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莹的目光还停在她脸上,显然是怕她不开心。
徐可恩很快收回呆怔的神情,扯动嘴唇对她笑道:“妈妈织的毛衣这么好看,她肯定很欢喜的。”
“就属你嘴巴甜。”她嗔怪的瞪了徐可恩一眼,那眼神没有怒意,而是将不安的心放了下来。
“那是。”徐可恩笑的仿佛无忧无虑般,“李姨小时候总给我糖吃,能不甜吗?”
徐莹心头一软,放下毛线,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骂道:“嘴贫。”
“哪有。”她嘟着嘴,随后摇头晃脑,“可惜现在姨都不给我糖吃了。”
“长这么大了,还贪吃糖,不害臊。”
“害臊没糖吃。”
徐莹这次是改敲她脑袋了。
忧心道:“也不知道你这脸皮厚是随了谁了。”
“嘿嘿!”徐可恩边奸笑边起身道:“随了你啊!”
说完,一股烟的溜进了房间里,躲在门后,露出脑袋,嬉皮笑脸的接受徐莹瞪着她。
躺在床上,徐可恩盯着天花板走神。
外面又下起雪,窗户没关紧,风将雪从缝隙里吹了进来,洒满桌面,呼呼的风声很不美好。
徐可恩不得不起身将窗户关紧,冷风呼涌,她身上只穿单薄的睡衣,抖了抖,神速关上,在关上的一瞬间,好像看见雪地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她不由的凑近玻璃朝外往了出去。
但只看到被狂风吹的凌乱的雪花,和光秃秃的树枝,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胡思乱想出现幻觉了。
重新钻进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半睡半醒,最后索性睁开眼睛盯着窗外。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乱想,想起徐莹就想起晏灵,想起晏灵就想起那位晏先生。
其实他们才是一家,如果徐莹回去,他们一家是完整的,如果中间不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应该是幸福的一家才是。
徐可恩阖了阖眼帘,被子里搁在腹部上的手指绞缠着,跟她脸色一样,苍白无力。
如果有一天徐莹回去了?
她该怎么办?
是被遗弃的吗?
毕竟,她只是养女,不是吗?
徐可恩想着想着,眼角却湿了一片,其实如果徐莹想回去,她会支持,只是她放学回家的时候,家里少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少了一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或者在织毛衣的人。
她不怕失去,怕的是孤独,怕的是抛弃。
她可以笑的祝福,但心里还是苦涩,还是会嫉妒到发疯,如果一个人真的能做到不奢求,不奢望,那该多好!
学校已经将班主任革职了,但她们不能没有班主任,所以交谈到最后,由语文老师担任,这对徐可恩班来说,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语文老师从来都是个明智理的老师,从不随便罚抄学生什么。
一直都被英语老师压制的学生们,顿时乐颠颠了,连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说了几句话都能引来一片掌声,呼好。
具体为哪个呼好,一时没人答的出来。
接连几天大雪,突然在某一天下午放学下起了冰雹,打在人身上很是生痛。
徐可恩溜达去找顾盛白的时候,他刚从学生会室那条路走了过来,欣长的身影不紧不慢的漫步走着,旁边是噼里啪啦的冰雹猛落,看的徐可恩不由的抿唇偷笑。
“笑什么?”顾盛白与她面对面站着,清冷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里,却觉得暖和。
徐可恩拍马屁道:“笑我家白白,站在哪里天地都无光。”
他平淡的回了她“嗯。”
徐可恩撇嘴,“你都不谦虚一下的?”
“不了。”
他走着,徐可恩跟着。
她瞅着他的侧脸,还是那么好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
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
“你每天都夸奖,我再不接受就谦虚过了。”
得!其实她家白白也挺自恋的。
两人站在檐下,一眼望去都是下个不停的冰雹。
徐可恩掏出雨伞,在顾盛白面前晃了晃,神气笑道:“我送你回家,会全程护航,不让冰雹伤到你娇嫩的皮肤的。”
顾盛白看着她只到他胸膛的身躯,嘴角很不客气的扯了扯,薄唇嚅动,还是止不住打趣道:“你这腿若是再长一点,或许能。”
“你居然变相的说我腿短!”徐可恩气急,差点咬碎牙龈,瞪的眼睛铜铃般。
他觉得她气极的模样最是让人忍不住使劲欺负。
接过她手里的雨伞,撑开道:“所以,我送你好吗?”
徐可恩瞬间眉开眼笑,盯着顾盛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却觉得很是讨喜,越看越觉得这样的白白,高冷不易亲近,其实这样才没人敢靠近他,跟她抢他。
现在的顾盛白是属于她的吧!
