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骨的凉气从脚底升腾起,她的全身血液仿佛被冰冻了。
脑海深处有个声音在哭喊着,黛纾头痛欲裂。
声音不断加重加重,黛纾感觉自己要被这个身体剥离。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她。
“黛纾,你想干什么,告诉我。我来帮你做……”她轻轻安抚着那个埋藏心底的灵魂。
慢慢的安静下来。
黛纾将十三移到床上,取一盆热水,轻轻擦拭男人脸上的血痕。
擦拭到眼角时,黛纾手顿了顿,男人那抹淡淡的泪渍。
然后她轻轻将它擦去。她将手巾放到盆中。
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她打开一个胭脂盒,从夹层中取出一粒药丸。
她暗暗捏紧这药丸。快步走到床前,将它喂入男人口中。
这药可以暂时控制住一个人的经脉,不让毒素扩散。但与此同时,此人也只能陷入沉睡。
“十三,我会帮你拿到解药的。等我。”
***
夜深。
“你疯了。”莘靥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黛纾。
“你这是去送死。”
“你还不如在这陪他一起死。”
“那里你从未去过,你怎知里头的危险。”
“莘靥,你相信我。我想试一试。”黛纾抓住莘靥的手,“帮我照顾好他。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
莘靥抱住黛纾,轻拍她的背:“纾儿,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你还没吃够其中的苦吗?”
“莘靥,他是为了我,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没办法任由他一人自生自灭。”
黛纾不再说什么,带上面纱,推开房门,从后门离开。
莘靥眼底暗了暗。
她站定在窗前,将手里的信鸽松开。
白色的信鸽扑腾着翅膀,在寂寥的夜空中划过一道痕迹。
纾儿,别怪我。
***
蚀罟部落
这一夜火把环绕,四处通明。
蚀罟部落是个神秘部落,与完芜分界线不过一片原始森林而已。世世代代以制药制毒为生。
从不与外族打交道。
直到,上一任族长去世。整个族群为了争夺族长之位,自然分成了多个派别,闹得不可开交。
原始的没有经过教化的欲望一旦燎原出来,便会不断蔓延……
甚至已经暗中在完芜的皇宫安插人手。与那些不安分的臣子一勾搭,定要扰得完芜不安宁。
郊外四十里有个小酒馆。
平常不过是过路的商客,白天到达这里后,夜晚不敢再往下走,便在这小住一宿。
完颜煜瑾刚到不久,本以为会是绝对保密。
但没想到蚀罟部落已彻夜点起火把。
他站在酒馆阁楼上的窗边,望向远处被熊熊亮光笼罩的区域。
那颜色化作烟雾氤氲在空气中,不停地浮起落下。
完颜煜瑾眯起双眼,无名指的指关节敲着窗檐,发出小小的清脆的声响。在空洞的房间里,格外磨人心肺。
看来那些人手脚比他还快。他的皇兄本就生性多疑,一直对他手上的势力不满许久。若不是有母后一直在尽力调剂,恐怕他早就落得个乱臣贼子的下场。
这次奉皇上的命令,倒也只是想来镇一镇这蚀罟的气压。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趁机铲除他,借刀杀人倒是漂亮。
“王爷。”门外池青敲了敲门。
“进来。”完颜煜瑾转身。
池青推开门,面色一脸严肃。“王爷,查过了。不是我们的人告得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