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咯咯笑着,从她手中将梳子拿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梳着。
“我们是兄弟,什么宠不宠的,以后不许胡说。”
郁如烟皱了她一眼,抬着那娇嫩的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
如意吐了吐舌头,“可主子您不是男人。”
“那也不许乱讲。”
是故人不假,可她也不想改变初衷,她已经想好了,等这次从秦国回去她就大门不出,这样一来总不会和他日日相见了。
“小姐,听说二小姐那日日练琴呢,肯定想出什么风头。”
如意突然想起了这事,立即禀报。
郁如云平时被二夫人宠着惯着,自幼请的都是最好的师傅,可天赋有限,偏偏学什么什么不精,那些请来的师傅也不敢多言,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学的东西全都荒废了。
“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不必费心那些。”
“是。”
如意点了点头,想着小厨房里还熬着镇静安神的药,便立即下去了。
“二小姐又在练琴了,比锯木头还难听。”
“练也是白练,听说今儿荣王抱着大小姐从山上回来的,大小姐衣衫不整,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了。”
如意走到小厨房时,瞧见两个丫鬟一边说话一边比划,挤眉弄眼的样子让人厌恶极了。
“你们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是如意姐来了!”
见是如意来了,两个丫鬟立即闭嘴,退到了一旁去。
“以后不许乱嚼舌根,咱们是奴婢,守好自己的本分。”
如意掀开药罐搅动几下,小心翼翼的将药汁倒出,两名丫鬟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突然朝着如意扑了过去。
“你们俩干什么?”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倒,没想到地面太滑,所以没站稳。”
那名丫鬟立即上前握住如意的手到一旁去,另一人趁着如意背过身去,迅速将藏在指甲内的白色粉末弹到了郁如烟的药汁里。
“如意姐,这是你的药,小心烫。”
如意转身伸手接过,白了那两人一眼后匆匆离开。
刚刚那两个丫鬟她认得,是二夫人的人,以前一直没什么交集,只知道是新进府的,没想到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简直如出一辙。
如意回去的时候见自家主子趴在软塌上昏昏欲睡,正午的阳光洒在那窈窕的身子上,好似盖了一层金沙。
“主子,药已经熬好了,您起来喝吧。”
“嗯。”
趴在榻上的人好似慵懒的猫儿,她轻声应了一句,长睫微微颤抖,缓缓睁开了那水盈盈的大眸子。
“如意,这药从哪端来的?中途有人动过吗?”
红润的唇瓣轻启,郁如烟端着药碗刚要喝下,却突然停住动作。
如意木讷的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奴婢去端药的时候二夫人的两个丫鬟在嚼舌根,奴婢并没有瞧见她们对这药动过手脚。”
“没事了,你去歇着吧。”
郁如烟将药碗送到嘴边,水眸看向了如意。
如意点点头,随后退下了。
待她走了,郁如烟一口未动,将那碗药汁皆数倒掉。
这碗药里被人下了药无疑,长期服用会使人月事失调,从而导致不孕。
既然是二夫人的丫鬟,那就必是二夫人做的手脚,这里面是药汁,多上几味药也不会有人发现,肯定是她发现慕容骁与她走的太近了,生怕怀上子嗣,对她女儿不利。
“烟儿,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磁性浑厚的嗓音灌入耳中,郁如烟寻声看去,见那高大健硕的男人迈着矫健的步子跨进了房中。
“没想什么。”
郁如烟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眸光中带着逃避。
慕容骁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尖发疼,朝着门口一抬手,下人们立即搬着东西鱼贯而入。
“郁姑娘,这是刚刚煎好的安神汤,您趁热喝。”
锦绣手中端着托盘,缓步第一个进来,抿唇朝着她笑着,小心翼翼的将那安神汤舀出,递到了她面前。
郁如烟伸手接了过去,有些始料未及。
“多谢了。”
下人们将东西放下便出去了,郁如烟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些珍稀药材和首饰衣物。
“郁姑娘客气了。”
锦绣颔首,随后匆匆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
她前脚刚走,郁如烟紧接着便跟了上去,慕容骁一愣,却发现她将房门又打开了。
“你头发还未干,别着凉。”
“无妨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出去总是不好。”
郁如烟引着他坐下,伸手拿起锦绣端来的安神汤喝了一口,那药汤刚刚煎好,不免有些烫口,红润的小嘴儿微张,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见此情形,慕容骁喉结滚动,宽阔健硕的胸膛微微起伏,强迫着自己低下了头。
“有人说什么了?”
他抬头看向对面那柔心弱骨的人,心中渐起波澜。
闻言,郁如烟摇了摇头,故意将碗捧起,遮住了那张白生生的面庞。
“待圣上寿宴过后我就回去了,生出太多流言蜚语对你不利。”
她一饮而尽,觉得喉咙发紧,说这话时异常艰难。
他情不自禁的抓住那细嫩的手儿,眸中深情好似滔滔江水,专属于他的体温透过肌肤,直达心头,令她浑身一颤。
郁如烟挣扎一下,将手抽了回去。
“小傻瓜,难道你忘了,父皇已经将楚国化为本王的封地。”
他生平浴血沙场,从不知牵心挂肚滋味,如今一眼成痴,明知入了她给的魔障,却不愿觉醒。
“其实,其实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别再对我这么好。如果你想,咱们还可以做兄弟,你还是我大哥。”
她紧咬着下唇,秀媚如云的青丝垂在胸前,低眉顺眼的模样恨不得让人一口吞了下肚。
面前的男人着实一愣,宛若刀削一般的俊美面容瞬间冷凝如冰,郁如烟偏头看向别处,清泉般澄澈的眸中多了几分局促的味道。
高大健硕的身影顿如黑云压顶般罩了过来,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柔嫩白皙的下巴突然被他一把捏住,她被迫仰头,迎上了那张冷凝俊美的面庞。
“你这女人,为何总是忽冷忽热,骗本王有意思吗?”
慕容骁倾身而来,听了方才那话像是被人夺了性命一般,不管那话是真是假,如今的他俨然成了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