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缓缓上升,顾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好像是没地方去了,而她只能依附他了。
这就是他当初带她来K市的理由吗?
原来他才是藏的最深,深到她现在觉得恐慌,甚至心脏揪疼的厉害。
连带看着封闭式的电梯,都觉得差点窒息困难。
所以眼眶才会憋红。
额头抵靠在冰凉的电梯壁上,脑海里闪过他对她种种好的画面。好似现实突然如剑,狠而厉的将幻影刺裂的破碎不堪。
层楼到了,电梯门大开着,顾可迷茫矗立在原地,双腿就像粘了胶,怎么也迈不出去。
她要去质问他吗?就像弃妇一样,揪着他的衣袖问为什么?然后呢?答案是肯定,那她顾可更是一个笑话!
接着呢?让许易昂告诉她,他们是如何伉俪情深,她顾可就要善心大方去成全?
不可能!
她成全不了,除非他们杀了她,让毫无生命反抗的她,去任由他们剥夺她的骨髓,不然休想!
成全?!
她去成全他们,谁来成全她?
顾可突然冒出一种逃的信念。
对,逃跑,逃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躲个三年五载,然后再去看钟婉婉被搓成骨灰的坟墓,这样她才觉得心里平衡!
手脚慌乱的按着电梯键,到达一楼大厅,顾可猛然间发现手脚冰凉,可是她顾忌不了这么多了,茫然的跑出公寓。
边跑边不停的回头,好像这背后有洪水猛兽追赶着她一样。
猛然间撞到硬邦邦的人,顾可抬头看到熟悉人的脸时,尖叫一声煞白着脸退后好几步。
许易昂剑眉微蹙,从未见过顾可想这一刻这么害怕他,仿佛他就像魔鬼般。
他走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他紧扣眉头,只能停下脚步,“可可,为什么这么害怕?”
顾可冷冷的看着他,这张她酷爱的脸,这一刻却让她觉得恶心。
还要隐瞒多久?他装着不累吗?把人像小丑一样耍着玩很有意思吗?
许易昂对上她似厌恶似垂弃的目光,心中猛然咯噔,想起今天钟婉婉苍白娇弱的拜托他去接她去医院。
想到这心猛然一沉。
看着顾可的眸子犀利的可怕,沉哑的嗓子不失戾气却又带丝惊慌。
“你今天是不是见到钟婉婉了。”
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寂静的街道,低低的笑声溢出来却是来自顾可的苍白的嘴唇里。
“是不是钟婉婉出什么事了?所以你想怪到我头上?”
她讽刺的目光束向他的冰寒的潭眼。
前几天她还在里面看到倒影着她的影子,一颦一笑都是被他惯出来的娇媚。
而这一刻,她看到的只有怒,好似隐藏着将谁撕裂的怒火。
他慢慢将怒意隐在眼底,看向她的眼光含着类似忧伤,他朝她柔和了脸部,甚至朝她招呼。
“可可,过来,我跟你解释。”
顾可的眉眼蓦地散开的悲凉,盯着夜光下高大的人影,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捂着眼,任由眼泪落了下来。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朝你走近,许易昂,你就是利用我对你的爱,来玩弄我?对,是我顾可的错,她犯贱,她活该,明知道最后还是会受到伤害,还是义无反顾的缠着你。”
许易昂就要朝上前跨步,蠕动的薄唇像是要说什么。
夜幕下的人儿却猛然睁开眼对他厉声道:“不要靠近我!”
她抹掉脸上的湿润,单薄的身躯被风吹的瑟瑟发抖。
他眉宇揪疼,却迟疑的不敢靠近。
“许易昂,我只想问你,你这几个月来的百般宠爱,真的是因为我身上的骨髓与钟婉婉相配吗?”
“钟婉婉的确需要你的骨髓……”
“够了!”
她不等他说完,率先出声中断,踉跄着后退,满目苍凉。
凉风吹过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很疼,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许易昂阖上碎裂的眸,当睁开时入眼的却是她决绝的眼神,仿若随时都会弃他而去。
惊慌,害怕,猛然间灌上他的心头。
他不敢再犹豫疾步跨步上前将她揽进怀中。
——紧紧地。
“可可,信我。”
他贸然间,吐出的只有这两个字,苍白无力的两个字。
顾可也不挣脱,细细的低笑,讥讽似的笑声。
“信你?许易昂,顾可这一刻,信天信地,也不敢再信你。”
被谎言欺骗过的人,至此以后都会对这人的话,产生下意识的抵抗。
许易昂慌乱的低头亲着她的发顶,想安抚,不如说是不知所措。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这样,可可,别这样看我。”
别用这样的目光看他,让他克制力全部瓦解,害怕与彷徨会交缠着他。
顾可微微挣开他的紧扣的怀抱,抬头望着他的脸,他的眼。
“我不想要将骨髓给钟婉婉,你能答应吗?”
