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彻底边缘化了,不管是感情还是工作。
白姑娘已经做好离职准备,我让胖瘦姑娘几经劝说,然而并无用处,我只好拒绝在她的离职申请上签字,以此拖延时间,静待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而工作上,未央在回总部几天之后,便迅速作出动作:将部门重新划分,岗位职责相应调整。
我虽然职位未变,但所管辖的业务范围却窄了很多。未央将杨从总部派过来,接管了我的部分工作,并单独成立部门。我是随遇而安惯了,心态上到也不抵触。或者说看淡了,一切都无所谓。
吴调回了总部。
胖瘦姑娘被安排给杨,虽然二人表现的极其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
白姑娘那时还只是单独跟我说了辞职的事,并未张扬,因此,也算是补偿吧,就留给了我。杨倒还算热情,积极的向人力部门请示招人。
我手下无兵,工作虽被分走,但事情却多了起来,整天糊里糊涂的瞎忙。
白姑娘工作上全无心神。胖瘦姑娘看不过去,说:“白姑娘,你看经理都忙成那个样子了,你还要走,你还是个人吗?”
白姑娘不吃这套:“我不是。”
我只好苦笑,毕竟,我连说爱她的勇气也没有。何期她能有善良的回应。
日子不紧不慢的向前行走,我所施展的“拖”的策略,似乎稍有成效,白姑娘虽几次催我签字,但都被我找出各种因由搪塞过去,时间长了,她似乎也绝了念想,不过也极有可能是我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办公室陆续来了几个新人,我因无心培养,所以连面试带分工便全都委托给了杨。杨想是因为刚到一个新环境,所以办事到尽心尽力。
转眼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空气一天冷比一天。中旬的某天,我接到通知,为了支援前端销售,高层决定抽调部分后勤人员到一线填补不足。我所在的部门被摊派了两个名额,作为部门负责人,我自然逃无可逃,剩下的名额我便强制性的安排给了白姑娘。
白姑娘自然十万个不愿意,私下找到我,苦着脸说不想去,如果非要让她去,她就请假。
我开导她:“此次出差,其实就是象征性的到下边走走,不会太累,你就当公费旅游一趟,出去散散心也好。”她还是狐疑,我无耐道:“实在不行,你到了地方就装病,在宾馆休息。”白姑娘斟酌一下,勉为其难道:“这可是你说的。”
出差时间计划是一周,我让白姑娘提前准备好行李,等待命令,随时出发。
临行前的晚上,我对白姑娘说:“一块儿去喝酒吧,壮壮声色。”
白姑娘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
天冷,我说:“去吃涮羊肉吧,就咱们第一次去吃的那个?”白姑娘像是想起什么,略带深意的看看我,却没说话。
饭店里人不少,到底是冬天。
我找了个还算安静的二人卡座。白姑娘四处看看:“这回我点菜。”
我不觉哑然失笑,这丫头骨子里的一报还一报还是没变:“行,那你先琢磨吃什么,我去看看酒。”
这次白姑娘倒没磨蹭太久,等我拿着酒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她已经将划好的菜单给了服务员。白姑娘手托着下巴,见我回来,也没说话,愣愣的看着我。看的我有些心虚。“看什么呢?”
她嘴巴动动,冒出一个字:“狗。”
我拿起筷子,轻轻的打她头一下,问:“谁是狗?”
她说:“谁打我谁是狗。我的头也好多天没洗了。”
我哈哈一笑:“你还真是睚眦必报。”
我将酒打开,给她到一杯,说:“明天还有任务,今天少喝一点儿。”
菜品依次上来,我说:“开动吧,酒虽然不能多喝,肉却可以多吃。”
白姑娘不再理我,认真的捡着锅子里的肉。
有的没的说了会话,酒也下去了小半杯,白姑娘脸色酡红,忽然说:“领导,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怎么说呢?”
我看着她努力寻找某个词汇以形容我的某个性格或为人,却又苦思无果,便接茬到:“挺招人喜欢的?”
白姑娘“呸”了一声,顿了顿,道:“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有那么点,你知道吗?”她故意停下来,看着我。
我配合她道:“知道什么?”
“哈哈,”白姑娘忍不住笑了:“你知道,办公室里有人喜欢你吗?”
我心里忽的一动,酒到嘴边,差点撒出来。
“你想知道是谁吗?”白姑娘嘴角得意的向上扬。
我虽然很想知道,但此时却知道不能再配合她,心口不一:“不想知道。”
她“哼”了一声:“有的时候你真——可恶。”
我哈哈一笑,道:“喝酒吧。”
“你猜猜是谁?”白姑娘紧追不舍。
“猜不出来,不过,我想肯定不是胖姑娘,她不像是会掩饰自己的人,瘦姑娘更不会了,她有男朋友。那——那办公室就剩你一个女的了,该不会就是——”
我话还没说完,白姑娘抢道:“说什么呢?我也有......”后边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她低头不知道思索什么,抬起头来时,我看她眼睛红了,虽然并不明显。
“不说了,喝酒。”她举起酒杯,兀自喝了一大口。呛得她眼泪直流,咳嗽不止。
我默默端起酒杯,陪她喝了一口,摇着头道:“算了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忽然想,白姑娘向来没什么心机,又喝了酒,断然没有拿这种事嘲弄我的意思,那么,到底是谁喜欢我呢?而这个喜欢,又是什么程度?过了一会儿,又不觉失笑,什么乱七八糟的。但——这个喜欢我的人,到底是不是白姑娘呢?我胸中一顿血气翻涌,竟有激动起来。用什么方式试探一下她?
我看着她脸色越发红润,原本并无多大光彩的眼神,也被这杯酒涤荡出几分清澈温柔。心中不觉荡漾,忍不住道:“白姑娘,你知道吗?
“什么,知道什么?”她一脸茫然向我。
“其实我觉得,有的时候,你也挺——招人喜欢的。”我尽量用戏谑的语气道。
“但是没人喜欢我。”白姑娘懒洋洋的夹了片肉放到嘴里。
“既然说你招人喜欢,那肯定是有人喜欢你了。”
“谁?谁会喜欢我啊?”她满脸不屑。
“你想知道?”
“快点说,要不我就不想知道了。”
我积蓄了半天勇气道:“狗。”
白姑娘明显吃了一惊,原本夹肉、喝酒的动作全停下来,抬眼望我,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惊愕:“你喝多了?”
“没有。”我端起所剩无几的酒杯,一口饮下,说:“你看,我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记得你26岁,十一月份生日,我记得你的电话,我还记得你的身份证号。”为了证明我并没撒谎,我将她的手机号和身份证号背了一遍。
白姑娘张大了嘴,像看怪物一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