“我不回家,我要回你家。”
徐可恩仰望他,一高兴说出的话也就没经过头脑。
他一愣,随后有丝笑意在他深不见底的眸仁中浮现,轻声回道:“好。”
再次站在顾盛白家门口,徐可恩咬着下唇,心里忐忑着,怎么就说出这么不矜持的话呢?
她其实不是这样的啊!
她其实很内在矜持的,虽然外在放开了点。
进了屋内,顾盛白将暖气开了起来,屋子里瞬间热乎乎的,徐可恩脱掉外套,很是自来熟的看着电视剧,抱着抱枕,一片惬意。
完全忘记刚刚自己站在门口的挣扎。
顾盛白进房间里换了件衣服,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了她。
“我不渴。”徐可恩摇头,盯着电视剧看的正乐呵呵的。
但眼前端着水杯的手没有收回,而是朝她目光前站定,电视被挡了一半,徐可恩仰头看着他,顾盛白同样俯视着她,那种不怒自威的眸,看的徐可恩乖乖接过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
顾盛白才移开在她身旁坐下,徐可恩将喝一半的水重新放在,杯底离桌面还有一厘米,他那不冷不热的声音瞬间传来。
“都喝完。”
若现在换做徐莹,徐可恩撒个娇,嘟个嘴说喝够了,徐莹肯定不会再说什么。
但眼前的是顾盛白,徐可恩立马又将杯子递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喝着。
喝的一滴不剩,才敢将被子放在桌子上,顾盛白很自然的起身,拿起她喝完的杯子,走进厨房洗干净后才出来。
徐可恩已经看着电视,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小人儿被绿巨人一踩就钻进缝隙里,弄到不知是什么东西,全身变红,只露出那圆滚滚的眼睛,徐可恩瞬间笑趴在沙发上。
顾盛白已经转进画室里,进行着昨晚画一半的作品,被她突然一笑,画笔一错,这张作品瞬间报废。
看着那一错很是多余,他索性搁下画笔,走出画室,看着已经从坐姿不正到侧躺在沙发上的徐可恩,顾盛白不由的笑了下。
真是随意,这样毫无防备。
转身回到房间里。
小人儿已经播没了,徐可恩才慢吞吞的拿过书包,掏出试卷准备填完,明天才好交差。
将试卷搁在桌子,环顾四周才发现顾盛白不见了身影。
呼了几句没人应答,爬起身来一个个角落找,最后才溜进他的房间里,才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落水声,浴室门已经满是雾气,一片朦胧。
徐可恩瞬间脸红心跳。
美男沐浴图啊!!!
敲了敲浴室门朝里面问道:“白白,你在里面吗?”
明知故问,但某人很是无意再次敲门问着。
里面的水声已经关了。
徐可恩趴在门口,竖耳听着。
顾盛盯着浴室门倒影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顿时觉得好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敢回应,敢进我家白白家偷沐浴,看我不抓住你去警察局!”
她将这话说的很是慷慨淋漓,然而不等里面有任何反应,打开门气冲冲的闯入。
提前那副义愤填膺是装的。
在看见某人已经穿好衣服,好整以暇的靠在浴室墙上,邪笑的看着她的闯入。
盯着顾盛白已经穿好衣服,徐可恩眼里的失落怎么也掩不住,但还是假装无辜道:“原来是白白你在沐浴啊,我还奇怪谁这么胆大,敢私闯民宅。”
他眼眸含笑道:“现在不就有一个。”
徐可恩一下子就知道他在说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了,索性也不装了,而是奸笑搓着手,一副猥琐模样道:“美人,过来给爷么么哒一个。”
顾盛白很不意外嘴角一抽。
她凑近,大有将良家妇女困在墙角的自豪感,摸了摸细腻润滑的手背,顾盛白很自然的将手缩回。
仰头看着他刚沐浴完,那出尘盛容,吞了吐口水,搓着手很是急不可耐。
想一亲芳泽,但她只到他胸膛,看着娇滴的皮肤,不亲一下,她实在觉得可惜,但又恨自己腿短,够不到。
只能故作镇定道:“你弯下腰,我亲不到。”
顿时,顾盛白那张闷骚脸绷不住了,噗嗤的笑出了声。
让徐可恩来形容就是,那就笑的花枝乱颤,勾引人的妖精!
“你到底弯不弯?”某人很是恼怒,笑成这样,勾的她都彻底爬到梳妆台上了。
顾盛白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你要亲,为什么我要弯下腰?”
“那不然你说怎么办?”
她急的都快哭了,这模样顿时让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