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阁下有何高见吗?”轻扬索性扔掉手中绳索,双手环胸,姿态慵懒地看着仍旧一动不动的黑影。
殊不知,轻扬这个面黄肌瘦,小胳膊小腿的模样做着这个高难度慵懒动作是如何的滑稽可笑。
男子在她转身时,幽深的眸光一闪,虽然身着男装,但他一眼便认出。
竟然是她,那个多变的女子。
还记得别人威胁到她时她的狠辣,对别人不屑一顾时,她的慵懒,以及此刻展现的俏皮可爱。
本以为那日偶尔一面不会为自己带来任何影响,可他却否认不了那张时不时在心底闪过的蜡黄小脸和现在他紧握的双手。
见男子一直毫无动静地打量着她,轻扬一阵冷哼:“哼,不回答就算了,但是请不要打扰我。”
某人丝毫不为自己目前的偷盗行为感到羞愧。
话说忍子头上一把刀,以她的眼光看来,这男人绝对不是好惹的人,即使自己被嘲笑了,如今的她也不能跟人硬碰硬,哼,等自己干完这单之后,配出绝世无双的毒药,看谁还敢看不起自己,轻扬真心地自我解释了一番,转身继续刚才的动作。
“将军府内此时一共有一千人分为二十班在巡逻,这还不包括府内的打手护院,也就是说你将要跳进去的地方一刻钟内起码有六七十人经过。”冷酷的声音让正在系绳索的轻扬手一僵。妈呀!这将军府内岂不是到处都是人,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时还不知得罪过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想让这个将军偿命。
就凭如今着小胳膊小腿,不但没有前世灵活的身手,也没有自己的拿手迷药,叫她如何能躲得过那些探照灯似的眼光,武器固然要紧,但生命更重要啊,哎,还是回去重新打算把。
暗自思索了一番,轻扬扔掉手中的绳子,垂头丧气的往回走,经过男子身边也是耷拉着头,突然,冷酷中夹杂着丝丝笑意的声音传来:“想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因为正在自我哀怨中,轻扬机械地抬头问道。
“呀!你,你……”只见男子脸上带着一个泛着幽幽冷光的面具,面具上刻着妖冶的血红色彼岸花,血红跟墨黑的却是奇异的融合。
看到轻扬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的面具,男子面具后潋滟凤眸中刚出现的一丝笑意瞬间隐没,轻扬只觉得男子周身突然升起一股悲凉,下一刻,谁也看不见男子面具下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原来她也是一样的吗?
“你的面具很不错。”‘你’了半天,轻扬终于吐出了完整一句话。
“嗯?你不怕?”男子话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轻扬闻言,也不说话,只是上前一步,她的脸几乎快要贴到了面具上,对方身上青草香味以及呼出的男子气息瞬间袭上她鼻尖,闻着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轻扬心底一颤,尽量忽略心底的异样,她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面具,那血红的花瓣雕刻的惟妙惟肖,娇艳欲滴,看得久了,仿佛能诱人心智,正想他给轻扬的感觉,黑暗,却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近看还是很不错啊。”端详了半天,轻扬肯定地说道。
想她在二十一世纪那会儿,最爱的是黑玫瑰,然后就是那血红的彼岸花,妖冶,迷人,却又是死亡之花,看到彼岸之花仿佛就像看到了地狱。
“你果然是不同的。”有了决定后,男子低低笑开,磁性悦耳的嗓音打破了一贯的冷酷,仿佛遥远而来的音符,跳动在轻扬本已不规则的心脏上。
没回答轻扬的问题,男子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淡淡问道:“还要进去吗?”
“当然。”既然他开口了,说明是有办法进去,虽然自己不会这里的武功,但但凭感觉轻扬就知道这男人觉得不可小觑,现成的帮手,不用白不用。
还不等轻扬准备好,男子铁臂一览,轻扬就感觉自己已经飞到了半空,带着一个她的男子依旧轻松地躲过了一轮又一轮的巡逻,脚下几个纵步,两人便停在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
“你要去哪?”男子并没有松开她腰间的手,定定地问道。
“你知道将军府的库房在哪吗?”这古代有好东西都应该藏在库房里的吧。
男子点点头,揽着她又是脚下一点,七拐八拐之后,两人停在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门口,还没等轻扬看清,‘咚咚’两声,院子的侍卫已经倒下。
唰唰,刚进石室,突然黑暗处几道泛着冷光的箭尖朝两人飞来,男子眼光一冷,揽着轻扬一个闪身,几支箭矢瞬间没入身后的石门中。
石门的一声闷响带动了石室内的其它机关,顿时,同样泛着黑色光芒的长短不一的箭头从四处飞奔而来,轻扬刚想挣扎这下来,男子在她头顶冷声吩咐道:“别动。”
又是几个纵越,箭矢纷纷没入四周墙壁上,突然,地上一震,一个黑色球样的东西以及其刁钻的角度直击两人而来,轻扬搂着男子脖颈,一手按向另一只手上的护腕模样的东西,顿时,一道细丝从手腕中发出,与小球在空中相撞,嘭地一声黑烟滚滚而来。
“小心。”轻扬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顺便塞了一颗到男子嘴里。
这是自己下午在相府库房里找到的解毒丸,如今果然派上用场了。
待黑雾慢慢散去,男子单手一推,将轻扬推离自己怀里,他冷冷地看向轻扬:“谁让你多事的。”
谁也不知道当那个黑球向她飞来时他心底的颤抖,那是灵魂深处的害怕,自己终于找到一个能牵动心绪的人,他不容她有一点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