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结束,展周才被告知有聚会,他爱交朋友,自然兴致勃勃。
别墅内基本已经装饰完成,桌子上的菜品也被保存的很好,还新增了许多甜点小吃,厅内的到处都是气球,装扮的梦幻十足。
“容温转了一圈一头撞上气球,看到粉嫩嫩的场地,有些怀疑这对展周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不过她没功夫想这些,现在可得抓紧时间亲自动手再准备些展周喜欢的吃的。
一切准备就绪,几人猫腰藏好,关了灯。
十点过半,褚乐带着展周进了别墅。
展周一脸嫌弃,这惊喜准备的过于明显了,摸黑够了够褚乐,没碰到人,“乐姐?你人呢?”
褚乐早就猫着身子溜进了客厅,展周倒是真的胆子大,反正什么也看不见,就摸索着往里走。
姜觅轻声数着“三…二…”
随着那声“一”小灯都亮了起来,暖调柔色打在展周脸上,“砰”的一声许多彩片落在他头上,“生日快乐!”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展周还是被吓得不轻,跳着一哆嗦。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容温,律画,褚乐,李承,姜觅,钟格一起为展周唱着生日歌,顾未一推着蛋糕车久违的也融入放松的氛围。
“哇!”展周笑的灿烂,闭眼许愿。
顾未一看着也由衷的高兴,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也没有改变他的笑脸。
在容温的介绍下,展周和姜觅,钟格一一认识。
初见姜觅,展周就晃了神。展周看着姜觅,脑海中就只浮现出通体雪白蓝眼睛的安哥拉猫。这个女人,留着短发,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和性感,张扬妩媚的模样就像是舔着爪子的小猫一般,让人看着就不自觉的沉沦进去。
“展展,这就是姜觅,我跟你说过的,你的粉丝。”容温莞尔一笑,拍了拍姜觅的肩膀。
“你好,我是姜觅。”姜觅伸出手,没有想象中的窘迫与激动,她看起来冷静大方。
反倒是展周显得愣头愣脑的,足足过了四五秒才回握住了姜觅的手,“哦哦。你…你好,我是展周。”
他脸上还不自觉的抹上一丝羞涩,还好灯光较暖,无人察觉。
展周暗自腹诽,没用的家伙。
“展展,这一桌子菜有一大半都是我们三个为你做的,生日快乐。”容温跑去餐桌前,伸手展示。
“可以啊,温温,还算你有良心,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展周爱吃,并不是一个秘密,答应过的事,指的不过就是一个多月前没吃上的烤肉。
展周是真的很饿了,坐在餐桌上就先撕了一口羊肉,“快快,都坐着。”
一行人才依次落座,显然大家都挺饿了。
“律画哥呢?刚还在呢。”容温张望了一下,问道。
“人家可能去厕所了,管他干嘛,赶紧吃饭。”姜觅拿了一个泡芙,塞进了容温的嘴。
顾未一话少的可怜,整顿饭下来基本上没说一句话,展周也难得的没找事挖苦他。
饭后,姜觅提议唱歌,客厅有个长长的沙发,茶几上水果饮料也是应有尽有,两首歌后,气氛已经热了起来。
时间过了十二点,大家却仍然兴致勃勃。
一直也没见律画回来,容温有些失落,他可能是有什么事先走了吧。
…
“啪嗒”一声,灯瞬间黑掉,伴奏也停了下来,整个别墅内黑漆漆的一片。
“妈呀!跳闸了吗?”
