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灾民经过整日的劳顿,突如其来的天灾让这些淳朴的百姓们恍如隔世经历劫后余生才知道活着的意义,然而眼前最大的期望便是能够重建家园,恢复往日的生机,找回惜日的平静!
萧暮涵同北晏晨二人对坐于火堆旁,白日里忙里忙外,想到能为村民们贡献一份微薄之力,倒觉疲也是乐,虽已至初夏,夜深带有几分凉意寖骨,火光照应下,对坐的北晏晨凝视着一脸平静的萧暮涵,纵然疲惫不堪,却也瞧出那卷翘的双睫下,眸光似水,微露一丝引忧,他自是明白她此刻心之所挂念之事,整日下来,忙着为村民解困,未有闲暇想起同行的沈月离跟陌莲笙,不过想到她一阶女子也有大义胸怀,倒是让他更加刮目相看,便开口宽慰道!
“你放心,以陌莲笙的聪明才智,不出今日,他便知晓我在此处!”
“嗯?”萧暮涵有些吃惊的望着他!
北晏晨轻轻一笑,道“你虽然会问我为何会知晓你在想什么!手上一根火棍有意无意的捣着火堆,又轻轻的撇了她一眼,道,因为,我会读心术!”以为这话为让她所忧之态有所缓和,不料萧暮涵非但笑不出来,道是不屑的“砌!”了一声后别过脸去。
“你不信?”北晏晨又问,从那两个人去漂水县衙报案到目前为止已经快十二个时辰了,在这期间,陌公子和沈姑娘定会慢城找你,漂水县丞得到那两个报案人的消息,在这般情况之下,以他们二人对你的了解,会料想不到你在此处吗?
听他一番话,萧暮涵心里倒是放松了许多,“听陌莲笙大哥说你跟他是在两年前认识的?”
“是啊!”北晏晨笑着答道,“两年前,有一日我去无锡拜访一位故人,途中下起了大雨,正巧躲进了一间破庙,偶然遇见外出谈生意的陌公子,狭路相逢也算是一种缘分,一番彻夜长谈,便成了知己,去年我去无锡时也找过他!”“说着定眼看着萧暮涵似笑非笑,道”但从未听他说起过有你这样一个朋友,难不成怕我将你抢了不成?见他一脸戏虙的笑,萧暮涵脸颊范红,尴尬的眼神无处安放。
“抢你个大头鬼呀!”
见萧暮涵满脸通红,却分不清是火烤的还是自身范红正色问道,“怎么,难道你真喜欢陌公子?”
北晏晨的问题似试探,也似好奇,他或许有些期望她的回答,是与否都是那么牵动自己的心,萧暮涵沉默良久才淡淡道,“若我与他之间有缘分,怕早就成了!”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北晏晨问道。
萧暮涵莞尔一笑“朋友吧!认识那么多年最大的限度就是当他是兄长。”听她这样一说,北晏晨那紧着的心松快了许多。似乌云散开般敞亮,萧暮涵似乎没有看见北晏晨脸上极快的变化,撇了他一眼神色如常,说道,“说说你吧!”
“我?”北晏晨嘴角轻扬,眼中划过一丝忧郁,平淡的说道,“我家中兄弟姐妹众多,我因看不惯家宅内的明争暗斗,在我成年后便离家出走了!”
“然后呢?萧暮涵好奇的问。”
“拜师学艺,然后浪迹这大好的山河,如闲云野鹤般逍遥自在!”北晏晨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尽显,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的潇洒自得,萧暮涵对这样的他到有几分羡慕,这不过是自己一生所求,无奈自己却一身牵挂。
“不过,你倒是与其他女子不太一样!”北晏晨看向萧暮涵,说道
萧暮涵眼睛目登圆,莞尔一笑,道,“哦?愿闻其详,怎么个不一样法!”
“说不上来,北晏晨思付间,竟觉那些华丽的词来形容她都过于俗气,唯有,特别,”在心里辗转……!
次日,账外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将休息中的萧暮涵惊喜过来,只听得账外走路之声凌乱复杂,像是多了好像强劲有力的大汉,听得许多木头摔地的声音,如此便知是漂水县城派来增援的队伍到了,心里总算是多了些宽慰,缓缓走出账外,周维许多士兵在搬运木头,跑来跑去的各自忙着,她微微台头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湛蓝的天空,甚觉好看,眼神扫向周围,远远看见北晏晨正与一身灰色长袍的男子说话这样的距离,着实辫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见那人腰背挺立,与那一副闲散之气的北晏晨相较,那男子隐约透着一股霸气之势,本想过去打声招呼,刚迈开脚,却听见一阵难受的咳嗽之声,转身四下张望,却见一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扶着一副病态的妇人艰难的走着,此时便心头一紧,便要过去,却见那妇人体力不支昏倒在地,萧暮涵惊愕万分,大不跑上去,小女孩吓的哇哇大哭,惊喊,“娘,你怎么啦?娘,你醒醒!”
