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们没有搞出事情,不过确实被打击了。
枫丹白露风景绮丽,森林茂盛,卫兵气宇轩昂,迎来送往的王室管家举止优雅。
在外面等候的拉乌尔,同行的押运啤酒去波尔多的几名护卫和车夫以及萌萌的女佣,不免对自己是个土鳖这种事有了深刻的体会。
萌萌当然不会有什么自卑感,却也对里面的生活深为向往。
几位见赵红军被召见进去很久才出来,而且有国王陛下的赏赐,这可是可以传之后世的宝物。不免开始脑补,老爷一定是和国王陛下探讨了深刻复杂的治国大计,被国王陛下赏识了。
其实治国大计赵红军还真的有,不过以现在的级别却是根本没有谈论的机会。在里面的时间有点儿长,倒是大部分时间在和伟大的国王陛下谈论卫生纸的用法。
所以平民们对高层人士生活的认知,其实多半是错误的,高层人士谈论的东西,也未必多么高级。
皇帝陛下铲地用金锄头,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葱什么的猜测,东西方都有,就是萌萌也不能免俗。猜测的有东西高低,猜错都是一样的。
拜访国王陛下算是圆满成功,虽然国王陛下感兴趣的是卫生纸,但是从对赵红军这边有利的角度讲起来,以后布里啤酒和尼古拉斯红酒一样,可以吹嘘是路易十三王家御酒了。
…………
众人离了枫丹白露,一路向南,往波尔多而去。
一月份的法国尽管是冬季,又是小冰河时代,对于经历了东北的气候洗礼的赵红军和萌萌来说,还是挺温和的。
两个人刚刚坐着飞机同行千里,现在又用古代的交通工具一路同行。
萌萌坐在四轮马车上,看着赵红军骑着马左右随行,顿觉自己这位公主找到了忠诚于自己的骑士。
尽管景色是草木枯黄,天高地远,没有桃花盛开什么的,还是幸福感爆棚。
偶尔赵红军坐上四轮马车,和萌萌聊点儿有的没的,萌萌把头靠在赵红军肩膀上,觉得世间幸福,莫过于此,看着跟在旁边溜达的安娜,总觉得马的大眼睛在妒忌着自己。
这样走了五天,第五天的中午,投宿在了一个叫拉埃的小镇,基本在巴黎和波尔多的中间点。再走的话晚上就要在荒野里下线了。
赵红军吩咐拉乌尔和押运啤酒的车队一起回波尔多,四月份再来这里接自己和萌萌,正要和萌萌下线,随从禀报,有本地的贵族老爷来访。
赵红军很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认识自己的人?去巴黎的时候和拉乌尔骑马速度快,根本没在这里停留。
带着疑问出去一看,赵红军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位自称叫勒内的人,不过看相貌确实有点儿熟悉,这是怎么回事呢?
把勒内让进旅馆的房间,这位贵族老爷是位穿袍贵族,算是早期的世袭行政官员,从阶级上讲,赵红军作为佩剑贵族是应该看不上这些新贵的。
不过赵红军哪会讲究这些,毕竟穿袍贵族的出现是封建社会逐步进入帝国时代的标志,赵红军所属的佩剑贵族反而是要逐步被时代淘汰的。
初步唠了几句,原来这位勒内先生是位败家子,准备把镇上的祖产卖掉,去全欧洲游历。
见赵红军一行人衣饰华贵,随从货物众多,显然是有钱人,来打听一下是否有意购买他的房产。
看来这位是卖掉房子去旅游这种毒鸡汤的最早受害者。
赵红军规劝了两句,外面的世界并不如想象中美好,人活着钱没了是最大的悲哀,还是要慎重。
没想到勒内先生看上去年纪轻轻,却早已经四处游历,并不是个没见识的,早年曾赴伦敦拜大学问家培根为师。
大前年在荷兰参加那位拿骚的莫里斯的新教军队,前年又跑去奥地利参加镇压波西米亚人的天主教部队。
这纯粹是哪儿热闹去哪儿,根本没有政治立场啊。你是法国的公务员呐大哥,去帮哈布斯堡打仗真的合适吗?
大概是钱花光了,想起家乡还有祖产,这又跑回来败家。
这位说房子卖了没关系,自己在西部还有一个妈妈传下来的庄园,富二代任性。
还热切地劝赵红军,说你看你的商队巴黎波尔多两边跑,在这里有个中转不是挺合适,省得住店花钱还不方便,见赵红军实在没有掏钱的意思,黯然地准备告退,。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作陪,没有插上话的萌萌突然表现得很兴奋,来了一句:“勒内先生,您是不是姓笛卡尔?”
勒内先生一直一心想向赵红军推销他的房子,根本就没注意陪坐的美女,显然不是个好色之徒。这句话一听却是大感奇怪,怎么这位认识我?
赵红军一拍脑门,怪不得看勒内先生眼熟,自己也见过笛卡尔的画像,不过比这位要老一些,额滴神诶,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巨匠,这回居然见到活的了。
萌萌大感惊喜,这可是数学的祖师爷,中学生都知道笛卡尔坐标,解析几何,萌萌的教室里就挂着他的画像,天天抬头就能看见,所以率先认了出来。
赵红军立刻吩咐拉乌尔上香茶,让旅馆上一桌好菜,随手变出一瓶尼古拉斯陈酿,招待笛卡尔。
笛卡尔对两个人前倨后恭,突然热情起来很是奇怪。
赵红军拍拍笛卡尔肩膀说,“大哥,你是大师巨匠啊,有大学问的人,我历来是极为佩服的。”
笛卡尔已经见过好多科学人士,闯出了一些名头,在蔷薇十字会里也是有身份的人,和培根那位掌玺大臣那也是谈笑风生的,额,当然现在这位下狱了。
没想到这两位也是尊重科学的有识之士,大起知己之感,酒桌上就和赵红军谈起了他的二元论和唯心主义哲学。
赵红军谈了几句唯物辩证法,笛卡尔感觉这位和他的老师培根的学说好像颇有渊源。两人各执一端,倒是没有谈到一起去,笛卡尔还是坚持他的我思故我在。
赵红军是个行动派,虽然理论并不虚,却没有和人辩论道统的兴趣。
要是老李在,可能会和笛卡尔辩论个三天三夜,赵红军这里谈不拢就喝酒,君子和而不同。
赵红军本来对大师颇为敬重,然而过了一会儿,看法就有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