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遇而不可得,自然得好好享受。
时间一点点过去,湖中央的月亮已经缓缓移动到了湖水中央的另一侧,秋揽轻轻闭着的眸光豁然睁开,瞬间褪去悠然,慢慢站起了身。
漫不经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可是那双眸子里,却似乎带上了些许冷光。
后方‘窸窸窣窣’草木被拨动的声音缓缓响起。
秋揽未躲,在这样的地方这人都能前来,多半是来找她的。
而来找她的人嘛,是敌是友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这皇宫,别看也许安静得和什么似的,可是从来未有平息过,那暗地里可有着一双双眼睛,这人即便是敌,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一定敢杀她。
再说,如今的她,是那么容易被杀的人?
她虽然不能摘叶为刃,可是,也会一些以刃做刃的小手法吧?不然,就毫无阻击地死了,这也太对不起璃辞的悉心教导了吧?
声音渐渐近了,秋揽静默不动,嘴角却够除了一个讽刺的弧度,她已经听出来了,前来的人,是个女子。而听这脚步,并不似和梅,那么,回来找她的人,十有八九,便是月芙蓉。
秋揽未有回头,听着后方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那人已经脱了草木,静默站在了自己身后。
月华之下,秋揽身后静静站着的女子,身姿高挑,气质不凡,绝色至极,不是月芙蓉是谁?
两人都没有说话,都这样静静站着,竟然就这样奇异地耗了起来,似乎谁一开口说话,就意味着谁是输家。
不过月芙蓉比耐力,却没比对人,同秋揽比耐力,那是自讨没趣。她的耐力若真的那么差,当初她就不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同军机处死磕,直到军机6毁在自己手上为止。
果然,时间一点点过去,月芙蓉受不了了,轻轻咬了咬唇,然后冷冷出声道:“傅静娴,你和璃王是怎么回事?”
这种口气,倒像是在质问?这月芙蓉以为,她是璃辞的谁?老妈?还是……妻子?
“呵呵……”秋揽情不自禁就笑了起来,脑海中竟然情不自禁模拟出一张璃辞被月芙蓉妻管严的画面。
这当真是……太不搭调了。
“你笑什么?”月芙蓉恼了,如今她特地找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受秋揽嘲笑的!
秋揽脸上的笑意没有褪去,声音却变得格外平淡:“月姑娘,我笑,或不笑,干你……屁事?”
这种粗鲁的语言在秋揽这样平淡的口气中说出来,竟然丧失了粗鲁的味道,只像一把利刃,狠狠朝着月芙蓉扎了过去。
“你!你这个贱人!”月芙蓉咬牙切齿抬步走进,“你不过是璃辞曾经抛弃过的贱人,你以为,他真的对你如何了?你不要痴心妄想!更何况,你不要忘了,如今你的身份!你可是太子的女人!”
“啪!”
正当月芙蓉说的起劲儿至极的时候,秋揽豁然转身,一个巴掌便朝着月芙蓉甩了过去。
脸上的表情已经全然消失:“月姑娘,你说得没错,谁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就比如姑娘你,可不要忘了自己……是谁?”
眼前这张冰冷的脸瞬间和另一个人似乎有刹那的重叠。月芙蓉陡然升起一股错觉,眼前的人和璃辞似乎有了一瞬间的重合。他们两人似乎都是这种,面无表情,甚至说话淡淡,就能让你莫名紧张的人。
月芙蓉脸上划过阴霾,却看到秋揽的嘴角陡然微微一勾。
一团阴影陡然撒了下来,月芙蓉看着近在咫尺的秋揽,眼豁然瞪大,结果对方又偏了头,移开了视线,在自己耳边儿低语起。
但是低语的内容,却让月芙蓉觉得胆颤心惊。
这个人是个魔鬼,用话语就给人一种步步紧逼的紧张感觉。
“月芙蓉,你可知,如今在我的身上有一种毒。”
“这毒乃是极致寒毒,名为寒冰引。”
“听闻寒冰引的毒发的时间不会超过七日,而我发作的时间,是在玉门关。但是很奇异的,我却知道,我中毒的时期,和毒发的日子却相差甚远。”
“我中毒的日子,是在同璃辞大婚当日。”
“寒冰引极冷的发作,我可感觉到了哟。当时我全身颤抖,口吐白沫……我亲眼看到自己的魂魄飞了起来……”
越说越是阴森,听得月芙蓉竟然打了个冷颤。
“听说,人若是被害死的,魂魄离体的话,会看到害自己的罪魁祸首。”
“月芙蓉呐,你猜猜,我看到的是谁?”
月芙蓉已经吓得不行,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却是勉强一笑:“照我看来,定然是你的妹子,傅清雅。”
秋揽眉毛一挑,将唇再度靠近了月芙蓉的耳畔一步:“月姑娘真是聪明,我看到的,的确是清雅妹子……”
轻轻一笑,秋揽意味深长地看了月芙蓉一眼,然后转了身,朝着来时的路缓缓走去:“月芙蓉,前路漫漫,你可小心……好走。”
不过一句话就试了出来。
月芙蓉呐,本来你杀了傅静娴我可以不追究,可你偏偏不知好歹,当初还妄想以塔雷布特害我于水深火热。再者,如今那毒的痛楚,我可是清清楚楚体会到了。
这等大仇……我可不是不报,而是等着别人,来报,我相信,在那人的手中,你会死得更惨。
因为,毕竟嘛……我可是好人。
月芙蓉看着秋揽的背影,心底莫名发凉,腿一颤竟然有些软了,摇摇晃晃了几下,还好没有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