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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严师出高徒

江采见到师父,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彼时,她刚从睡梦中清醒,再次意识到,自己这一回,又睡了一天一夜,至于多了几个时辰,也没细数。

但是相问渔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凝重,让她甚至生出一种他下一秒便要将自己放倒在手术台上,进行换血的错觉。

不过好在,他还算冷静。

按照规矩,先带她见了一眼师父。

当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视线里时,仅仅一瞬间的功夫,江采便红了眼睛。

说到底还是亲人般的存在,过去相处的岁月不能被忘怀。

这一眼,往事统统一拥而上,打的她措手不及。

“师父……”

江采沙哑着声音唤道,内心觉得愧疚万分。

两年多了,她足足有两年多没回来,记忆中师父只有她与相问渔作伴,在没有他们的日子里,他一个人该是如何度过的?

老人家何其孤独,他们却只顾着自己,实乃不孝!

官风看着跪在堂下的两人,眯起来的视线里,两人的脸看的才清楚了些,他笑着摆摆手。

老了老了,连看人都看不真切了。

“起来吧,多日未见,就让你们这么跪着,倒显得为师苛刻了。”

江采一听,鼻子一酸。

师父对人从来不苛刻,虽一板一眼,却绝不严厉。

都说严师出高徒,但师父对他们二人却从未有过半点厉色,当真是待他们如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江采起身,走到官风身后,手上带着力道的替他捏肩,官风登时笑道:“你看,还是阿采懂得体贴人,你小子回来哪次给为师捏过肩?”

相问渔闻言也跟着笑,他看着江采,眸底光束闪了闪:“那我可不能再在此处碍师父您的眼了,还未吃饭吧,我去打点野味,今天中午吃顿好的。”

他说着不待两人回应,转身便离开。

官风看着他缓缓消失的背影,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感慨道:“这小子比上次回来时,消瘦了不少啊。”

江采听得心中一跳,事实上,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纠结相问渔是杀害胧月的凶手这件事,根本没注意到他消瘦还是如何。

如今听的师父这么一说,顿时发觉,相问渔较之以前,确实消瘦许多。

原因也不用多加揣测,无非是因为她的事情。

此番想来,江采更是恨不起来。

她思绪复杂万分,官风明显察觉到,他顿了顿之后出声道:“你们此次回来的原因,我在问渔的信上看过了,那小子心意已决,不是你我能改变得了的。”

江采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师父便已经给了答案。

原本想着师父是最后一个可能性的念头也终于告破,她有些接受不来,语气不免带了些激动:“难道师父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为我葬送性命?”

官风叹了口气:“这是他的毕生夙愿。”

“可是即便换了血,我也不见得能活的!”

江采还是不死心,说服不了相问渔,她总该试着去说服师父,总不能真的任由相问渔糊涂下去。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最后不是自己说服了师父,而是师父说服了她。

“你可知道,为何他一直坚持要用自己的血换给你?”官风话里藏着明显的深意。

江采摇头,于是便被听得他的解释:“因为,那小子的血不同于常人,早年间,我收他为徒,为的就是要给他好好的净血。”

“净血?他的血怎么了?”

官风听着江采的提问,眼神涣散了会儿,也只是一瞬的功夫,片刻恢复自然:“那是一段往事,不提也罢,你只需知道,他的血确实能够救你的性命便可。”

江采心中五味陈杂,如果一早让她知道来青山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打死都不会选择这条路!

可现在为时已晚,难道说,真的要和相问渔走到那一步?

“师父,您……就不心疼?”

