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寒风卷起地上的尘埃,一道宽深的沟壑分裂了两岸干枯的树木。
两条铁索铺加了木板在沟壑中间,说是桥,可也真的是危险非常。
这座桥建的过于简陋,也太过随意,只要脚下不加小心,便会落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司穆飞身落在了长桥之前,对面,便站着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很久不见了。
苏星光身着一身洁白的雪纱长裙,裙摆随着风的吹向摆动。
她很适合白色,就像司穆第一次见到她那样……
她一直都很美,如同天宫的仙女那般圣洁高雅,是可望而不可即。
苏星光的双眸空洞,金色的长发被盘成一个中等高度的发髻,额的两侧留了两缕长发,被烫成波浪的形状,发顶两边也戴了两朵白色的花夹做点缀,更显高贵,美得不可方物。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颗枯木之后,丝白正在观望着苏星光那边的局势。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的脸隐没在黑暗之中,嘴角的笑意讥讽又病态。
司穆勾了唇角,笑容中隐含了几分苦涩,又有几分满足。
丝白在暗处抿了抿唇,对族长的心情说不复杂,是假的。
其实真的可以看得出,族长对星光姐的爱很深,很深……
只可惜,二少爷这次要的不只是族长的位置,更要族长的性命!
而这个世界上,能够杀死他的唯有一人。
那就是苏星光。
所以,真的只有利用星光姐了。
族长真的很可怜,可丝白能给的最大怜悯就只有让他看到苏星光的盛装,其余的,再给不了……
司穆终于踏上了木板,铁索轻轻晃动,好似随时都会断裂崩塌。
他走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踏着业火,焚烧着他的一切。
深知踩下的每一步路都将由他的鲜血染成,然则,为了心中的信仰,却愿勇往无前。
因为,那是你啊,我藏在心里,最深的你……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从容,每迈出一步,嘴角的笑容便温暖一分。
好似他正在走的不是一座危桥,而是通往美好天国的道路,温柔得晃眼。
苏星光碧色的眼眸毫无波动,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手中紧握着一柄桃木剑。
在感受到他的靠近时,手臂微动,抬起剑,剑尖直指男人的心口,脑袋跟着微歪。
空洞洞的眸分明是在看着他的方向,可却又像在透过他看往更远。
“血纵术?”
司穆心下了然,深幽的眸轻轻一眯,眸底闪过一丝危险。
想来今日,是真的要不死不休……
丝白在暗处捏紧了手心,温热的汗意让她心下越发紧张,以及忧虑。
有关血纵术,她没有跟苏星光多提的是:
血纵术的施术者一旦对被施术者发出了指令,被施术者如果没有照时限完成,那么,她将因此,全身皮肉崩裂,直到流干净最后一滴血。
当然,作为施术者的她,也将受到反噬,轻则内伤吐血,重则昏迷一世。
这就是两者之间的等价交换,想要得到,就必须承担得起代价。
丝白豁出了一切,只望没有高估司穆对苏星光的爱。
丝白下了死令,苏星光要亲手将剑刺过司穆的胸膛,才能够清醒。
换而言之,不是苏星光死,就是司穆亡!
在黎明之时,一切恩怨就会终结了。
司穆一身肃穆的黑色正装,站在苏星光面前,没再有动作。
他静默地瞧着女孩木然空洞的神色,思索着,苏星光收到的指令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