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已经知道了埃里克骗自己的事,可是她从弗丽达那儿听到的更多的是埃里克把她带回了这个国家来的事,因为她,他和父母和大臣们之间的矛盾更深。但她肯定着一件事,不管那一场车祸里是怎么回事,他救了自己是既定的事实。
十公分的高跟鞋健步如飞,看得那边比赛下棋的老人们都有些目瞪口呆,还有高级护工笑着拿纸巾帮老人擦口水的画面,辛然轻松跑到了终点。
有来这里的记者相机闪个不停拍下了不少的画面。
就在辛然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埃里克已经回头对自己的侍从打了个眼色,侍从往那些记者们走了过去,招呼着他们往敬老院里的别墅区走过去,带着他们去取内景去了。
这里曾是皇家度假区,里面奢华至极是那些记者们最想拍到的地方之一,所以等侍从说出:“埃里克王子殿下希望他的未婚妻,未来的王妃不被外界打扰到。”
那些拍下了辛然的照片的读者们都心甘情愿非常解释这样的保护行为,把自己拍到了照片都删了个干净。
当然,其中有一个记者相机里的东西是删了,可是他在出门前家里联网着的那台电脑已经把他刚才拍到的照片全部上传到了那张卡里……
活动时间是四个小时,但辛然做为曾经的医生再清楚不过一位才从死亡线上挣扎着回来的病患,需要怎样的休息。
她没有去对埃里克劝说,只是晃着扶住头的时候,那边原本还在和几位老人聊天谈心却分了心思在她这边的埃里克就脸色担忧的提前从那里离开。
回医院的路上埃里克的脸色苍白到让前面的指挥官忧心如焚。
辛然无声地叹了一声,不知道为谁,转身去解埃里克的西装和衬衫,被他一把抬起手握住了手,笑了起来:“南希。”
黑色的西装有一片湿濡濡的地方,他们都心照不宣地知道那是什么,可他还是笑着打趣她:“弗朗西斯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还冲她轻佻地眨了眨眼。
辛然停下了动作来。
说到底,她刚才那一瞬间不过就是出于医生的本能了,现在经他这么一取笑。她完全没有了冲动解开他衣服看看他的伤势如何,左右她答应前面指挥官的事已经做到了。
回了医院。
埃里克的主治医生跟着他们走进了病房里,辛然没有跟着进去,在指挥官走进去的时候,他微微往她瞥了一眼。那一眼,他们彼此都再清楚不过是什么意思。
晚上的时候辛然终于见到了关于自己所有的那些资料。
事无俱细,从她几岁到她失忆的那场车祸,全部都有。
起码在她现在看来是全部了,弗丽达一直没有过来,也不知道是埃里克今天强行出去伤势更重的原因,还是什么。
辛然没有去理会那些,只是在看到她与周先生的一张婚纱照的时候,整个人坐在那儿拿着那张照片定定地看了好久,好久。
一个冲动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泛了起来:找到他!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但就在她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已经有一辆飞机从非洲的某个岛上直直的往欧洲的这处飞了过来。
……
而另一间病房里,埃里克的伤势确实并不乐观,医院里的医生脸色都是带着几分的凝重和担忧。
给他换药的中途他就撑不住昏迷了过去,这种时候一般应该打电话给国王和王后让他们拿主意或者快点将埃里克王子转回塞尔维亚皇家医院里去。可是埃里克在昏迷的时候都不忘记对身边的指挥官下命令,“这件事瞒着我父亲和母亲,千万别让凯茜知道……”
谁还敢违背他的命令?
弗朗西斯.盖茨克尔只能和医生商量着让他们尽全力施救,好在埃里克的身体素质非常好,经过几个小时的施救高烧退了下去,而他也渐渐醒了过来。
弗丽达闪着双眼睛就一直窝在病房外的角落里,不敢离开又不敢上前,等埃里克醒过来的时候,问身边的弗朗西斯.盖茨克尔:“南希呢?”
