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看着她被各种人事物纠缠着连笑都是那样的公式而又完美,他喜欢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笑得前仰后俯没有丝毫的形象,那样的小女人才是他梦想一辈子都想看到的。
第二天后开始,蔺先生的人也不在去医院里催迈克他们必须要见辛然本人的事,但只要有机会的时候,辛然前脚进医院,后脚就有星级酒店的蛋糕和茶点被送到她借用的办公室里去。
同科室的每一位医生人人有份。
午餐依旧豪华又没有哪天是重样的,晚餐迈克他们去吃过一回后,就每天都在数着时间盯着表看:“怎么还不下班呢?为什么还没有到时间呢?”
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到底。
辛然照样被周先生自己的便当打发着午餐,原本周先生是不同意的,“要么我去医院附近我们一起吃午餐,要么你打电话订外卖,我们又不是没钱,还要这么省着。”
不过,对于周先生木头,辛然最近有了一套新准则来对付他。
勾着他的脖子啃几下他的下巴,眨着眼睛笑意盈盈地偏着脸说:“可是,我喜欢吃周先生亲手做的爱心便当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对不对?”
周先生的中式便当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显然和那酒店送来的星级大厨做出来的豪华大餐一比之下,越发显得深情得让人眼睛里都忍不住直冒泡泡了。
就有女医生过去问辛然:“南希博士,你的丈夫一定非常爱你。”
辛然微微地一笑,丝毫都不尴尬地说:“那是因为我也很爱他。”
引起不少女医生和男医生的笑声,门外又有人敲响了门。
那个角落里的男医生的目光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辛然的那枚璀璨夺目的绿戒指上,辛然起先的时候觉得有视线投在自己的身上,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她几次三番将办公室里的医生都看了两遍后,并没有找到是谁,于是作罢。
迈克就在门口处等着今天的餐后甜品呢,连想也不想地就打开了门,看到的人确是蔺先生的那位秘书先生,叫肯的。
“辛然小姐,我们先生诚挚的邀请您过去和他一起共进午餐。”
目光落在了辛然的身上,仿佛并没有看到她桌上的爱心便当似的。
辛然扬了抹完美的笑容,往门口处看着他说:“不好意思,请你转告蔺先生,我自己有带餐。多谢他的诚心邀请了。”他讲的一口的流利又正宗的汉语,她也回以同样的语言。
科室里其他的医生就听不懂他们的话了。
个个摸着头瞪大着眼睛,努力想听懂,但汉语是那种你学起来都很难,就凭努力可以听懂的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那位秘书先生太过难缠,辛然不跟着他一起去,他就伫立在门口处不动,那个模样竟然是如果她不过去的话,他今天就能在这儿伫立一整天的架式。
辛然并不会因为别人的执着就让自己不自在,她别啜着自己杯里的咖啡,边眯着眼眸吃着周先生做的爱心便当。
却听那边门口处的肯更加客气又恭敬地弯腰对她说:“辛然小姐,我们蔺先生专门做了一桌的中国菜,还请您给个面子,过去陪他用个午餐。”
辛然好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对难缠的病人半点耐心都没有,所以麻烦你回去吧。”
午餐被打扰成这样,就算周先生做得再好吃,再赏心悦目也吃不下去了。
就在辛然从桌前站起来的时候,门外有声音又响了起来,“肯,辛然医生既然不想过去,你就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又是那个蔺先生,中年美大叔在辛然的眼里看来多少有点儿的阴魂不散。
一身病号服出现在门口处的时候,都掩不住他浑身骨子里都散发出来的尊贵中又透着的儒雅温文的气质,饱含着复杂神情的眼里倒是不像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仿佛间带着几分的失落感。
肯对他弯腰,“蔺先生,可您精心准备的菜都是辛然小姐喜欢的。”
辛然的心里莫名一跳,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仿佛让她无法去拒绝这个美大叔的好意,她往门口处走了过去,走出了科室的时候,不忘记回头淡淡地又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我非常讨厌你们这样的人!”
