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牧知之大受打击的样子，张小芬边笑边走到床边坐下。
房间昏暗，明明是白昼，却只有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温度和暖意全都被挡在了有些厚度的窗帘之外。
“……呵呵，吓了一跳？”
女人侧过头，神色甚至有些怜悯，“前两天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比你可慌多了，牧知之，别挣扎了，这就是报应啊，哈哈哈……”
“——不，我跟你不一样。”
“什么？！”
被打断的张小芬表情立刻变得凶狠无比，她眯着眼睛，像是在等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来。
难道，他已经……
牧知之一开口声音就哑了，他确实被吓得不轻。
脑海中一片混乱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思考，连自己为何下意识说出刚刚那句话，都搞不清楚。
然而情况越是不可置信，越是措手不及，他性格当中埋藏至深的临危不乱，立刻彰显出来。于是，他定了定神，继续道：
“所以，你已经死了？两年前？”
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外面刚刚那两人提到“死了几个人”，里面有他，还有前两天遇到的把他当做二院病人的小吃摊大妈……
还有谁？
除此之外……还有谁？
脑海中闪过那个外星AI的脸，伊月，她难道也是……？
张小芬心中暗暗放松下来，冷笑着道：
“牧知之，你就算再天才又怎样，看看你现在这幅走投无路还强装镇定的模样，两年前的事情你竟然还没想起来。”
牧知之不动声色，听她继续说下去。他走到一旁的写字台前，这才终于发现到屋内不同寻常的细节。
——桌子上、椅子上、所有的摆设表面，全都积了一层灰尘。
手指轻轻蹭上去，木质表面立刻留下了痕迹。
这个男人……竟然到现在还不把她放在眼里？！
张小芬从小被惯到大的脾气，能出于爱慕受得了生前的漠视和拒绝，但她受不了自己死后，跟牧知之明明处在同等身份的情况下，竟还是被他忽略至极。
她也不必再伪装，比牧知之先回忆起来，那就是她的优势。
张小芬怒道：“牧知之！你现在不如跪下来求我，我还能跟阿姨说说好话，让你好过点，不然你休想离开这里一步。”
“……阿姨？”
牧知之顿了一下，抬起头问道。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能找到那个女人的骨灰。”以及，事情发展得似乎很合张小芬的心意。
他看向门口，自然也明白为什么刚刚怎么转动门把手都没有用。
“张小芬，你还真算是走运，就算你死后变成恶鬼，你爸爸却还是这么护着你。让我猜猜，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串通好的？”
牧知之一时也说不上来，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死后还要算计报复是什么样的心情。
张小芬虽然没主见了点，但智商还算在线的，耳边响起那阿姨的警告，她想了想才回答：
“你别想套我的话，牧知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反正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难道你心里还想着伊月那个半路插足的贱人呢？”
牧知之眉头蹙起，“说话这么难听，恐怕是你与生俱来的特点吧？你父母真是冤枉了。”
张小芬顺着牧知之的话就不问自招了，她愤怒的站起来，冲到了牧知之的面前，仗着学会的两招，一把将他按在了书柜上。
嘭！
“牧知之！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医生？！我告诉你，你如今不过是一个任我宰割，不小心讨好我，就让你痛不欲生的魂魄而已！”
“伊月那个白莲花贱人有哪好？不过是长着张祸水的脸。而且你们现在阴阳相隔，就别妄想了！”
——月……那个脑子有问题的AI没事？
这正中牧知之所想，他刚刚一直忍住没问出来的事情，就只有这一个。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原身出事了，她还怎么从遥远的时空成功穿越到她的身上？
没事就好。
可正当他放松下来，却忽然感觉全身有种剧烈的疼痛让他灵魂都跟着颤抖。
“唔……”牧知之拼命的咬着牙，神情无比痛苦，实在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呵呵哈哈哈哈……牧知之，看看，很痛吧？”张小芬松开他，牧知之立刻就靠着书柜滑落在地。
这种居高临下的支配感，让张小芬眯起了双眼，“我还是喜欢你的，只要你接下来听我的，牧知之，我就不会让阿姨伤害你。”
牧知之的妈妈变成冤魂厉鬼后，一直想杀了牧知之，相信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
半小时前。
他出事了？！
坐在奥伦开的车上，月坐立难安的扒着车窗，看得副驾驶的霍二少一个劲的担心出声提醒她。
“月月，马上就到了，你不要把手放在那啊，收回来点，很危险的。”
当时奥伦得知霍勒并没有来找月，立刻就给霍二少打电话，问他的行踪。
为什么不给霍勒直接联系？前两天霍勒惹到他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霍勒从手机联系人里面拉黑。
霍尔白很意外的接到电话，而那会儿，奥伦刚说“什么？你也不知道霍勒去哪了？”就要直接挂掉，结果正好发现身边的月抬起脚就跑，立刻喊道：
“站住！你要跑哪去？！”
月焦急的声音从奥伦的电话里传出来：“我先去找他！你等霍勒吧！”
奥伦：“……”
于是，毛遂自荐的霍尔白直接开车过来接他们。
不过月全程都没有注意霍二少在说什么，等到了市医院，拉开车门就抱着怀里的布偶猛冲进去。
到了牧知之的病房外，也根本不顾门口的小护士阻拦，直接撂下一句“我是她女朋友”就强硬的开了门走进去。
小护士一头雾水，还有些震惊，女、女朋友？！
里面的帅哥……脚踏两条船？！上午不是刚来个女朋友吗？这会又来？！
月一进来就直奔病床上闭眼昏迷的牧知之，然后看向旁边原本坐着看书的陌生男人。
“你、你是谁？”
年轻男人挑了下眉头，说：“这话该我问你吧？我跟牧知之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又是谁？”
他想起刚刚听到的门口的对话，又问：“女朋友？牧知之两年前就变成植物人昏睡不醒，哪里来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