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总归包不住火,虐待老人的事情在村里传开,很快就传到了镇上,整个镇子里的人近来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批判陈家大房为不孝子孙,尤其是陈夕,不少人还故意添油加醋地将事情黑暗化,把她视为罪大恶极之人。
因此,陈家大房在村里的名声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平日里出门也都能听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在背地里说诸多难听的话。
对此,陈夕本人是不大在意的,她本就是个心宽之人,素来不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只是,她担心的是自己家里的人,特别是自己的娘亲,平日里嚼惯了别人家的舌根,这回轮到自己,这种滋味肯定不是那么好受的。
陈老太自从去了二房之后,陈夕便再也没有见到她了,心里还是很担心的,毕竟陈老太平时对大房比较偏心,二房的人肯定积怨在心,现在老太太去了他们那里,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借机报复,对老太太不好之类的。
陈夕多次想要去二房那边看看老太太,但是他们大门紧闭,总也看不到,陈夕没办法,只能暂时先这样。
大房虐待老人的事情传出去之后,每次出去都要看人的脸色,陈生原本在铁匠铺做事,也因为这个事情而被铺子里的人排挤,加上陈生这人本来就好赌,干活不太利索,老板本来就不太待见他,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来赶他走。
今日一早,陈生紧赶慢赶地来到铁匠铺上工,和往常一样,人一进去,铺子里其他的人就开始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这几天这种眼神看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暗暗哼了一声,不当回事。
正干着活儿,老板走了过来,对着他没好气地道。
“陈生,从今天起,你可以不用来这里上工了,你回家去吧。”
“啊,为什么啊,老板,最近我可是勤快得很呐,没有偷过一点懒。”陈生困惑地问道。
“你最近再勤快有什么用,也只是暂时的,你还真能一直坚持下去不成?况且你家在镇子上的名声如何你也知道,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虐待的人,我怎么敢用?就是因为你在这儿,我这里近几天的生意都差了很多。所以,你不能留下了,赶紧走吧。”
老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像陈生要是再不走,他就要动手赶人一样。
“你,这……我们家没有虐待我母亲,那都是被奸人陷害的,这都不是真的。”
陈生苦心辩驳道:“老板,你不能就因为这个而赶我走啊。”
家里的情况本来就不好,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有收入,要是他被赶走了,家里怎么维持生活?
老板很坚决:“走走走,不用再说了,你立刻就给我走人!”
没办法,陈生只好认命。
陈生一早就回家,陈杨氏觉得奇怪,便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铺子里不开工吗?”
“唉,我被老板赶出来了。”陈生垂头丧气地说道,一屁股在自家门前的大石头上坐下。陈杨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陈生又偷懒或者做错了事,让人赶了出来。
“你说说你,你就不能好好干吗?”
陈生很委屈地道。
“这次可真不是我没有好好干,而是那老板听信了谣言,说我是个虐待自己母亲的人,不愿意再用我,怕我拖垮了铁匠铺的生意。”
“太过分了!”
陈杨氏闻言气得青筋直跳,她原来就因为别人在背后嚼舌根,损坏自家女儿的名誉而气愤,现在陈生又因这个事而失去活儿干,她当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陈生看着晴朗的天,唯有唉声叹气。
没了铁匠铺的工作,陈生只能每天待在家里了,但是一个大男人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于是陈大壮就建议他跟着自己一起上山去打猎,好歹还能有些收入,至少不用饿肚子了。
陈生的身手不太敏捷,刚开始几天的时候,每次空手去空手回,什么收获都没有,这让陈生觉得自己很没用。
不过慢慢地随着经验的积累,偶尔也能打到野味了,两人从山里打回来的猎物大多都是给家里提供一日三餐,有时候有吃剩的,就晒干做成腊肉,留给以后吃。
虽然暂时来说家里还吃得饱饭,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打猎很多时候是要靠运气的,而且到时候冬天来临,山上就没有什么猎物,那时恐怕就要饿肚子了,所以家中还是得有收入才行。
于是陈杨氏决定利用自己的所长,找点活儿干,好贴补家用。
陈杨氏最拿的出手的就是绣工,她绣出来的东西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因此,陈杨氏在镇上找了一份绣手帕的活儿,上家给的报酬还不错,只是质量方面要求比较高,不过以陈杨氏的手艺,并不难做到。
找了这份儿活之后,陈杨氏每天忙完家务活就坐在矮凳上绣手帕,有时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陈夕见了不忍心,一把将她手里的手帕抢过来,道。
“娘,每天总是盯着针很伤眼睛,还有你坐久了对脊椎也不好,还是不要做了。”
“娘没事,这点儿活还不再话下的,你不要担心,把手帕给我。”
陈夕却坚持。
“不行,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我没收了。”说着便把手帕给拿回自己的房间藏了起来。
陈杨氏见女儿关心自己,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现在家里这种形势,她也不能真的就不做了。于是她趁陈夕不注意的时候,又偷偷把手帕拿了回来,背着陈夕依然在外面接活儿做。
陈夕一天到晚经常会出门,去地里干活,一般也只有到吃饭的时候才回来,所以陈杨氏还在做绣活,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陈杨氏的手艺很好,很得上家的认可,因此上家给的价钱也高,很多挑剔的客人看不上别人的绣工,但就喜欢陈杨氏的,因此时间一长,不少客人就指明要买陈杨氏绣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