萧暮涵蹲下去,一边宽慰小姑娘,一边替那妇人探着脉搏,“乖,你别哭啊!你娘没事!”
周边的人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忙问
“这是怎么啦?
“怎么晕过去了呢?”
...……此时北晏晨也闻声过来,忙问“怎么会事?”说话间,急忙查探那妇人紧闭的双眼,探着额头,,小姑娘边哭边喊
“娘,你不要死啊!娘!”
“呼吸不畅,脉象紊乱!萧暮涵与北晏晨相似一望,道。北晏晨一脸疑重,此时那妇人深捏一口气竟口吐白沫,二人大惊失色,众人皆是惊慌唏嘘不已,北晏晨惊喊,快,将她抬进账内!”
众人虽唏嘘,还是合力将妇人抬进账内放与榻上,北晏晨便让闲杂人等退出账外,只留得萧暮涵和北晏晨说话的男子以及梅梁村的村长,杜老伯在账内,三人皆是愁容满面,局促不安,北晏晨凝神聚气,一脸镇定的号着脉,见他眉间微蹙,起身走过来村长焦急的询问道?
“怎么样了她这是什么病呀?”
北晏晨眉头紧锁,沉声道,“古往今来,天灾过后”“啊”?“众人皆知瘟疫滋生后的种种后果,纵然惊愕,也庆幸并未发生确切病症,村长满脸担忧,一场洪灾,家园毁灭,眼见家园重现时,又见此情形,自是悲悯,又是无奈,“可有防止瘟疫爆发之术啊?”
北晏晨眉头紧锁,沉思良久,开口道:“如今草药不足,溧水县城的药材怕是还有两日,防大于治,为今之计,还得劳烦村长您老人家带人暗自排查有此症之人,然后将此安置到一处”
村长连连点头应到,在此危急时刻,村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老朽这就去办”,说完忙转身走出帐外!
“你确定这样可行?”一个陌生的声音有着担忧而疑惑牢牢抓住了萧暮涵稍作安慰的心绪,是啊,这般当真可行?药材不足尚能解决,然后真正的疫情爆发后,当真会有解决之法?……无数个疑问在萧暮涵心里如盘丝错接般凌乱,然后那个疑惑的声音更是让她疑惑,他到底是谁,言语中竟有着让人难以察觉的强者气息,以及那个担忧的口吻竟有着一丝命令,萧暮涵将目光轻轻从那男子身上扫过,那炯炯有神的双眸,光射寒星,发挽玉簪,手持江山图的白玉扇,看似一副风雅如画的公子打扮,风流韵致,眉宇间却难掩一股万夫莫敌的凛然霸气,不怒自威,让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依公子所见,此刻应当如何?”萧暮涵直直的望着那男子,眼神里尽是傲气,丝毫未被那凛然气息击退!那男子有些错愕的望向萧暮涵,看着她那晶亮的大眼睛,一丝浅笑一闪而过,随后望了望一旁的北晏晨,“这位姑娘是……?”
“……萧暮涵,朋友!机缘巧合一同前来略尽微薄之力,”又看了看萧暮涵道:“这是在下的亲大哥!”
萧暮涵愣住了,亲大哥?咋然一看,二人倒也有些许神似,但他们竟会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相遇,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那他,北烟晨,又是何许人也?再看那人之时却不料与他目光相接,心口扑通一声,避闪不及,只见他却拱手轻笑,:“萧姑娘有礼,在下龙玉翎!”
萧暮涵便不再抬眼看他,轻轻点头,强挤笑容,权当回应,气氛似乎凝固,让人不知所措,所幸这时帐外进来一六七十岁的老者,头发花白,身着银色衣衫,青色外搭,发上一支桃木簪,透着一股儒雅之风的精干,径直走了进来,对北晏晨与龙玉翎一一拱手见礼,道:“大公子,三公子,帐外一切都已安顿好,药材也都清点过,对付当前之症,远远不及。”
萧暮涵纵然知晓他二人身份令人费疑猜,也远不及当前之急,药材的缺失,心里又是一紧,她自是明白疑似疫症和药材缺失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转眼望向北晏晨,见他表面平和,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着急,“预防大于治疗,先生,账内可还有艾蒿?”北烟晨沉默良久,问道!
老者遗憾的摇摇头,满脸的忧虑与焦急,北晏晨吸了口凉气,艰难的闭目,龙玉翎却看在眼里,忙问:“药材不足,只是艾蒿又能有多大用处?”
“公子有所不知,三公子所说的防大于治,便是艾蒿姜汤有清热解毒之效,不治已病治未病!可惜账内的艾蒿已所剩无几!”老者言道!
萧暮涵打小长于山林间,艾蒿也不过是寻常草药,如今却是这般千金难买,:“北晏晨,你安心看着这位大嫂,以防不测,天黑之前我定将艾蒿带回。”萧暮涵坚毅的说道,未等北晏晨回复,她的身影早已在账内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