容温的第一反应就是跳闸,她最容易受惊吓,连忙抱住身边的钟格。
钟格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正要说些什么,却看到远处隐隐有光,光点渐近。
…
律画手里抱着玫瑰花缓缓走来,花上环着的小灯散发着微光,映在他的脸上,和缓的音乐随着他的步子响起,律画转了个圈儿,跳着走向容温,行了个绅士礼,朝她伸出了手。
他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优雅高贵的王子,容温愣在原地不自觉的抓紧了钟格的手。
她曾经很多次在梦到过律画手捧玫瑰朝她走来的样子,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竟然下意识的想要逃跑。
律画握住她的手,拉她起来,然后将手里的花束捧过,“温温,做我女朋友吧。”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出,和容温一起呆愣在了原地。
顾未一面色平静,但视线却一直锁在在他们握着的手上。
或许是太过突然,大家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时间在容温的沉默中过的异常漫长,律画满怀希翼的看着她,她却始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角落里传来一声细小又底气不足的声音,“今天…是愚人节了吧…”
一语出,众人皆愣。
容温羞红了脸,快速抽回手,落荒而逃,“我…我去趟洗手间。”
“我去看看。”钟格也跟着离开,见律画要跟上,拦住了他,“她脸皮薄,让她缓缓,我先去看看。”
看姜觅坐的端正,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顾未一不动声色的掩盖了自己欲追上去的动作,道,“你不去看看吗?”
“有钟格就可以了,问题不大。”姜觅打了个哈欠,她是众人里最平静的那个。
那句今天是愚人节,简直神来之笔,她还得坐下来看看好戏呢。
律画站在原地,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展展,今天是愚人节吗?”
展周早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底气不足道,“哥,今天确实是愚人节,我没说错…”
韩楚黑一张脸,恨不能撬开律画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浆糊,告白竟然挑了人家展周的生日局,是!搁着展周的脾性肯定是不会介意,但问题是喧宾夺主也找个好日子啊。
愚人节,亏他想的出来!
“那是我时机找错了?”
律画哭丧着脸,幽怨的盯着展周,他今天原想趁着聚会大家都在,向她表明真心来着,早早就托人送来了花,还专门等十二点展周生日过了,根本没注意竟然是个愚人节
神他妈一句愚人节,毁了律哥好多温柔。
这下好了,容温又觉得是他的恶作剧了吧。
姜觅起身拍了拍律画肩膀对他表示肯定,但神情却颇有些像是在看热闹,“我觉得可以…换个时间…再接再厉。”
…
容温半天没回来,这边大家也不揪着不放,又开始唱歌,李承把着话筒就没松过手,简直就是释放天性。
“姜觅,你知道那个什么楚戈吗?”律画坐在姜觅身边,讨好的递过一杯橙汁。
“你想问什么?”姜觅接过橙汁,睨了一眼律画,直入主题。
“听说他追了温温三年,在温温心里还挺特殊的。”律画想起那天晚上容温的描述,稍有些吃味。
“但温温应该也不是很喜欢他吧。”
不是很喜欢?姜觅觉得这是她今年听到最好笑的事情了,她眉头一挑计上心头,这男人还是得有些危机意识的,不让他知道他们家温温多抢手他怎么能好好珍惜。
“不不不,她很喜欢楚戈的。我是为了温温改报的文科,温温是为了楚戈选的文科。”别过鬓角的碎发,姜觅不疾不徐的开口。
这个事他听容温提起过,“这我知道,不过兴许她也挺喜欢文科呢?”
“别逗了,她喜欢文科?你知道温温为什么跟我关系好吗?我俩刚认识那会儿都看对方不顺眼,当了好久同桌,也没说过一句话,就因为我给她讲了道数学题,她就迷我迷的不行,整天屁颠颠的跟着我,缠的我不行了,才造就了我俩八年的爱恨情仇。容温喜欢理科,喜欢到可以连续做数理化卷子不休息那种。”
“可是,她明明说过她还挺喜欢文科的。”律画突然有些底气不足,她对那个人有那么喜欢吗?
“当初,她爸爸一直想让她学文。容叔那个人也是奇葩,吃饭念叨也就算了,就连温温去厕所,他也能跟着在厕所门口说历史。温温对文科的排斥就是那时候开始的,所以她后来能选文科,真的算是个奇迹。”
律画不说话了,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信心十足。
姜觅拿起旁边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正着身子,“给你讲个好玩的,容温一定没给你说,楚戈是因为什么注意到她的吧。”
律画凑的更近了些,静等姜觅的下文。
“那时候,高一刚开学,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第二周的周一要在楼下升国旗,我们教室在二楼,那天雨刚停,地上还有一些湿,也不知道地上从哪里掉出来一摊泥。温温是看见地上那摊泥的,她跟我说,她还告诉自己要绕远,可脚比脑子快了一步,就那么踩上去结结实实的摔了,好巧不巧,就摔到了楚戈脚边。当时楚戈应该是想扶一下温温的,可她当时就自己站起来了,穿的那种洞洞毛衣,整个右胳膊都在掉水,那画面简直滑稽。她还就伸着那只胳膊,看着水往下掉。”
“觅觅,胳膊好沉。”姜觅模仿起容温当日的神态语气,“我当时听到她那句话差点笑断气,楚戈呢,也就这么记住她了。”
律画好像都能看到当日的画面,容温定然是一脸委屈的。
“真的假的?”
