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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既生琪,何生朔?

言朔比言琪早出生一年。他们的母亲不是同一人。他们的父亲叫做言梓,言朔的母亲是言梓的正房,而言琪的母亲是言梓的小妾。据说言朔刚出生就被带去寒冰洞了。他的祖父言霖亲自为他清洗身体。用手把寒冰洞里的水淋在言朔的身上,言朔大声啼哭。当时言梓也在寒冰洞,听到自己第一个孩子如此痛苦的啼哭声心中很是不忍,就踱步离开了寒冰洞。孩子按照惯例被留在了寒冰洞。洞口用大岩石堵住了。这块岩石是镇上有名的大石,除了镇东南的大力士巨子,没有人可以搬动它。于是言霖请了巨子来,将大石搬至寒冰洞的洞口,把洞口堵住了。

第二天,他们一群人来到寒冰洞,发现言朔睁着灵动的大眼,面色红润。言霖甚是高兴。心想这孩子是有希望的。言霖想起言梓是他第六个孩子了,可是前三个孩子连第一关都没有挺过去。他还记得,那一次次的心痛感。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又一个因为这样的族规而死去,心中无比煎熬。昨夜他也是一夜未眠,即使做父亲的是自己的儿子。作为祖父的他明白,孩子出生的那天难熬的不仅是母亲,那天也是言家父亲最难熬的日子。

将孩子带出寒冰洞,言霖和言梓一起带着孩子走向森林深处。起初是小树林,树林里也有农户,农户圈养着一些鸡鸭羊。农户家里也有一条狗,走过农户柴门前时,那条黑狗就对着言霖等人大叫。抱在言霖怀里的孩子听到了狗吠声后,大哭了起来。言梓上前接过婴孩,拍拍孩子的背,哄孩子。他们继续向着树林的深处走去。渐渐地听不到犬吠声,孩子也不再哭泣。他们走啊走,越走越深。出发进入森林的时候是旭日东升的时候,现在太阳已经快西落了。

“爹,就这吧,已经很远了。”言梓说道。

“也好”说着就把孩子放在了地上。“我们走吧!”言霖转过身欲走。

“就把孩子放这里吗?这里荆棘太多了,要不放哪里吧,那里安全”

“唉,随你吧希望这孩子可以挺过去。”

七天后,言霖一帮人沿着记号,寻到了那个孩子。上天保佑,这孩子还活着。因为这一点,言朔很得言霖的欢心。满月那天,进行了仪式,这孩子果然惊人,竟然引过来三十七个小妖怪。想当年言霖引过来十八个,言梓引来十二个。由此,言朔成为了家族的中心。

第二年,言梓的小妾欣儿生了言琪。由于有了言朔这个宝,再由于小妾的地位低,言家人并不是很关心他们母子俩。言琪刚出生就被抱去言梓的正室宝儿那里了。当时一岁的言朔正在他祖母那里玩耍,不在宝儿身边。宝儿看了眼包在襁褓里的言琪,骂道:“你个狐狸精的孽种,你比得过我们家的朔儿吗?看你那个孱弱样,寒冰洞里有你苦的。想来我们家朔儿是有福气的。我的哥哥是郎中,当初我怀孕的时候就吃了很多名贵的草药,你娘有什么吃的?生下朔儿的时候我让接生婆立马给孩子身上涂了防寒膏。这药可真是名贵的药材啊。当初的那个大力士是我娘家佣人的儿子,我一句话,就把我们家的朔儿救了出来。如果留朔儿在寒冰洞里过夜,那岂不是完了?”

宝儿一边骂着,一边给自己画着妆。对着自己的贴身丫头说,“去,快把藏在院子里的那桶从寒冰洞里打来的水拿来,再去厨房把烧开的热水拿来!你可别被人看见了,如果被人看见了,自己机灵点。如果你给我惹祸的话,小心我揭了你的皮!”

“主子,我知道了”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你个小孽种,我看你怎么活?就算你命大挺过了寒冰洞一劫,你以为你可以在森林深处存活下来吗?当初我派人秘密跟踪夫君他们,总算把孩子保住了!你以为你娘有这能耐吗?要怪只能怪你娘不该生下你!”言琪好像听懂了似的,撇开了眼睛。

过了不久女仆回来了,宝儿主仆俩将言琪扔在了寒冰水里,孩子猛的颤抖起来,大声的咳嗽,可是却没哭。宝儿怕孩子的咳嗽声引来麻烦,就用布团堵住孩子的嘴。只见孩子的脸变得铁青。宝儿也开始害怕起来了,就让女仆快把孩子抱出来。只是女仆一碰到孩子的皮肤,手就猛的缩了回来。“太冷,手尖好痛!”

“你就不会用被褥去包吗?”宝儿生气的说。

女仆哭了起来,“主子,这孩子就要死了主子,我的手都麻了,我没力气。主子,快把孩子抱出来吧,就要来不及了。”

宝儿害怕会闹出事情来,她虽然恨这孩子和他的母亲,但还不会故意置他于死地。心想如果这孩子死在了自己屋里,如何和言霖交代呢?于是立马抱起床上的被褥,把孩子用被褥包起来,将言琪带离寒冰水。宝儿用被褥在包言琪的瞬间,有一股寒气入身体,猛的咳嗽起来。看着言琪紧闭的双眼,宝儿慌了。她将手轻轻地放置在言琪鼻子的下方,猛的一惊,“没有呼吸了”宝儿立马把刚才女仆拿来的热水倒进了装有寒冰水的木桶,想给这孩子泡个热水澡,缓缓神。可是滚烫的热水刚被倒进木桶,就结起了冰。宝儿很是沮丧,“怎么会这样?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于是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孩子的脸又红润了起来。“呼呼,哈呼呼”宝儿听到婴孩的叫声,回头一看,竟然发现言琪正冲着她笑。宝儿顿时楞傻在那里。过了许久,淡淡的说道,“把这孩子带去他祖父那里吧!”从这时开始言琪和言朔之间就被埋下了争斗的种子。

