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的草原,一条大河横穿而过,但它并不流动,厚厚的冰层将它覆盖,冰原之上,四处飞散的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才有一只大军急行而过,明明是在阳光炽盛的草原之上,为何有这样的一条冰河?因为曾经的河流太过汹涌,急流冲刷,暗流涌动,有的淹死了,有的却能点滴不沾反而搅动风云,所以它被冻上了,因为需要,所以被冻上了,数十载来从未变过,未来也将如此,因为这个宽敞的冰原,很平。
在冰河远处,可以听到密密的脚步声传来,像是大迁徙一般,没错,又一只大军来了。
安静从来不是这条大河的主题,只有走过这里,才看得见最广阔的世界,所以,这儿最不缺的,就是过客,自从这儿被仁慈的冰原覆盖之后,一只又一只的过客大军从未断过,估计未来也会是如此,除非天气发生了变化。
远远的就能看见了,那宛如迁徙一般的宏大场面,无数的生物缓缓行来,他们有着不同的心情,但是都将去往一个方向,不管是不是好好的走过去的。
可以看到,大军中有只白色的绵羊,一脸兴奋的向前眺望着,看着前方那个冰尘闪耀的世界,他兴奋极了,不住的踱步,仿佛已经想好了怎样在那上面跳舞,但从他那一身暗淡的毛发看来,他并不是个舞王,谁也不知道的是,他眼里的光华,是他这一辈子以来,最大的一次期待,但可惜的是,这条大河,从来都不欢迎一个只想着跳舞,而且看不清前路的生物,那闪耀的冰尘,迷住了他的眼睛,这个地方其实远比他想像的,要难走的多。
走在部队的前头,是他最大的优势,一到了冰原之上,他就情不自禁的哼唱起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只要一见到空闲,就鼓起一腔勇气,尽力的舞蹈着,表演着,谁也不会想到,他曾经最喜欢躲在角落,默默无闻,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偶尔被闯入的人惊扰,小脸通红。
但是这始终是一趟旅途,并且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刚开始还不觉得,但渐渐的,有的人脱队了,他花费了太多的时间来表演并不是他的他,所以,他也掉队了,可他并不着急,实际上也没人着急,因为他一直在部队的前头,他可算是领头羊的一员呢,他以为,他追的回来,但也只是他以为。
旅途快到一半了,沉迷于表演的他总算是被阵阵冷风吹醒了,他开始追了,但为时已晚,不动时他总以为这很简单,当他真正开始追时,才发现步履维艰,没有领头羊的提携,他追的身心俱疲,但是每当看到空闲时,他还是会去尽心尽力的表演,他终于变成了他想要变成的那种人,带上开朗的面具,那个害羞的小绵羊的影子就一点也不剩下了。
于是,他越是追,就仿佛离的越远了,他不是一个执着的孩子,更不是一个刻苦的孩子,即使追,他也从未比开始时跑的更快过,他疲了,于是,一阵阵更猛烈的风吹来,推着他向前,但是他是这样做的,吹回去,他甚至开始想为什么他要追,为什么他要走在这条无情的大道上。
于是他坠入了冰河,刺骨的寒水围绕着他,痛苦与无奈淹没了他,但是只要没有离开,他就还得前进,柔风催促着他,寒风鞭打着他,不知从何时起,再也找不到了一份平静,他就要疯了,怎么也追不到的前方,如何反抗也挥不去的寒风,不管多么颤抖都温暖不了的冰河,于是他逃跑了,在幻想中寻找着快乐与温暖,并且抱着他们越陷越深,但是,那是他的救命稻草啊!河水再深也淹不死他,能叫他死的,只有他自己!足够痛苦的自己!但是当别人看过来时,他的表演却又开始了,微笑,那么自信的微笑,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他没事,就连他自己都险些被骗,这次面具终于长在了脸上,再也摘不下来了......
沉沦,无尽的沉沦,下坠,无尽的下坠,不变的是吹在心中的寒风,灌入喉中的苦水,再睁开眼,已经是无尽的黑暗。
但是,耳边风声不绝!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