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乔在招待所附近的烧烤摊买了烤鸡腿,烤鲫鱼,烤茄子,烤韭菜等等足够两人大快朵颐份量的东西。
午餐吃的豆花饭,即使是两人份,也才花了齐乔八块钱,而现在买这些烧烤,不仅花光了上午齐秀峰给他吃午饭剩下的那十来块钱,还让齐乔从自己兜里又掏了几十块。
古话有云: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如今的齐乔一向认为自家的余粮欠少,虽然从齐黄国那里获得五万,又买彩票赚了七万块钱,可是这钱对于真正的富人来说可谓是九牛一毛。
虽然有种说法是会花钱的人才更会赚钱,齐乔并不反对这种说法,只是他更能清楚地认识到如今的自己正是万事开头难的起步阶段,距离通过会花钱而成功挣钱的那个阶段还相差甚远。
齐乔认为现在最应该的就是广积粮,所以他并不反对母亲齐秀梅的厉行节约,平时自己花钱的时候也是斤斤计算,能不花的地方会尽量别花。
其实这种行为,可以换一种说法,就是吝啬。
两世为人的齐乔自然知道钱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但是为了存足够的本金,他情愿对自己刻薄点,不然在以后的某个时间,即使面临赚钱的机遇,可是由于本金不够而放弃,那岂不是最大的遗憾。
不是不称王,不是不想能肆意地用钞票砸人,那样的感觉当然爽,可是如今距那个时候还有十万八千里。
只是今日齐乔却破天荒大方了一次,一向认为钱要花在刀刃上的他,同时也会在允许的范围内享受尽量精致的情调。
而今天能和那么一个可爱美丽的女孩儿一起躲在房间里,一起大快朵颐,那岂不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么?
既然这样做能带来充足的愉悦,那么齐乔当然认为这很值得。
……
新桥县政府招待所内,齐乔去而复返,前后花了大概二十分钟。
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房间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看到开门的人,齐乔微一错愕,然后很快又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即刻又恢复了正常。
开门的还是南雪儿,并不是齐秀峰,正如同齐乔的估计,齐秀峰参加新桥县县委为他举行的接风,今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只是令齐乔错愕的,是此时的南雪儿,竟是另外一番打扮。
屋内的南雪儿头发被她扎成了马尾,身着的是一套白色的连衣裙,这裙子花边是金黄色的小菊花,搭配得恰如其分,她脚上大号拖鞋早已不见,换上的是一双精致的黑色高跟小凉鞋。
整个人显得仙气十足。
齐乔看到房间的床上,他的衬衫和牛仔裤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上面。
齐乔微微一笑,说道,“我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一直没说话的女孩儿嘟着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叹息道,“哎呀,真没意思,你都没有什么要问人家的吗?”
齐乔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装着买回来的烧烤的袋子,说道,“你就告诉我,你还能在这里待多久吧,够不够时间吃些东西呢?”
南雪儿没有立刻答话,她盯着齐乔买回来的吃食,早已两眼放光,“哇,这就是烧烤吗?太好了,我们好快开始吧!”
齐乔再次愕然,喃喃道,“你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吃……”
南雪儿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齐乔,她抓起一根鸡腿,已经大口地咬了下去,“哇,真是太好吃了!”
转瞬之间,这一大堆烧烤,竟然有一多半是被南雪儿吃下去的。
只见她用手随意擦了擦嘴角处留下的油渍,然后双手拍了拍肚皮,“真是太美味了!”
“刚才那根鸡腿应该是我的,你还我!”齐乔厉声喝道,只是嘴角却带着笑意。
南雪儿双眉一挑,呵呵一笑,说道,“乔哥哥,我知道你不是这么小气的,是不是呀?”
“好吧,看在你喊我哥哥的份上,刚才那个鸡腿就当是哥哥让给妹妹的吧!”
“我就知道乔哥哥最好了!”南雪儿开心说道,只是片刻之后,她又皱了皱眉头,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哎呀,刚才是不是太不淑女了,完了完了,都被乔哥哥看到了。”
齐乔一阵无语,心想你抢着吃的时候咋没想过自己是淑女呢!
……
“你住哪个房间,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乔哥哥,你怎么猜到我也是住在这个招待所的呢?”
“那不明摆着的吗,我就在招待所旁边的烧烤摊买的烧烤,之间就没见你出来过,而且你这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这只能说明你之前也是住在这里面的啊!”
“啊,乔哥哥,我发觉你好聪明,这都能想得到。”
虽然明知道这是马屁,可是由南雪儿说出来,齐乔还是觉得很受用。
只是他在心里想着,其实早就应该推测得出来,这新桥县住宿的地方,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这里了,而以他之前对南雪儿来历的分析,定然应该就住在这里才对。
……
“要不要我送你过去,你的家人应该会很着急了吧?”
南雪儿咬了咬嘴唇,轻轻叹息道,“着急应该会是有的,只不过这着急的原因嘛,可能不会是担心我的安危,而且担心因为我的不见,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吧。”
齐乔听出了南雪儿话中的无奈,他心想这会不会就是大富人家里上演的的宫斗剧情呢,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看着南雪儿情绪不高,原本盘腿坐在床上的齐乔跳下床来,对着她大声说道,“我决定了,我齐天大圣决定了,送佛送到西,现在我要亲自把南海观音南雪儿姑娘送到家人身边。”
“天塌下来也有我担着,如果有人怪罪你,我就说是我把你拐走的!”