弗朗西斯.盖茨克尔脸色肃然地回答他:“南希小姐在隔壁的病房里。”
“她的身体怎么样?”埃里克担忧地问道。
从敬老院里提前两个小时离开的原因他还没忘记,是因为南希扶着头脸色有异,只是上了车后他还可以撑着,回到医院里后——他失血过多就把这件事给遗忘了。现在一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问及。
弗朗西斯.盖茨克尔说:“南希小姐说她没事,想一个人静一静。”
“还是让医生过去给她看看。”不然的话埃里克不能放心。
可是等弗丽达带着医生过去敲门的时候,辛然从里面打开子病房的门,淡淡地带着几分不解疑惑地看着弗丽达和她身后的医生问:“什么事?”在他们敲门的前一刻,她才把那些资料和照片都收了起来。
她知道,有人可以进入自己的房间放进来这些东西,就有人会处理这些。以免让弗丽达发现,因为她是埃里克的人,不忠于皇室不忠于国家,弗丽达是个只忠于她的王子殿下的侍女。
这一点从辛然醒来后就知道了。
埃里克对弗丽达这么大的信任来源于他知道谁都会替他考虑很多东西,只有弗丽达只听他的命令只为他考虑。
所以这些东西不能被弗丽达发现,她看到就等于了埃里克也知道了辛然在查自己的事。而且,他身边会是什么样的人有着这能的能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帮助她查到这些,答案不得而知。
弗丽达回来的时候并不与他们同车,所以不知道王子为什么坚持让医生过来给南希小姐看的事,只是把王子的担心告诉了她。
“南希小姐,王子殿下说你下午感觉到身体不适,让医生过来检查一下他才会放心。”
辛然往医生淡淡地扫了一眼,“不用,只是比赛有点儿头晕。现在睡了一觉后好多了,埃里克醒了吗?”
说着话的时候她已经迈步往那边走过去,当然手也没有忘记把病房的门从里面反锁,合上门的时候听到了锁落下的声响。
弗丽达追在了她的身后,“可是,南希小姐……”
“我自己和他说吧。”
弗丽达没有拦住她,医生越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扔在了走廊里。
……
万米高空,晴空万里。
某间卧室里的床上那个自上了飞机后就连眼睛都没有阖过的周先生一边任柯敏给他包扎处理着伤口,一边接过了易情手里递给他的电脑,画面里是他魂牵梦绕的妻子。
是他哪怕从凯茜和新闻里看到也坚定不移的相信她还活着的女人,只是她脸上扬着的笑容是他并不喜欢的,因为完美的笑容根本不是发自她的内心深处。
只是,顾悠然把司徒徐徐打电话告诉他们的事也对周先生汇报完后,他就抿紧了唇,几个小时里都是一言未发。
整个卧室里静得落针可闻,易情往顾悠然的身后缩了缩。
这是他刚才在他们处理伤口的时候从一台电脑里黑来的照片,照片里他家嫂子正和一个居心叵测的王子殿下在一起,和他参加了那个活动。也有着塞尔维亚新闻里所说的,他们王子殿下已经有了未婚妻的事实。
谁都打心底里直发憷,这种事......-周先生,他们对他了解太深了。
当年一个苏子凡不过是她的男朋友的时候,最后结局是怎样的?
周晋珩看着那些照片,明知道是她失忆后自己出现的太晚又让埃里克有机可趁,但心底深处的那一团怒火和嫉妒还是烧得他整个人说不出的愤怒异常。
就在那愤怒差点儿将他整个人都吞没的时候,他忽然抬起了头来,笑容晏晏地往柯敏看了一眼。
那一眼,看得柯敏额头有冷汗涔涔,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柯敏微微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外面走了出去。
顾悠然这时候意识到些什么,是不是他家先生和柯敏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一直瞒着他没说过啊?
只是,他往易情看过去,那只完全被异常沉默的周先生吓到了,雌雄难辩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
周先生终于在飞机即将要降落的时候,抬头往顾悠然看了过去,“蔺徽而的联系方式,你去找出来。”
蔺大叔从国内那一次的在墓园之下的见面到现在,他们谁都没有再见过他,但顾悠然只是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对于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和自责当中的蔺大叔,他们要找到他,太容易了。
“哦,就这些吗?”顾悠然从飞机的目的地里就开始期待了。
期待什么呢?
夺姨囚禁之恨,埃里克和凯茜兄妹俩做了个足,他一直在等着周先生下命令,不把这个小小的弹丸之国翻它个天翻地覆——怎么对得起他们兄妹和琳达.莱昂女男爵对他们夫妻做得这些事呢!
可是,为毛只是查一个毫不相干的蔺大叔的联系方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