时候,小女孩身上的黑气突然一下子变得更浓了,那些原本四处飘散的黑气突然全都聚集到了小女孩的身上。
东方棘白目光一凛,他立刻对我吼道:“快往后退!”
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东方棘白已经朝那个小女孩扑过去。
那个小女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我的耳膜都快要被这个凄厉的叫声给震破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女孩身上骤然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黑气,将两个人都包裹住了。而东方棘白手里的符纸发出了黄色光芒,在这一团黑气中十分显眼。
我只能借着黄符的光去看东方棘白,不然根本找不到东方棘白在哪里,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气中。
我的心悬了起来。东方棘白不会有什么事吧?
虽然我知道东方棘白神通广大,但现在还是为他感到担忧。
那个小女孩的叫声并未停歇,还在卯足劲儿一直往我的耳朵里钻,我的头快要爆炸了。
小女孩的声音陡然更加拔高,我紧紧地捂住了耳朵,东方棘白手里的黄符也骤然迸发出一道更强烈的黄光。
霎时间黑气与黄光交织在一起,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震动。震动的余波以他们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
过了一会儿,黑气散去了,黄光也不见了。
我抬眼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着的东方棘白。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东方棘白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此刻的神色,但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因为我知道他现在应该是没事了。
“怎么样了?”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