她在赌,如果这一刻他给出的答案让她满意,她会不计前嫌,管她什么钟婉婉,李婉婉,她只想要许易昂,只想要他!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他迟疑了,犹豫了。
他不开口说话,而是目光深远的看着她。
看着她……
“可可,换别的好不好,这件事我无法答应。”
“不用了,不稀罕了,也不需要了。”
猛然用力推开他,排斥他的全部关于他的事,至此以后她若是再跟他有瓜葛,那么她顾可就是犯贱,今日遭遇的事也是她活该!
许易昂措不及防,只能踉跄后退,猩红的眼睛死定着顾可,眸潭深处似有深深的痛痕。
如果不仔细觉察的话。
“用我的骨髓,去成全你们的爱情吗?然后呢?祝福你们白头到老,许易昂,我顾可没那么伟大,我告诉你,我不愿意捐赠骨髓给那个女人!我不愿意!”
她歇斯底里的朝他吼,随后平静下来却是如死井般的瞳仁,机械转着,低低的笑着。
“你夺了我的全部,将我当成什么,补偿吗?让我感激吗?感激你的幸宠,好心甘情愿的将骨髓给钟婉婉吗?”
“你就是这么践踏我对你爱吗?”
“卑鄙,恶心,我现在恨不得将我身上被你碰到的肉全部割下来!”
许易昂胸口猛然窒息,他感觉着顾可绝望的神情,这一刻才觉得算计让他失去了什么。
如果顾可想离开,那么他会放她走吗?
不可能,谁都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剥夺!
她如果想逃,就将她的脚筋剔除,然后囚禁起来,找个安静的别墅豢养起来,只有他们,谁也不敢跟他抢。
许易昂觉得自己疯了。
就像现在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扛在肩上,往公寓里走去。
进了公寓将门反锁,将她扔在卧室的床上,他也压了上来,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上,嘴角噙着嗜血的冷笑,
“嫌我脏?顾可,你别忘了,几天前的事!!”
“你无耻!”
“我无耻?那就该做无耻之徒该做的事!”
他低头发了了狠的咬伤了她的嘴唇,嘴唇交融,鲜血的味道在他们之间抵死缠绕着。
嘴唇相离时,两人的唇瓣上都挂了彩,不知是谁的血,殷红了谁的眼。
她如死鱼般躺在床上,任由嘴唇上的血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许易昂盯着她红肿不堪的唇瓣,目光一柔,心疼的替她抹了去。
“可可,说你爱我,我想听你说。”
顾可找回焦距,盯着眼前的人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让她忍不住讽笑出声。
“许易昂,你恶不恶心?你将我伤的体无完肤,还敢央求让我说爱你?”
“做梦罢!你这种人,太深沉,太可怕了,我顾可爱不起!”
“闭嘴!”他猛然攥紧拳头,砸下来却是她耳边落下来的一阵风,他倏然噙住她的下颚,冷寂的眸看着她。
“全世界都可以,唯独你顾可不能说,因为我不在乎他们,我只在乎你!”
他模棱两可的话,像是将她当成最重要的人,可是她能信吗?
不,她不敢再信他的任何话了。
她害怕下一秒她又该为自己的轻易信任,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挣脱下颚来自他的束缚,头偏向别处,不去看他。
他眸光一寒,为她的躲避与不信。
“可可,别离开我。”
他低头轻轻的吻过她的脸,啄过她的嘴唇,像是对待一件溺宠在手心的宝贝。
突如其来的温柔对待,让顾可莫名的战栗。
不,不该这样的。
她不能接受他的触碰,不然会再次陷进去,然后万劫不复。
双手被他固定在头顶,只有脚可以动,她刚想踢开他,却像是被他看穿一样。
被他的腿要在下面,无法动弹。
“许易昂,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她朝他吼,然而他不理会。
只在她脖子间肆意的啃咬,留在红印。
她扭动,她挣扎,最后化为哭喊。
“你不是不爱我吗?为什么碰我?你不觉得恶心吗?碰一个你不爱的人,不反感吗?还是你什么人,只要是女人就可以?”
他猩红的眸子看过她,最后还是剥夺她最后的防线,只剩下无声无息的流泪。
他动作不停,低头吻过她脸上流淌的泪水,安抚的感受着她的战栗。
“顾可,除了你,我谁都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