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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错案

回到相府,苏沐汐躺在院落的摇椅上,脑中不断闪现着赵长风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心中异常烦躁。

没过多久,青翠从外面走了进来,发现苏沐汐的神情有些不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轻声道:“小姐,司小姐来了。”

苏沐汐这时候正烦躁,哪还有什么心情见人,她也不抬道:“不见!”

“喂喂喂,苏沐汐,我好心来看你,你还不见?哪有这样的?”司苒趾高气扬闯进了院落,完全没在意苏沐汐的不欢迎。

苏沐汐揉了揉额头,什么也不想说,她直接起身回了房间。

司苒眼尖跟上,也溜进了屋子,等苏沐汐转身后才发现,她烦躁叹了口气,“司苒,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苏沐汐,话不是这么说的,赵府的案子你也已经破了,还有什么事,我可是好心来祝贺你的。”司苒自顾自坐在一旁的桌椅上。

苏沐汐听了这话更加有些不知滋味,她愣愣问道:“喂,司苒,你说,赵长风真的是凶手吗?”

司苒抬头一愣,明显没想到苏沐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半晌才道:“这还能有错?我听人说赵长风不是亲口承认自己杀人了吗?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是承认杀了那个妾室,可是他没承认杀了所有人啊!而且赵府众人在大火前就已经死了。”苏沐汐陷入了死角,她总觉得似乎忽略了什么。

假设赵长风没有说谎,那么按照他所说的,他在假山杀死了妾室之后,将其尸体搬到房间,然后打翻烛台,想造成意外身亡。

那就是说不可能会产生那么大的火,那煤油就和他没有关系,赵长风就算在府中不受重视,可是他不可能会弄错房间,可那妾室的尸体又是怎么到赵大人房中的呢?

不对!赵大人的房间是最先燃烧起来的,而且赵大人的尸体甚至都烧没了,也就是说有人故意移动了那妾室的尸体,并且是在大火后不久!

到底是谁?苏沐汐的脑子灵光一闪,也许那妾室当时并没有死去,所以才又被穿透了脖子!

看着苏沐汐皱着眉头久久没有说话,司苒无奈耸了耸肩,“我看你就是认定赵长风不是凶手了?可是现在你想反悔也晚了,因为事情严重,又有六王爷插手,赵长风已经被判明日斩立决了。”

“什么!”苏沐汐猛的转身,犹如被迎头一棒,她怔怔愣在原地,张张嘴半天说不出话,心头仿佛压了千斤重担,让她喘不过气。

见苏沐汐脸色是真的不好,司苒也收起来笑脸,迟疑道:“赵长风不会真的不是凶手吧?”

苏沐汐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突然推开司苒,对着门外大喊道:“木头!木头,快准备马车,我要马上去刑部!”

云墨立马安排,苏沐汐连忙往门外赶去,司苒随后跟上,在一旁插嘴道:“苏沐汐,你不可能真的是要去替赵长风翻案吧?”

“你要知道,当初说赵长风是凶手的是你,可现在要去翻案的还是你,这件事后面还有六王爷,你现在去就是在打他的脸,值得吗?”

“值得!这件事背后有什么人还另外牵扯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真相只有一个,如果我为了这些就冤枉无辜,那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她的话让司苒浑身一怔,颇为震惊,“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只有舍命相陪了!”

苏沐汐一愣,司苒能说出这番话,足以说明这件事有多大风险她很清楚,可是却还是依旧站在她这边,说不感动是假的,但她不喜连累旁人。

“司苒,你没必要牵扯到这里面,这件事既然是我一手造成的,那么我就有责任善后!”

正说着云墨已经安排好了马车,苏沐汐直接上了马车,迅速让云墨出发,根本没给司苒上去的机会。

两人匆匆赶到刑部大牢之后,没有时间多废话,直接甩出了六王爷的玉佩,迅速冲进了大牢。

顺利进去,一路走来,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腐烂的臭味,还夹杂着嗖臭味,光线也很昏暗。

苏沐汐打量着各个牢房,里面关押的犯人都好不到哪里去,蓬头垢面,鲜血淋漓的犯人比比皆是。

已经到了晚上,大多犯人都缩在了干草堆上,他们双眼木然,浑身褴褛,有些人身上甚至可见森森白骨,乍一看,宛如死人。

另一边到处都挂满了阴森森的刑具,上面满是鲜血血肉,一排排刑具在黑暗中泛着黑亮亮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弥漫的各种味道更是令人作呕,苏沐汐脸色惨白,这次的刑部之行让她震惊极了。

云墨一直在一旁驱赶着靠近的蛇虫鼠蚁,苏沐汐面色冷然,一些牢房里的犯人还沙哑着声音呼喊着“冤枉”。

苏沐汐闭了闭眼睛,不忍心再看,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人是被屈打成招的?她无从得知,她只能做她能做的。

带路的衙役见苏沐汐的脸色不怎么好,也没敢随意搭话,很快他们来到了关押赵长风的地方。

只见赵长风待在牢房的角落,浑身血迹斑斑,一身囚服根本不能看,苏沐汐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你们竟敢滥用私刑!”

