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由想到了盛铭安,盛睿禾的这个父亲,有点儿残忍到变态没有人性。
见她微蹙了眉,周先生伸过手臂将她轻轻的搂在了胸前,拿下颌柔柔的蹭了蹭她的额头,眸色沉寂下去。
下车的时候辛然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眼珠子微微一动,就又是一副浅笑盈盈地对握着她手进电梯的周先生旁若无人地说:“上回在医院里,我见你给人打了电话,晨晨如果过几天可以上学的话,你是不是有什么朋友可以帮忙?”
顾悠然就跟着他们的身后,微微地抽了下嘴角。
偏辛然自己什么也不在意地对垂了眸光看着自己的周先生说:“索性就让盛睿禾欠你更多更大的人情吧,把学校的事也办了怎么样?”
顾悠然先于周先生做出了反应,翻了个大白眼,不无恶寒地说:“辛小姐,你能别把我当成死人吗?”算计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时,请回办公室你们两人自己在的时候再算计好不好呢?
辛然回头,有些惊诧地咦了一声,“咦?顾悠然,你怎么还在?”
顾悠然差点儿没给她当场吐一口老血出来,撑着有些晕的头,进了另一部电梯。
辛然呵呵笑起来,身旁的周先生眼里也浮现出同她一样的愉悦笑意来,握着她的手进了专用电梯,在她笑声停下的时候,说:“嗯,我知道了。”
这样连个拒绝的话都没有,连个惊吓都没有的神情,让辛然的心微微被牵动了下。
她似乎想将更真实的自己呈现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他在看到这些的时候,竟然连一丝的奇怪和惊讶都没有……说不安心是假的。
这样的辛然,是苏子凡五年来都不曾了解过的,因为她实在太会包裹真实的自己。
不过是他们从那个地方回到办公室的时间。
网上已经开始疯传盛睿禾机场失态跌下轮椅将沈初心抱在怀里的事,伴着这些,辛然知道,暗中的卓家和盛铭安也将出手。
她没有再打扰周晋珩的工作,而是坐在了他的办公窗前,拉过了一只高脚凳,坐在上面往对面低处的咖啡店里看去。
看到了个鬼祟的人影进去不到二十分钟就离开,门口处是陆明艳在开门,画面高清如在眼前。
辛然抬起头来的时候,往办公桌前专注与工作的周先生看了一眼,在他也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她冲他浅浅地笑了笑:“周先生,你的黑客能借我几天吗?”
周晋珩连半分的犹豫都没有,“好。”
辛然再转头间,眼底有着一分冰冷异常的冷漠神情浮现了良久之后才消失。
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来,也不知是卓家蠢成猪,还是盛铭安手下的人不长眼睛。
孟家姐弟牵扯的官员几乎全都又牵扯出了其他的事件,凡涉及官员全部在这段时间内双开。只是于婉婉最近最幸运的是,辛然在躲着四叔和老头儿其他的人,不然的话……民政局外肯定也有人守着,不然的话——————
突然间就不喜欢现在这种生活方式了。
下午的时候陪着周晋珩去了一趟半山别墅,她依然没有下车,但可以想象沈初心的状态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精神状态本身就差,还不说她这些年的身体底下也被破坏的够呛。
周先生也不知是因为她在车里等,还是他本身就真的非常不喜欢盛睿禾,进去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江文觉打开车门,他一上车,就蹙着眉对辛然说:“晨晨的妈妈,不怎么好。”
辛然轻轻靠近他,将头搁在他的肩头,“嗯,我知道。”
一再的临到这些让她无力还手和反抗的事,换成任何一个女人试试,都不会好。
沈初心最大的不幸就是她一辈子都只有一个盛睿禾可依靠,而她这又恰恰是她最大的幸运之处。
她有一个男人可以依靠。
她就是自己的依靠
而辛然,她就是自己的依靠,一直都是。
周先生轻柔地拍了下她的肩头,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脸,车子已经驶出了盛睿禾家的花园,往山下而去。
晚上的时候周先生做晚餐,顺便在进厨房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显示在通话中的手机被辛然接过:“黑客?”她捂着麦,无声的问他。
周先生点头,“他叫易情。”
辛然将手机举到一边,凑到他脸前,吻了下他的下巴,在他低头想要回应的时候脚尖一转,往小书房里进去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周先生脸色是多么的失落。
“易情,你好。我是辛然。”辛然窝进了自己的电脑椅里,转了转觉得和周先生那把大老板椅比起来,自己这只太逊色了,要不要改天换一把?