我的名字叫做言朔,本来我会继承言家所有的一切的,本来我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就在我五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就是你的存在才改变了一切。言家每一代都只有一人存活下来,可是为什么在我这一代,却多了一个你。既生朔,何生琪?我们终是势不两立。

五岁那年,母亲因为身体欠佳就离世了。母亲给我的印象就是非常孱弱。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就经常咳嗽。郎中给她诊断说,寒气入体已成疾。吃过很多良药也不见好。她很美,很温柔,晚上会抱着我,给我讲故事。她明明总是注视着我的,可是每当你出现的时候,她就会望着你出神。为什么,你要抢走母亲对我的注视?每次见到母亲注视着你,我就会很生气。你什么都不如我,为什么母亲还会注意你。每当母亲向我问起你的事情,我就更加恨你。

母亲离世后,我知道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都被母亲的侍女抖了出来。母亲为我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感动,可是让我觉得羞耻,没想到不该存在的人竟然是我!当初还不如死了算了。如今祖父对我变得异常冷淡,大家都开始讨厌我。或许这就是现实。我本身就不是一个惹人喜爱的孩子。五岁之前,我是傲慢的。我仗着父亲对我关爱,母亲对我的疼爱,祖父母都对我的器重,嚣张跋扈的。我什么都不怕,我知道总有一天,言家的一切都是我的。言家所有人都对我恭恭敬敬的,可是你怎么就喜欢挑战我的权威呢?

我在你面前吃山珍海味,故意想馋馋你,想你巴结我。可没料到你说,“多吃山珍海味,可别变成胖子了。”于是你潇洒的转身。又有一次我就吃馒头吧,吃一些粗人吃的食物吧。你见了,还说,“这馒头被你这样个吃法,馒头都不叫馒头了,干脆叫肉圆得了。”于是又笑着离开了。我只是爱吃馒头里的馅罢了,吃个馒头你也说?

我总算知道当初为何母亲会关心你,原来那是母亲欠你的。我很意外,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告诉祖父和父亲。没想到刚出生的你就有了意识。这件事的确令我震惊。还有我从父亲那里听说,当初你的血只吸引来了一个妖怪,虽然只有一只,却是个大角色。大概小角色都不敢来了吧我终是在阴阳修为上敌不过你。但我不想输,我需要证明我比你强。

我专心于读书立业,我认为从事阴阳是没有出入的,终有一天,阴阳会被人们遗忘,如果想要荣华富贵,只有去做官。对,我要给你瞧瞧我的观点是正确的!于是五岁之后,我不在研究阴阳,我开始熟读四书五经。我进入了歌谷学院,镇上的名校。你继续你的悠闲日子。你悠闲我就快乐。在你松懈的时候,我正在努力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着,我赢得机会更大。我无时不在和你竞争着。你可知道?

跟你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吃一口青菜,我就吃两口。你穿的衣服三天洗一次,我的衣服两天洗一次。你的头发长至腰部,我的头发就要比你长一寸。你喜欢出入步行,我就喜欢坐马车。你喜欢吃橘子,我就吃柚子。你想上茅房,我就先你一步。你拿香熏蚊子,我养青蛙吃蚊子。你说月色很美,我说太阳很亮我与你处处争锋,你郁闷,我就快乐!

我在歌谷学院认识了一个女子,她是学院里的厨娘。她不知道我的家庭背景。我常常和她说起你。我没有对她说你是我的弟弟。我说,你是我的宿敌!我经常对她说你的事情,她每次听完后总是会笑,她说,“可能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我立刻就反驳了她,也不见她说话。她只是笑笑。

她经常会来院子里陪我聊天。我渐渐的开始喜欢上她了。直到有一天,我被推荐到长安比赛。祖父对我在学院的表现很满意,决定亲自陪我去长安,顺便拜访一下他的老友。于是我们就出发了。在长安,我很幸运的赢得了比赛,祖父对我赞赏有加,我很是兴奋。拜访祖父故人的时候,我也同去了。祖父的老友是长安的大官。她的女儿叫蕊,蕊因为我的才华而非常喜欢我,有意嫁给我。可我已有心上人,怎么可以。

后来我无意间听说,原来这大官的女儿在我八岁那年就已经许配给你了。我不能输给你,考虑到这蕊儿对我有意,长的也甚是漂亮。她的父亲又是朝中大官。我以后的仕途将更为顺畅。所以我决定这门亲我要抢!我决不输给你。这个机会我不能放!只能对不起晓芙了。

我和蕊儿一起终于说服了祖父。我以为你还是会像以往一样大大方方的接受这样的现实,没想到你真的受伤了。

我记起了我曾经看到你每年都会收到一幅帛画,每次得到帛画的时候你都会非常开心。匆匆忙忙地躲进了屋子里。在路上叫住你,你也不理。八岁那年得到第一幅,之后每年都会有一幅,现在已经有八幅了吧。我偷偷地进入你的房间,找寻那些帛画,在书桌上发现了那些画,那些画都被小心的包裹在丝绸里。打开一看,都是小蕊的肖像画。八岁那年的,九岁那年的,十岁那年的原来你用情如此之深只是这次,我还是不会输你。

我们永远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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