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冬
写这本《冉冬,我总会想起你》之时,余音跟我说她想写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而这真的是完全不同以往的故事。
只是,我从没跟余音提起我看完这个故事时的感受。
大概是因为她给前三万字的时候,放肆地笑过“男主角一出场就已经死了”,后来还真切地担忧过“后来男主角的戏份有50%吗”,耻于表达歉意,所以缄默。
不想给它下一个简单的“青春言情”的定义,它是一个关于成长、关于现实、关于人性、关于理想破碎、关于真正意义的别离——就是不会再见的认真写照。
余音用她一贯的细腻、见微的细节,写了一个名字叫“欢颜”却给予她“郁”姓的姑娘,这几个意义完全相悖的字,来昭示她可能不会欢乐的曾经和后来。
这是一个好姑娘,尽管她从出生就不被期待,成长中仅有的时光短暂得像漫天坠落的烟火,甚至全部冀望都落空,而她,莱蒙托夫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寻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她曾经有冉冬。冉冬之于她,她之于冉冬,是世界上不可言说微妙默契的另一个自己。他们相似的命运,让他们不自觉地靠近。如果没有那一场大火,他们一定会走上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冉冬“失踪”“死去”的那些年,欢颜一次次梦见,一次次哭着醒过来。她想起他总是笑,笑着笑着就哭。唯有再遇时,她先望着他哭,然后笑。所以相逢后,她不曾问因由不曾想过去,只想紧紧地抱住这个人,与他抵死亲吻,与他彻底纠缠。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喜欢是沉默而炽烈,深情注视背后是全然克制。
所有的孤注一掷的固执和慷慨而歌的诗篇从未在岁月里化为不朽长石,几哀而不可闻,最终燃烧成卑微而勇敢的灰烬。只是仍庆幸遇见了你。
从《昨日以前的星光》《时光满春深》到《冉冬,我总会想起你》,余音所描述所期待所表达的感情,从来都是如此,就是这样一件私密而坦诚的事。她笔下的姑娘,仿佛在明白喜欢的含义的同时,学会了沉默和孤执。
“今晚月色真美啊。”(夏目漱石所译“I love you”)
“我死而无憾。”(二叶亭四迷所译“I love you too”)
这么些狡黠和真诚,本应能充沛很多个春天。
只是故事戛然而止于长大,属于欢颜的月碎成星。
如果可以,“当你凝望天上星星,我希望你不要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