电话里的易情已经非常兴奋的喊:“嫂子好!我是易情。”
与他客气了几句后,辛然就将正事说了出来。
“我店里没有电子眼,如果将一个人发到你电脑里,你能帮我从其他渠道得知这个人的异常行为吗?”说完才想起来,中午的时候,那个人的脸她只记在了脑海里,并没有拍下他的照片。
一时微微蹙眉,她的沉默让电话里的易情觉察到了些什么,问她是什么事。
辛然便把自己看到的事和想让他查的事说了一遍。
谁知易情满是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啊,我哥的望远镜里有内存卡,红外线感应器已经把你们每次看到的画面存入内存卡了。。。。”他这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在辛然反问什么其他问题之前将电话匆匆地挂断了。
周先生晚餐做到一半的时候,猛然间觉得后背有一种森森的冷意,他缓缓地回头一瞧,就见辛然正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衬衫,环着手臂倚在花架旁,两条白花花的小腿裸露在外,光着脚拖鞋也不穿地踩在地毯上,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继续。”她见他回头,一挑下巴,精致的脸庞上那抹笑意不浅反浓。
让周先生有种一不好的预感,晚餐就在她那异样的目光下做好,水平差强人意失了他往日的水准。
但辛然不是个挑食的,不然也不会独自生活五年。
周先生几口后就吃不下去了,也不知被她刚才那目光给盯得头皮发麻心里发虚,还是什么。
辛然将自己盘子里的意面吃干净,一推空掉的盘子,双手以手背托了下巴,笑眯眯地模样仿佛被顾悠然上身了,盯着对面的周先生问:“听说你望远镜是自动感应的呀?观察的时候很多镜头都会自动保存的呀?嗯,周先生我有没有说过你真是财大气粗得了不得呀?”
周晋珩的眼眸里一下子闪现出了有些忐忑的神色来,抿着唇起身往她走了过去,手臂还没伸过去,就被她笑眯眯地一把拍开,右腿往左膝上优雅万分地一搁,姿势换成了左手托着下巴,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他。
“不解释一下吗?”
周晋珩对此事还真的得解释一下了,只是他心里微微地磨了下牙,易情个蠢货!
“然然,我……”周先生一垂眼睑,在她笑靥如花的视线下,有些笨拙地说:“我就是想多看看你。”耳根处莫名地一红,那红晕如天边最眩目的云霞从耳根处一直延升至他俊脸的每一处。
辛然对他这样的情话并没有动摇地继续手托下巴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先生侧了下脸,“四月中旬。”他嘴里吐出一个日期来。
四月中旬?辛然一想到那个日期就有些心头毛毛的感觉的同时竟然还有一分她自己理不清的其他感觉,这么说,她自己其实早就被这只大偷窥狂给盯上了?
可是不对呀!
“琛阅的人不是说你六月初才回国的?”她的声音里不咸不淡,不温不火。
让周先生琢磨不透她对自己生了多大的气,一想到晚上要被赶回家去一个人彻夜难眠,心都空落落起来。
“准确的日期是三月底。”他扭过了脸来,定定地盯着她的脸说:“然然,我没有恶意。”只是太想接近你了,可是,那时候她的身边出双入对的人是苏子凡。
她不能明白理解他每天看着他们一起上下班,她为苏子凡掸去西装上的皱褶时,他的心有多难过。
“那些照片在哪?”她又问。
“家里。”
“我明天都要。”
这已经是撵他离开滚蛋的意思了。
周晋珩默默地嗯了一声,情绪毫不掩藏的低迷又受伤起来。
辛然无视着他,看着他收餐桌上的东西收拾进了厨房,然后不紧不慢地一只一只洗得干净,又慢吞吞的放进了消毒柜,然后又去了浴室开始洗手,一双手洗得时间比她曾经上手术台时还长。她也不催,就那么环着双臂坐在沙发里等着他,他洗了手又开始拖地,地上第一个小角落都拖干净后又要擦东西,抹布才拿起来,就听见沙发里的辛然淡淡地说:“早些回去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
等换鞋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在她这个家里的身份竟然是客的时候,周先生的心里……真叫一个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