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寒准备先把自己身上有的答案誊抄到答题本上,她先在脑海中大概搜索了一下她要寻找的内容的位置,似乎在她大腿接近膝盖的地方。
拒寒看见,一个老师正将手抱在胸前,倚靠在前门处,只用眼神监视着场上众人。而另一个老师刚好踱步到了离她很远的地方。她便表面上佯装淡定,手却在桌子底下小动作不断。
她顺利将裙子掀到了膝盖处,答案果然在她左大腿后侧。她假装盯着桌上的试卷,实际上,目光早已移向了桌子下方。
她一边偷看,一边在答题本上快速地誊抄着,还不时用余光锁定监考老师所在的位置。这感觉让人又紧张又兴奋。
正在她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突然感受了有异样的目光从右前方射了过来。
她猛地一抬头,发现坐在她右前方的一个少年正回过头,用诧异的眼光,盯着她看。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她的腿——她露在裙子外面的腿!而且还看痴了,半天不知道动作。
这个登徒子,竟然敢偷看!拒寒立刻将裙子放了下去,又抖抖腿,让裙边顺利地撒下去,好把腿严严实实地遮住。
那少年看到她突然的动作,明白是自己的唐突冒犯了别人,一抬眼又撞上了拒寒充满厌恶和防备的眼神,脸上立刻像火烧一样,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
拒寒看他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估计不是故意的,也不再追究,又把注意力拉回了答题上。
此时,考场里的其他人也在默默“忙碌”着……
白流羽坐在座位上,不好好答题,却一直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来扯去,最后干脆把外衣给脱了下来。
而且,他脱了衣服也不罢休,还把衣服从正面翻到反面,又从反面翻回正面。
他奇怪的行为吸引了白眉老师的注意。“你在干嘛呢?”
“我……我热,所以把衣服脱了。”
“今天这么凉爽,哪里热了?”
“我答题答得太激动了,心里像有火烧一样,我热得后背都湿了,不信你摸摸!”
白流羽说着,就把后背伸到白眉的面前,示意让他摸摸看,惹地白眉嫌弃地向后撤了一一大步。
“那你把衣服翻来覆去,又是闹哪般?”
“我担心这衣服放在桌上沾了灰,所以要不时地拿起来抖抖!”
白流羽的洁癖和龟毛早已远近闻名,连老师们也略知一二。白眉懒得和他多做纠缠,便放他自生自灭了。“就你屁事多,好好答题,别给我在这儿瞎折腾!”
白流羽看着白眉远去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把目光转向了他折腾了半天的那件衣裳。
奇特的是,在别人眼里洁白无瑕的衣裳,在白流羽眼中,竟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荧色小字,随便看上一眼,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上书的内容不是别的,是三界通史、修仙理论、修仙门派概述等知识。这衣服简直是考试法宝呀!
白流羽半个月前就开始为考试做准备了,他不知从哪儿花重金求得了一小瓶火粼虫尸体研成的粉末,掺在了水里,蘸着水将书上的内容全部誊抄到了衣服上。
火粼虫是一种自体发光的昆虫,白天的时候,她的光芒过于微弱,被太阳的光辉夺去了光彩,只有晚上才能为人所见,绽放应有的光芒。
白流羽便是利用它的这一特性,用掺了它尸体粉末的水写字,白天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只觉得是件普通衣服。
那他怎么能够看到衣服上的字呢?原来,在火粼虫居住地附近生长的一种草,名曰白霓草,于火粼虫发出的光亮十分敏感。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喝了一大碗用白霓草煮的水,增加了自身对于火粼虫光亮的敏感度,便拥有了可以看到衣服上字的“特异功能”。
这不,他翻来覆去地在衣服上找答案,找得不亦乐乎。
另一边的孙萍萍也没有闲着,她用带着首饰的左手,敲击着桌面,一会儿用食指敲,一会儿用中指敲,一会儿几根手指交替着敲。
那手指动得让人眼花缭乱,冥冥中,又好像蕴藏着一些让人猜不透的规律。
过了一会儿,孙萍萍停止了敲击,不远处的孙蓬蓬却又敲了起来,他敲的不是桌面,却是自己用来束头发的铜质头饰。
他敲得很从容,像是在做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可是指法似乎和孙萍萍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相信明眼人已经明白了,他们两这是在互相传递消息呢!
他们所使的指法是他们家族研究出的一种密码,名曰琼音,可以暗中传递消息,而不让人窥探出其中奥秘。
不同的手指、单指和多指的组合代表的都是不同的含义,要想研究透彻还是挺不容易的。
不过,这对于孙蓬蓬兄妹来说,小菜一碟。从他们孩提时代起,这就是他们最喜爱玩的游戏,相关的规则,他们早已烂熟于心。
他们约定好,一人复习一半的内容,这样可以将工作量减半,相应地提升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到考试的时候,各人负责属于自己范围内的题目,然后互通有无。
孙萍萍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那奇特的五指首饰带进来,就是想要利用它那独特的音质,让孙蓬蓬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她传递过来的信息。孙蓬蓬敲击头饰亦然。
孙萍萍本来想让拒寒也掌握琼音,那他们传递信息的时候,她也可以接收到其中蕴含的内容,这不是十分完美吗?
可是,昨天晚上,孙萍萍刚讲完单指的含义,准备讲两指组合的含义,后面还有三指、四指组合的含义,拒寒立刻让她打住。
自己天资愚钝,实在是没有本事掌握如此高深莫测的技艺,还是乖乖地用那些简单的笨办法吧。
拒寒将身上可以找到的答案已经搜干刮净了,发现自己有把握过关的题目已经顺利提升到五题了,还有两三题答得模模糊糊,不清不楚,急需完善。不管怎么样,还得再多做对一题。
此时,孙萍萍正在传递消息,忙得不可开交,无暇他顾。黄凤喜正埋着头,全神贯注地答着题,完全没有发现她正处在困扰中。这可怎么办?
她思来想去,只能依靠坐在她正右边的白芷了。白芷已经停止了奋笔疾书,闲适地翻阅着自己的答题本,游刃有余地检查着其中的错误。
拒寒盯着她的方向,敲了敲桌子,几下之后,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拒寒又用手指了指试卷上的一道题,示意她把这道题的答案给自己抄一下。
白芷立刻会意,点了点头,把自己的答题本翻到了那一页。然后将答题本尽可能地靠近桌子的边缘,好让拒寒可以看得到。
拒寒很是开心,立刻将目光投了过去,右手已经拿起笔,准备动手抄了。哪知她定睛一看,吓得笔都差点掉到地上。
白芷的字也太丑了吧,歪歪扭扭的,而且十分草,不仔细辨认,根本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拒寒只能努力地伸长了脖子去看,可是,这个动作实在太明显了,她的头眼看着就要伸到过道上去了。
白眉一声干咳,吓得拒寒立刻把头收了回来,一双斜视着的眼也乖乖地放正了,再也不敢那么大动作地偷看了。
要死了,要死了,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要交卷,这可怎么办?
正当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时,突然看到右前方的那个少年,将自己的答题本大大地展开了,而且将它从桌子上立了起来,埋头看着,像是在检查着自己所答内容。
而答题本正对着拒寒的,竟然就是她刚才问白芷的那道题。他的字很大,而且端端正正,十分好辨认,从拒寒的角度看过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内容。
拒寒欣喜若狂,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提笔抄了起来,终于在交卷之前的最后一刻完成了作答,心满意足地交卷了。
就这样,她在这个不甚熟稔的半生的“帮助”下,顺利地度过了这一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