那么讨厌却无法拒绝拳拳盛情相邀,所以一顿午餐辛然的脸多么黑与深沉,对方的脸上就扬着怎样半眯着迷乱的慈眉善目的笑容。
蔺大叔的厨艺并不输于周先生,这个辛然还是非常中肯又而诚实的给出评论的。
而且,让她无法不生疑惑地是,蔺大叔的菜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仿佛在很早的时候,她吃过这个人做的菜一样,五菜一汤:醉排骨、木耳炒牛肉、海参羹、虾仁荷兰豆
、雀巢香螺片、沙茶肘子。
肯并没有说错,这些都是辛然喜欢的菜,相比起周先生对她的喜好来,蔺大叔的菜更贴近与她喜欢的口味。
而这几道菜,如果是在国内做起来并没有多么让人觉得奇怪,可是,这是非洲,那些国内并不缺的食材在这里有时价高都买不上。
“怎么样,你还喜欢吗?”
对面的蔺大叔微笑着问她。
辛然无法说出违心的话来,淡淡地应了一声,“还好。”
其实让她说出还好,那就是真的不错了,尤其她在心里将他的厨艺和周先生的相比的时候,说明他的厨艺是真的不错的。
就听对面的蔺大叔说:“这就好,很久不做比以前生疏了很多。我担心你会吃不习惯。”
肯却在门口非常小声的嗫嚅了一句:“为什么不告诉辛然小姐,您做了整整一上午,浪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倒了多少份……食材都是人国内空运过来的。”
他离辛然的位置并不远,所以那话还是在辛然的心里挤了个大概出来。
她不过是被某洲医院请来的定手术方案的医生,她见多了病人,但从没有一个病人会对医生这———-巴结讨好又清楚将她很难被别人发觉的喜好都了解到这么深的地步。
辛然抬头,将手里的银筷子放了下来,凝着脸淡淡地说:“蔺先生,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而且您每天上人订的午餐和晚餐,我也希望您可以就此打住。如果这些都是因为我,我更不喜欢被病人这好对待。”
如果不是宁真儿下手太黑,她付不起她一次次的酬金,辛然是真的有一种冲动,让宁真儿去查一查这位神秘美大叔的身家!
有钱也不不是这么个败法吧?
蔺大叔听到她的话,同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温和地目光往她看了过去,“辛然,我哪里让你觉得,嗯……”他微微斟酌着用词,“哪里让你觉得我是有其他心思了吗?我只是遇到你觉得很亲切,我一辈子没结过婚,我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辛然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出来,心里在对母亲说着:“对不起,实在是忍不住。”
对他说:“蔺先生,我有自己的爸爸。”那样的带着几分浓重的拒绝的神态严肃又认真的语气,使得她的脸看上去又格外的带着几分的冰冷。
蔺大叔看着她,沉吟了片刻温和万分笑起来:“辛然,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对我的防备好像有些慕名的深,你觉得呢?”
“我知道你对其他病人并不这样。”
他在辛然默默地直视着他的时候又补充道。
辛然内心深处早已将白眼翻了无数个,脸上却是一脸的笑眯眯:“是吗?蔺先生大概想多了,我对所有人都这样的。”
肯定是不可能告诉他,我觉得你这个人太古怪了!
吃过了饭后,蔺大叔邀请她去自己的书房,说如果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可以送她。
这样越发让辛然对他的防备只深不浅,实在想不通,自己是走了哪门子的运气会遇到这样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土壕中年大叔的。
但别人这么盛情拳拳的之下,她————无法直接拒绝他。
他的书房并不是医院给弄下的那个样子了,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这里已经连装修都换过了一遍。
土壕!辛然眼角微微地抽了一下,跟在他的身后往书桌那边走了过去。
上次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墙上的清明上河图,而此时却看到了一个高仿,虽是高仿,但这也绝对价格不低了。
辛然也喜欢这些,但只限于欣赏而已。
她的视线落在了红檀木小凳上的乾隆年间的彩釉花瓶上,不想那边书桌旁的大叔就说:“你喜欢吗?”
就怕他又说出喜欢就送你的话来,辛然迅速地回头,冲他微微地一笑,眼底却又加深了几分的防备之意,“没有,只是觉得好看。”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好像这句话怎么着也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但她觉得那是自己很直白的拒绝之意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晚上她回到酒店,周先生在洗澡的时候房门外的铃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