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昀和云尘在最悠楼找了个僻静位置坐下,二人挑拣了几道招牌好菜后,就静静地品着茶,打量四周。
虽然此时已经过了饭点一个时辰,但还是熙熙攘攘,慕名前来的食客络绎不绝。
云尘见很多人都会将一份名帖托付给掌柜,他也半推半就的将一些物什收入囊中。
其中不乏仪表堂堂的素雅书生,威风凛凛的侠骨壮士,甚至还有衣着考究的富家公子。
“公子,怪不得这里生意好,原来是另有隐情啊。”
云尘长时间呆在身为太子的焱昀身侧,自然是懂得这些攀附之道。只是,这最悠楼的掌柜能不能将他们满怀希望的名帖递到贵人手里,还真难说。
“鸡犬升天。”
焱昀慢慢的品了口茶,他皱了皱眉头。这名声在外的最悠楼上等好茶舌翠,喝起来还不如那日船家自炒的山茶清口。
随机又补充一条:“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点的菜,此时也都一一摆了上来。焱昀因为那茶的缘故,对这菜没有了胃口。
云尘见公子一副兴趣索然的模样,只得试探着夹起面前最受欢迎的“凤舞九天”这道菜。
其实也就是一只烤鸡,盘出一个振翅飞翔的姿势,就卖到三十两银子。
“味道怎么样?”
焱昀微微颔首,看着云尘将一块鸡肉放进嘴巴里,反复的咀嚼着,面露复杂神情。
“说不上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云尘继续咀嚼着,他要把这种感觉捕捉到,却是遇到一个狡猾的泥鳅,每每到手边,又给它溜走了。
“吐出来。”
焱昀示意云尘将口中之物,吐在一旁的白色碗碟内。
鸡肉经过反复咀嚼,已经成为肉末,但竟然还保持入口时的颜色,令人捉摸不透。
店小二见云尘将鸡肉吐出来,忙不迭的跑过来问究竟:
“客官,这菜不合两位口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焱昀给云尘使了个颜色,他立马捂住了半边脸。
“我这小仆没见过世面,着急吃菜咬到了舌头。你呀,真是浪费我的银子。”
说罢还故意用筷子敲了一下云尘的脑袋,歉意的望着伙计。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这道菜的玄妙之处就是加了一些奇灵之物,普通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有灵力的人吃了,还可迅速增加灵力。”
店小二眼珠子一转就猜出焱昀他们来路不简单,才不信什么咬了舌头的鬼话。但凡点这道菜的客人,谁不想如其名,一飞入云,凤舞九天。
但是,玄妙归玄妙,味道的确不敢恭维。不只是遇到他们这一批吐出来难以下咽的食客了。
“哦,原来是这样。”
焱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夹起一块鸡肉正要往嘴里送。突然听到外面人声喧嚣,小二脸色微变,丢下他们跑去看究竟。
“石屠夫,你给我滚出来!”
敢在最悠楼公然辱骂王爷手底下的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只见此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恶心的酸臭味。像是刚从水牢里逃出来的犯人,令最悠楼的食客们议论纷纷。
“什么人如此嚣张?!敢跑到最悠楼闹事。”
说话间一肥矮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不消猜便可知,此位横向发展比纵向发展更明显的中年男人,就是石屠夫。
“怪不得他总是躲在柜台后面。”云尘看到那个掌柜的真实体态,忍不住喷出一口茶。
这体态,不消别人说,一看还真像是一个市井杀猪的。
“邋遢。”焱昀白了他一眼,将筷子里鸡肉丢在盘子里。
“公子,你看。”
云尘发现最悠楼的不远处停着一顶红色的轿子,轿子外安安静静的杵着几名丫鬟和随从。
别人都在仰着脖子看热闹,只有他们,本本份份的站在那里,眼睛都不曾瞄一下吵闹处。
“有什么奇怪的。那是人家恪守职责。哪像你,从未把主子的话放在眼里。”
焱昀故意揶揄云尘,说的他脸上清白一阵,赶紧端起茶壶给公子续杯。
说实在的,他这个下人做的不像奴仆,有时候感觉倒更像是焱昀的弟弟。
“公子,请喝茶。”
焱昀望着云尘突然而变的乖巧,扑哧一声笑了。当初将他送往风烈山学艺的时候,云尘才三岁。满十三岁的时候,焱昀将他接了回来,带在身边直到现在。
关于云尘的身世,只有焱昀一个人知道,他却只字未提。
石屠户虽然是带着打手露面,披头散发的狂人并不胆怯,依旧扬声大骂:
“你这条走狗,丧尽天良,早晚老天会收拾你!”
“抓起来。”
石屠户脸色阴郁,挥挥手,彪形大汉一呼啦围上去。
“就凭你们?哼哼。”
狂人并不紧张,不仅不跑,反而盘腿而坐,双手合十。突然从他的指尖飞出数枚冰针,朝着大汉的脸部直直扎去。
大汉们纷纷中针,抱头呈现痛苦模样,先前的攻击阵型顿时乱作一团。
“他会水灵术?他是王族血脉?”
看热闹的食客亲眼目睹了散发狂人使出的灵术,竟然是只有涠漓族王室成员才有资格修炼,并且也只有他们才有那天赋悟出玄妙,能熟练运用的人。
无不脸色大变,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