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敢说,你敢吃吗?”厉瑾之拉着她的一缕发,轻轻地把她往面前拖。
“又不好吃,生的,还不能炒,不能煮。不过,既然动物的这东西可以泡酒,还能以形补形,你的这个……”乔以婳抿抿唇,手滑进水里,慢慢地往前面去探。
厉瑾之越听越好笑,抓住了她的手,丢出水面,“别来这一套,你倒吃了去补啊,能补得长一个出来。”
乔以婳嫌弃地抿唇,“长这个有什么好,你自己欣赏吧。”
她笑了会儿,把浴巾给他搭在一边的架子上,起身出去了。
厉瑾之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渐锁。
在他来的路上,萧敏儿那边已经和他通报过情况了,说不知道乔以婳对萧敏儿说了什么,萧敏儿突然就发病了。房间里的监控只能拍到乔以婳神态自若地走到萧敏儿面前,在她头发上轻抚,不知道在说什么。萧敏儿突然就开始尖叫……
厉瑾之知道乔以婳不会无缘无故发难,乔以婳不说,他更好奇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这么做。
泡了会儿,他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拔了个号出去。
“安御君,你想个办法,过几天在萧敏儿没察觉的情况下,给她做一次检测。”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你安排一下,把结果告诉我就行。”
“奇怪了,是不是你家小妖精出的主意?”
“哪来的小妖精。”
“兔子精啊,兔子精今天不是把萧敏儿惹犯病了吗?这病,装也装不出来。她会不会太敏|感了。她是专门跑去试探萧敏儿的话,也没这个必要。”
“行了,按我说的做。”
“兔迷心窍,反正你自己买单,我去安排。”
安御君先挂电话,厉瑾之握着手机想了会儿,转头看向浴室的门。
她正躲在一边偷听呢,一缕湿发不小心沾到门的玻璃上,出卖了她。
厉瑾之喜欢她聪明,有时候又觉得太聪明了,不管做什么事都先思量三分,权衡利益。虽有她的无奈,但终究让男人心里觉得不太痛快。但更让他不舒服的是,乔以婳总是拿他和方悦城在做比较。
乔以婳呢,她不是不知道厉瑾之心里有气,但是她别无选择。
在她第一次知道方悦城有小三,那小三找到她并且向她炫耀的时候,她直接去问过方悦城,后果是方悦城直接嘲讽了她一顿,而小三死也不承认找过她。
这些都是教训,摔出来的血的教训,她得让厉瑾之自己去弄清楚。
在床上等了会儿,他终于出来了,腰上围着浴巾,一边擦头发上的水一边走过来,到了床边,把浴巾一甩,直接掀被子坐进来。
他这几天都这样,所以乔以婳提前把他的睡衣和裤|衩给他放枕边了。
“穿上。”她指指枕边的衣服,朝他挤出满脸的笑。
“谁跟你笑。”厉瑾之躺下去,拽着她的手,往怀里拉。
乔以婳小声说:“我跟你笑,行不行?”
厉瑾之拍拍她的背,关掉了床头灯。
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重叠。乔以婳冷静了一会儿,小声说:“真的向你道歉。”
“睡吧。”厉瑾之的手在她的背上轻抚了几下,声音越发地低沉。
乔以婳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小声说:“厉瑾之,你心里只装着我吧?”
“还装着好多妖精。”厉瑾之的手绕过来,落到她的心口上,轻拍了几下,“不像你,只装两个。”
“我哪有装两个?”乔以婳抬头看他,小声问:“已经没有他了。”
“真没有才好。”厉瑾之把她摁回怀里,手指在她的脊椎上慢慢地滑动,“不要拿我和他比,没必要。也不要拿在他那里用过的手段方法用到我这里来,用不上。”
乔以婳发了会儿怔,闭上眼睛,轻声说:“控制不住,你们男人都一样的,谁知道……”
“乔以婳!”厉瑾之把灯打开了,一把掀开了她。
乔以婳把脸埋在枕头里,吭哧地笑,“厉瑾之,你好喜欢生气啊,你瞒我那么多事我都没和你生气,我就说几句话你就能气成这样。”
“你还真敢报仇。”厉瑾之把她翻过来,拔开她粘满脸的头发,凝视着她的眼睛。
乔以婳笑了半天,小声说:“我说最后一句!”
“不许说!”
“偏要说……唔……”
乔以婳的嘴皮子都被他揪得老开了,还是不肯放弃,含糊不清地嚷嚷。
“我说……晚上有人躺在我身边,感觉真好。尤其是你,特别好。我都不想天亮,就这么一直躺着,什么事都不想,不必吃喝拉撒,不必去工作应酬,不必见别人,就我们两个人。”
厉瑾之松开了她的嘴唇,好笑地问道:“那不如我们两个去活埋了自己拉倒。”
“那不如去山林里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山洞,我们躺在那里躺到死。过若干年以后,考古学家发现了我们,会觉得那是人类的奇迹……居然有长在一起的人。说不定还能拍出恐怖大片。”
厉瑾之赶紧把灯关了,蒙起被子睡觉。
乔兔子真是一个“奇妙”的存在,温乡软语一句都没有,越扯越歪。
“厉瑾之,我这创意怎么样?能拍一个广告吗?会不会成爆款?”