姜觅最受不了质疑:“这可是楚戈自己说的。”
“楚戈是国旗班的,容温个子偏高,又站在我们队伍的第一排,每次升国旗的时候,楚戈站的位置都恰好在容温前面。后来我才知道,楚戈是故意打听了我们班站的位置,自己调换了位置,才站在容温前面的。我都知道的事,温温怎么会不知道,她只是装着不知道,因为,她从来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穿,所以她就躲的远远的,怕被戳中心事。”
“楚戈在下雨天送她回过家,当着我的面弯腰替她系过鞋带,还因为她身体不适跑到主任办公室给她请假。其实温温没答应楚戈,倒也算得上是一种遗憾,其实我对楚戈印象还可以,除了有点对谁都好外,其他都还好…”姜觅自顾自的回忆着,想着自己好像也没起什么好作用,实在是楚戈对人都太好,她不满意。
律画根本没再听进去半句,听了容温和楚戈的故事,眼角渐渐爬上了名为失落的情绪,原来楚戈于容温,是心中欢喜啊。
姜觅顿了一下,瞟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端坐在一旁的顾未一,他刚刚不是在闭眼休息嘛,怎么坐起来了,难道也是个喜欢八卦的闷骚少年?
她揉揉眼睛,甩了甩头,并没有多想。
顾未一将律画的失落尽收眼底,可律画不知道,他对于容温来说也是特殊的喜欢,甚至不亚于楚戈,因为喜欢,才会刻意逃避,才会患得患失,不知所措,才会害羞慌乱,而自己呢,对容温而言,是弟弟,是朋友,却从来和欢喜二字无关。
你可知道,你有多幸运。
“温温很傻,是那种待人真诚毫无半点心机的傻。可有时候,她又很会装傻,遇到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时候,她也会装傻充愣,她啊,又傻又聪明。”姜觅提起容温,总有种老母亲一般的慈祥和无奈:“但今天,她一定是太慌张了以至于乱了神,竟然躲到厕所里去了。”
姜觅看了看容温落荒而逃的方向,也不知道钟格那丫头应付的来吗?
“她这个人脸皮薄,心倒是挺硬,打我认识她起,多少男生都是抱着追她的心思和她交朋友,可这么多年她一次恋爱也没谈过,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律画摇了摇头。
“因为她不给别人机会,她等的是自己真心实意的喜欢。”
我见过数不胜数的凑活和妥协,深情可以装出来,爱也能随便说出口,真心被隐匿的越来越深,很多人因为没有遇到也就不信了。但我始终相信,如果我遇不到也要护住自己的真心,我做不到明明不喜欢还不拒绝。
姜觅记得,那时候容温是这么说的,真是又傻又天真,但她没有嘲笑她,反而有些羡慕。
“她不愿意将就。”
“这些年她身边出现的男生不在少数,有目的性极强的有使用怀柔政策的但几乎都在她那里吃了瘪,我们家温温原则性很强,她不喜欢的人只要向她表明了心意基本上连朋友都没得做,她搞不来暧昧不清的那一套。”
“所以我觉得对付这丫头没有九成十成的把握还是不要开这个口,那些一开始就让温温当他们是朋友兄弟的都是笨蛋。”
律画这下头垂的更低了,整个人蔫了似的靠倒在沙发上,这下完了,要是小温温对他没那个心思,按照这个说法这下估计连个朋友都没法做了。
“不过,你不一样。”姜觅话头一转,带着盈盈笑意看着律画。
“什么意思?”律画直起身子。
“你不知道吗?”姜觅讶异。
“温温是你的粉丝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