南雪儿美目一亮,顿时眉开眼笑,宛如晴天。
……
南步蘅带着名叫顾荣富和罗刚的两名公司职员守在招待所大厅之内,她望了望手表,还差十分钟就是下午七点整。
招待所的经理闻讯赶了过来,眼镜男顾荣富向他招招手,嘀咕着把情况告诉了他,大意就是和他们一起来的一个同伴在这里失踪了。
那个经理明显一愣,急忙说他要先向领导汇报这个情况。
一旁的罗刚板着脸,严肃地强调着人是在这里不见的,招待所必须要负责任,而且七点整他们就要报警。
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紧张地说相关领导马上就来。
招待所是属于新桥县政府下属单位,这个经理明显做不了主,但是他的眼色是有的,知道面前的这几个人也不普通,所以才忙着让服务员去请示相关领导。
如果真有人从这里失踪,那这件事可大可小,而解决的方式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失踪的又是谁。
在经理眼里,那两个男人明显以站在大厅正中一言不发的那位女子马首是瞻,而那个女子出众的气质和相貌,明显来历不简单,让他觉得这事棘手。
只是此时的南步蘅,虽然表面很平静,可是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着急了,她已经预想到如果南雪儿真的出了事,自己回去之后将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后果。
这一刻的她,再也没有了上午时候的镇定,南步蘅知道自己的心乱了,事到临头她才明白,如果南雪儿真出了事,即使老祖宗不会要她性命,可是注定要面临着身份地位失去的打击。
对此,她终是不甘的。
在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在片刻之前,楼上有一个小女孩,偷偷溜进自己的房间,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还和新认识的乔哥哥大快朵颐了一番。
……
还剩五分钟,面色肃穆凝重的南步蘅走向招待所前台,她决定亲自打电话报警了。
一楼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她的举动。
就连服务员都被南步蘅的气势所摄,赶紧乖乖地把放置于前台处的座机递给了她。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寂静的大厅里响起了“咯噔,咯噔”连续的声音。
那是有人从楼梯下来,鞋子踩踏在阶梯上发出的声音。
一静一动,把这声音彰显得尤为突出。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轻快的踩踏声吸引过去了,就连刚拿起电话机的南步蘅,都停下进一步的举动,抬头向楼梯口望去。
一对少男少女从楼梯处出现,然后径直朝着南步蘅走了过来。
少女白裙马尾,虽年纪尚小,但精致的面容,灵动的气质,无不彰显着天生丽质,与已经成熟剔透,凹凸有致,容颜艳丽的南步蘅相比,竟然也不逞多让。
在南步蘅眼里,跟在南雪儿身后的那个少年,只是让她产生了少许的诧异,只是随后眼神就牢牢地放在了对面那个少女身上,眼神凌厉,寒气逼人,仿佛利剑要穿透人心。
才十二岁的南雪儿竟是直朝着扑面而来的那股寒气迎了上去,她毫不畏惧,坚韧倔犟的目光与南步蘅直视。
两人互不相让,针锋相对,只是这片刻的寂静中无不充盈着厚重的撞击味。
眼镜男顾荣富看着这场面,心里在哀叹,别人都说为两个美女保驾护航的差事是美差,却哪里知道这一路走来处处让他感到惊心动魄。
站在顾荣富身旁的罗刚却是心神荡漾,他从很多渠道里打听到南步蘅这个女人在那个家族中的身份和地位,心知如果真能进入她的法眼,以后定然能够飞黄腾达,而此时,正是他选择站队的最佳时刻。
“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南小姐为了找你可是操碎了心……”,罗刚觉得这个时候必须替南步蘅把道义的制高点站住,所以他抢先把话说了出来。
只是说完之后,罗刚才发觉根本没人搭理他,反而在那个女孩子眼里,还露出了一丝鄙夷。
“这也是你的裙下之臣?”南雪儿对着南步蘅,讥讽地说道。
在那个圈子里,曾流传过南步蘅有裙下之臣的传言,甚至很多同辈,以及相熟的人偶尔都会在和她玩笑的过程中提及这个段子,平时的南步蘅可以不把这当成一回事,可是今天,面对比自己辈分低,年龄比自己小的南雪儿用此事攻击自己,这让她再也难以容忍。
南步蘅火从心起,一只手用力挥出,一巴掌直朝着南雪儿的秀脸扇去。
南雪儿没有想到由她说出来的话,会对南步蘅有如此大的杀伤力,面对着那挥舞而来的巴掌,她一阵愕然,完全不知道躲避。
“啪!”
南步蘅挥出的巴掌并没有落在南雪儿秀丽的脸蛋上,而是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掌给挡住,并顺势被对方给拽在手里。
南步蘅两眼一紧,发现自己的手掌被南雪儿身边的那个少年紧紧捏住,任她怎么拉扯也拉不回来。
“说不过就动手,还有没有点做女人的模样了?你以为你才六岁啊?”
在大厅里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个突然出手的少年云淡清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