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池青。”玉窈说着眼底就像冒着星星。
黛纾扶额，能不能把自己的感情稍微收敛一点点。
玉窈拽着黛纾到后院。
完颜煜瑾一身便装，手拿剑柄，身姿飒爽。
一旁的池青倒是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黛纾看着池青的滑稽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黛纾姑娘，王爷，黛纾姑娘。”池青仿佛解脱一般。
倒是完颜煜瑾轻瞥了一眼，又很快别过了眼。
眼底目光触及时，两人相对无言。
空气间微妙了几分，酝酿了下还是黛纾先开了口。
“王爷，黛纾无意冒犯，打扰了王爷，黛纾先告退了。”
池青有些不明所以，和玉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完颜煜瑾手上的剑柄似乎都被捏出了痕迹。
没想到这女人比他做得还要决绝。
这样也好省的他去做些什么。
完颜煜瑾想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
黛纾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刚走到回廊，便听到几个丫鬟在窃窃私语。
“等会儿你去收拾黛纾姑娘的东西吧。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平常她对我也挺好的。”
“她也的确可怜，明明是救命恩人，现在还是要被赶出去。说实在的，还不是她身份低贱。王爷肯定是瞧不上的。”
“哎……”，“黛，黛纾……”一个丫鬟不经意间抬头。
“黛纾，我们……”
“没事的，你们忙你们的吧。”黛纾刚准备走“对了，东西我自己去收拾。也不难为你们了。”
黛纾有些难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难过。可能是他明明承诺过不会赶她走，现在却食言了吧。
他想起了完颜煜瑾那片刻之间薄凉的眼神。
凭什么啊。
她，心里竟有些隐痛。
黛纾走开后，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丫鬟又聚在一起。
“我们这是算完成任务了吧。”
“那该给我们的银两……”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
黛纾默默地回到房间，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物件。
没想到啊，她原以为自己会在这里许久的。
一个人离开了王爷府，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万人独喜我皆空。
黛纾一时之间浑身无力。她漫漫悠悠地走在街上。
这可能是她这六百年来第一次感觉自己不属于任何地方。
天下之大，她却没有可以呆的地方。一次次失去，一次次被抛弃。
明明答应了的。
完颜煜瑾我讨厌死你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你干嘛好端端地要骗我。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鬼使神差地她来到了郊外的那片悬铃木林。
她，突然想要回去。好想好想。
她想念狐帝，想念云荠，想念淇縻山的一草一木。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人间的快乐，这几天她就过腻了。哪有星君说的那样有趣。
她没有改变命运的本事，她并不能帮黛纾活下去。
她不想承受黛纾所承受过的那种痛苦。
黛纾拼尽全力想唤出自己的真身，四周的叶果沙沙作响。却终究没有掉下一片叶子。
不，不会的。她可以的。
她试了一次又一次。耗费了全身的精力，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眼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片湿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
忽然间她又笑了，眼泪再也止不住……
眼底模糊一片，她似乎又看到了黛纾无力倒地的场景，一遍又一遍。
黛纾无力的呼喊着，莫凌……
此时竟如此感同身受。不过好像不是那个他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