衙役白了脸色,“怎敢,这人明天就要被问斩了,我们也没必要不是,只是他不肯画押,所以就……”

“就屈打成招!”苏沐汐冰冷吐出这么一句,衙役软了身子,哆哆嗦嗦也不知怎么说话。

虽然早猜到刑部会用些特殊手段,可是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连第二天问斩的人都不放过!

“把门打开!”苏沐汐冷声道。

“他是要犯,这……”衙役有些迟疑,苏沐汐一个锐利的眼神就将衙役吓得不敢动弹,随后只听见“咯嘣”一声,云墨直接扯开了牢房的铁链。

衙役在一旁早已目瞪口呆。

苏沐汐斜视了衙役一眼,冰冷道:“滚!”

衙役立马连滚带爬出去了,丝毫不敢停留半分。

苏沐汐走进牢房,眼看着赵长风就在前面,可她却顿住了脚步,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对方。

云墨拉她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苏沐汐这才走了过去,“赵长风,事发当晚你有看到什么人在现场吗?”

赵长风听到了她的声音,微微动了动身子,但显然没有开口的打算,云墨上前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赵长风浑身伤痕累累,脸上也满是青紫,云墨提他起来,他更是一脸怒意,“怎么?你们也要来折磨一番吗?来啊,我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的声音沙哑,眼中更是迸发出疯狂的光,显然已经什么也不在乎了,苏沐汐定了定,“赵长风,凶手兴许不止你一个,你愿意一个人背负整个罪孽吗?真正的凶手仍旧逍遥法外,而你却要被处斩,你真的甘心吗?”

赵长风沉默,半晌才抬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又愿意相信我不是凶手了?”

“我只要一个真相。”

“好,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想给人背黑锅。”赵长风眼中一片冷然,似乎是有了什么猜测。

“你将那天你所看见的,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苏沐汐严肃说道。

“其实杀了那妾室之后,我也没注意太多,但当时我看见了一个人。”他定定看了一眼苏沐汐,然后才道:“是赵长夜。”

他的话让苏沐汐和云墨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就说明赵长夜撒谎了,事发当时他是在现场的。

苏沐汐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问道:“你确定杀死了那妾室?”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亲自将她撞击在假山石上,流了那么多血,应该是死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将人在多次撞击了假山,并没有做其他什么?”

赵长风古怪看了她一眼,“我已经弄死了她,何必还要再做什么?”

苏沐汐心神一怔,所有的一切终于都理清楚了,剩下的就只是需要一份调查证明了。

“明日午时你将会被当街问斩,若你是无辜,我一定会救你!”苏沐汐保证道。

赵长风扯嘴笑笑,“没用的,恐怕还没到午时,我就已经死了,你能抓住真凶就算是为我报仇了。”

赵长风眼里透着无奈,好似已经料到他一定会死一样,苏沐汐看着他雪白的皮肤,略带尖锐的牙齿,她突然反应了过来。

“我知道你的情况,我一定在凌晨赶过来,不会让你晒到太阳的。”

“你……”赵长夜一脸震惊,配上他一脸伤痕的的脸,倒是颇有几分呆愣。

“我们走吧!”苏沐汐没有解释,云墨点头,走之前他们留下了一瓶金创药,赵长风张张嘴没有说话。

一出牢房,苏沐汐便立马对云墨道:“木头,这次真的是生死关头,这件事你一定要调查清楚,人证等证据只有你能办到了,木头,拜托了!”

“小沐,一定赶得及,今夜一定有结果!”

“谢谢,木头。”

云墨没有作声,整个人快速消失在黑夜,苏沐汐却并没有打算离开,赵长风的情况特殊,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半夜冷风瑟瑟,苏沐汐冷的直打寒颤,可脑子里却没有半分停顿,将赵府所有的人事都结合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赵府是被人故意焚烧了的,并且还是用了易燃的煤油,可是要烧掉整个赵府的煤油并不少,那么那么多煤油都是放在哪呢?不可能离赵府太远,最有可能的就是煤油一直藏在赵府。

想到这里苏沐汐立马赶往了赵府废墟,她觉得她遗漏的事恐怕就是在那里了。

根据地图,她估摸着地点,抛开大量的焦木,地面果然露出了一个小门,苏沐汐扯开,原来这是一个通道。

她小心举着火把走了进去,越往里走越能清晰问道那股煤油味,原来这里面是一个地窖,她看了看四处的摆设,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地窖的墙角还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桶,里面还有剩下的煤油,苏沐汐走近看了看,发现木桶的背后墙面似乎有什么,她过去瞪大了眼,“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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