“厉瑾之,我的研究室下个月就要正式投入工作了,我请了一个姓海的教授过来,你听过姓海的人吗?”
“厉瑾之……”
“我没听过姓海的人,我只知道有姓河的人,河马。乔以婳,你让不让我睡觉。”
“你之前几天怎么不让我睡觉,你们男人怎么这样!”
“乔以婳!”
“厉先生,瑾之哥哥,之之……”
“呼……”
厉瑾之觉得乔以婳可能是中了某种神经病符咒吧!他无奈地抚了抚额,把她摁进了怀里,警告道:“想清楚,你再不给我安静下来,我就要使用你身上其它部位让你安静了。”
乔以婳根本就不想安静,之前全是他在折腾,没有给她和他聊天的机会嘛。虽然她不太会聊天,但是已经很努力了。就是找话题挺困难的……
“对了,安御君的女秘书,胸|好大啊!”她终于找到了一个他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厉瑾之翻了个身,面对她躺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小声说:“乔以婳,想睡就睡,不必强行找话和我说。萧敏儿的事我会处理,我不是方悦城,明白吗?”
乔以婳点头,“明白。”
“可以睡了吗?”厉瑾之松了一口气。
“吻我一下吧。”乔以婳俯过去,轻声说道:“今天你还没有吻过我,你看你不穿|裤子,我都不嫌弃你。”
厉瑾之还能怎么办呢?乔以婳有时候其实也是个小疯子,很没有安全感的小疯子,特别需要厉瑾之完完全全地站在她这边,需要
——
第二天。
琴房依然在,她也依然照常在琴房楼下的楼层上班,谁也没有搬。
厉瑾之要等安御君检查完,乔以婳也不可能真的跑上楼把萧敏儿连人带琴丢出去,若真的出什么事,她赔不起。至于琴房的选择,是吴律师的主意,这女人心思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萧敏儿这里说过了什么,萧敏儿昨天才用那样的态度对待她。
现在只能把这些事暂时抛在一边,先把工作上的事安排好。
研究室不大,工作人员今天会先来三个,准备前期工作,海教授成立前的最后几天才会过来。
海教授名叫海兰以前在学校里也负责这方面的研究,不过她为人太老实了,研究成果总是被别人占为已有,为了给儿子筹钱出国上学,她接受了乔以婳的邀请,辞职后到她的研究室工作。
乔以婳见过先来的三个人,让她们和骆太白先去办入职手续。
咚咚……
门敲了几下,林彬子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她。
乔以婳很意外,左梵的宅子卖了,林彬子怎么还来?
“有空吗,去楼下喝杯咖啡。”林彬子微笑着朝她挥手。
“有啊,稍等。”乔以婳略一思索,收好东西,跟她去楼下的咖啡厅。
林彬子今天穿得很休闲,应该是休息。也没化妆,所以人看上去不像前两回那样精致凌厉,和普通的中年女人区别不大。
“没别的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觉得你挺有意思的。这不是贬义,就是真的想和你聊聊天。这几天听到你不少有意思的事,所以昨天就想过来找你聊聊了。”林彬子端着咖啡杯,看着她笑。
“我的什么事?”乔以婳有些不解。
“你工作上的事都办得挺漂亮的。”林彬子抿了口咖啡,“怎么样,我们合作一次?”
“哦?林律师要和我合作?”乔以婳有些看不懂她了,她在东安奋斗多年,地位可不一般,身后还站着夫人团的女人。这些女人拧在一起,能耐可不小呢。
“对啊,我在律师这个行业做得太多了,突然有些厌烦。”林彬子拧拧眉,转头看向玻璃窗外,“我以前年轻 的时候,其实就想开一家书店,然后每天坐在店里面看书,养几只猫,喂两条狗,卖几本书,交几个朋友。周末可以差骑着自行车四处转一转,看看风景,闻闻花香……”
“现在也可以啊。”乔以婳不露声色地看着她。
林彬子摇摇头,笑了,“现在怎么行呢,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你去做,我要是停下来,可能就会被倒塌下来的卷宗给压扁。好多时候我也会想,人这一辈子使劲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吃得好穿得好有人鼓掌,还是心里头高兴?”
乔以婳认真地想了想,轻声说道:“因为吃得好穿得好有人鼓掌 ,所以心里才高兴。不然风餐露宿,万人鄙夷,哪里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