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江瑶咬牙攥紧拳,眼底已经带了泪,不知道是因为墨君临的缜密心思还是因为自己被利用:“靖王爷,您真是一个好丈夫!”
没错,确实是一个好丈夫。
为了那个女人不惜往自己的爱在她心里染上污秽的颜色并不解释,为了那个女人不惜碰触自己这个肮脏的天女,为了那个女人……能毫不怜惜的玩弄其它的任何人,甚至于自己的心。
是了,在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沈傲雪的吧,其它的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棋子而已,不管是废棋还是好棋也都是棋子没有任何的差别。
“噗”墨君临再次吐出一口血,身子明显坚持不住的从石凳上摔下来单膝跪在地上,脸色再次苍白了一个度。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染了血。
天上的雷一直没有停,将墨君临身上的血染的更红,将他的脸色映的更加苍白。
比起沈傲雪,亲手在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女人心上扎上一刀的他更加痛苦。
“君临!”乔子旭从另外一边跑过来,不由分说一把将墨君临从地上拖起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快速扎在他的后颈处,然后一把将他半抗在脖子上,半拖半挎的将他带回房间去。
身后凉亭中的江瑶愣愣的看着他们走远,目光已经失去焦距,有些无力的半趴在地上,眼前映着凉亭地上墨君临刚刚吐得血,有些失去生活希望的闭上了眼。
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现在她明白为什么老巫当时不同意她做的那些事了,而后来又为什么不阻止自己出来了,真正的明白了。
“老巫,你知道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也知道我根本无法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任何的东西,你能掐会算,你知道以我的性子一定会寻找其他的办法。”
“你说过每一任的天女在荣升为老巫的时候都会经历一场劫难,难道这就是我的劫难吗?哈哈……这就是我的劫难。”
老巫啊,你算到这么多,但是你可有算到,我已经没法子回头了,我没法子回头了啊……
她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君临?君临!”
外面的雷一道接着一道,划破天空将这小小的屋子染红。
墨君临躺在床上大口的吐着血,他手中握着一木簪,这是他之前亲手做给她的,本想亲手交给她,但是现在却没有机会了。
乔子旭颤着手脸上的汗不停的往下落,听着他迷迷糊糊的有些神志不清的不停叫着沈傲雪的名字,心亦是跟着颤抖着。
他早就猜到今天之后他的心理会受到巨大的创伤,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被伤的如此严重,本来他虽然放了血最起码还是可以撑上半个月的,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了。
他根本不再去管体内的流窜的两股力量,任由它们毁乱他体内的经脉。
“噗”墨君临再次吐出一口血来好像是回光返照那样竟然异样的清醒了起来。
“君临?君临你坚持住!”乔子旭手缠着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晶亮。
墨君临却摇了摇头半坐起来伸手拉住他想要行针的手,出声:“不必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坚定甚至于就连脸色都恢复了些。
乔子旭看到这场景并没有任何的高兴反而眼底的慌乱更甚了一些,他咬了牙,捏紧了手中的银针,吼道:“什么不用了,哪里不用了?!我可以的,你让我试试,我可以治好你的!”
他们从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他经历过这男人人生当中最痛苦最光耀甚至于最落魄的时期,他也是男人,他虽然玩世不恭但也有雄心壮志。
他一直游历社会看惯了人生冷暖也早就清楚了官场的黑暗,他看到太多平民百姓因为官府的克扣和威压甚至于看病的钱都没有就撒手人寰,他看到很多不到十岁的孩子被迫害,被卖到肮脏的地方,毁了一生。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远离官场只能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同情心游历在这世界的时候遇到了这个男人。
他那个时候虽然被压迫但眼底却总是透着一股子凌冽和压抑的王者之气,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他追随了这男人快十年了,他做着他的私人大夫看着他从被压迫的落魄皇子变成现在的靖王,他以为自己已经快等到这世界变成自己心中世界时候,他遇到了沈傲雪。
他当时不理解也不能接受,可是自己早就将这男人当成朋友,他嘱咐他尤其是在知道这男人并没有失去当年的雄心壮志的时候,甚至还感到一种惊喜和欣慰。
可是现在……现在他奄奄一息躺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墨君临看着他眼中不断闪过的表情,勾唇突然不符合他性子的说了两个字:“多谢。”
但就是这两个字却让乔子旭如临大敌好像已经看到他一步步走到生命的尽头那样。
“不许说对不起!不许!”乔子旭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墨君临,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难道你就真的这样放弃了吗?难道你不想看到孩子出生了吗?你让我试一下,我最起码可以保住你三四个月,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你的孩子,你就……”
“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墨君临气息微弱,但是声音却很淳厚:“见到了他出生就想见到他满月,然后再见到他一点点长大。”
墨君临勾唇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摸自嘲:“既然准备了咬放手何不干脆一点呢?我不想让她为难。”
与其以后慢慢的走不如现在离开的痛快,最起码不会夜长梦多引起她的痛苦。
最重要的是没有她身边的日子,他根本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他眯了眯眼,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身体内已经疼到麻木,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经脉被崩断的声音,但奇异的是整个身体但还是有些力气的。
他知道,这是身体的机能接近极限时候产生的反差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