江采问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官风苦笑一声:“你和问渔都是我的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一个都舍不得,但若是真要放弃一个,问渔的选择或许是一种解脱。”

江采不知‘解脱’是何意,一直以来,她对相问渔的了解都仅限于他这个人。

至于他的背影,他在相国的处境,一概不知。

师父也是相国的臣子,他了解的相问渔自然要比她更全面。

她也一直坚信,师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如今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

江采看向院子里,突然间觉得自己弱小的很。

孤立无援并非错觉,此时此刻,她竟莫名的想到容湛。

如果他能在,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

……

大宣境内,楚州。

天空飘着几朵白云,没有太阳,没有风,夏季的空气满是潮湿。

挤满了人的客栈内,一片宁静。

中午的时候,许多人都会选择睡觉。

而正是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众人才能清晰的听到那一声响彻了整个客栈的怒吼。

“不知道去了哪儿?”

听声音,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震怒与威严。

众人都在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秒便听到一阵阵的喧闹。

似乎有千百双脚在楼梯上踩过,震的整个客栈都颤动上三分。

有好事的人,已经哧溜下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栅栏上往下眺望,去欣赏这一出好戏。

而楼下,不让众人失望的,好戏正在上演。

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端的丰神朗玉,冠绝之态,此时正阴鸷着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正跪在他面前的黄衣女子身上。

方才响起的声音再一次出现,这一回,情绪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强烈。

“说,她去了哪儿?”

被百姓所围观,容湛浑然不觉,他的一双眼睛里只有黄明容,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而跪在地上的黄明容,面色不惊,只对着他磕下头:“明容不知。”

“不知?她是你全程照料,如今人没了,你还不知?”

容湛竭力遏制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目光几乎要吃人。

或许是他错了,他根本就不该让黄明容去照料江采,当两个有着相同目的的人凑到了一块,很容易发生意外,一如此时。

他知道江采失踪,一定有她的理由,但绝不会是离开。

她若不想待在他身边,大可大大方方的走。

但正是排除了离开这一可能性后,事情才显得更加严重。

因为剩下的,无非两种,一是她被人算计,而是她算计人。

不论是哪一种,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的。

孤身一人,单打独斗,如何能安稳的功成身退?

“爷息怒,奴婢确实早就发现姑娘不见了,故而秘密让大人偷偷寻找着了。”

黄明容向来处变不惊,她这般说着,挑不出半点毛病。

事到如今,容湛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眯眼看她,心中明白的很,江采的失踪定与她有关。

“那结果呢?从事发到今日,也足足有五日了,可有任何结果?”他问着。

容湛忽然改变的态度让黄明容讶然了会儿,紧接着面上再次恢复常态:“有些许结果了,姑娘失踪那日,恰好花柳巷有个女子被害,大人们从那处下手,知道在那日,姑娘曾去过花柳巷。”

容湛不语,只定定的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黄明容微微低垂着眉眼,将话说到底:“后经查实,那间花楼是相问渔的产业,姑娘去那处,应当是为了寻他。”

她按照一早就打好的草稿,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虽然告知了容湛结果,但是其中过程却被她篡改了些。

将江采的失踪与她本身完全撇开关系,她相信,就算容湛知道其中有猫腻,也一定会以江采为主,暂时忽略这一点。

但是……

当她偶尔目光掠过他时,却心中惊跳。

他确实看穿了一切,可似乎并没有她所想的那般,不管不顾的去寻江采。

当事情超出了预算范围的时候,黄明容开始有了一丝担心与不安,她抿了抿唇,将头压的更低了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湛终于出声,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她在哪。”

不是问句,这语气说是警告也不为过。

黄明容身子一颤,面上的血色褪去一些。

她沉默着,心中却早已经乱如麻,冷静理智如她,竟也失去了应对之策。

她千算万算却始终算漏了一件,眼前这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大宣的王。

坐在这个位置上,谋略与头脑早已经不能用常人来形容。

她与他斗,就相当于穿上了戏服在出演,而他,则是台下看戏的观众。

知戏,却看戏。

她以为,他会怒发冲冠为红颜。

事实上,这人已经变 态到,在怒发冲冠之际,还能保留理智。

他既然能做到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逼到绝路,就说明他的心他的情,收放自如。

容湛周身的气势或许旁人察觉不到,但黄明容却几乎要被压得喘不过气。

最终,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哑着声音回道:“青山。”

她还是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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