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低头轻笑,也不反驳,再抬头时忽然对何清君:“今日咱们去郊外的湖边去垂钓,若是钓上鱼来,你便给本王熬道鲜美鱼汤……就算是你给本王露了一小手,如何?”
何清君眼一亮,垂钓?她从未垂钓过,现钓现做……呃,其实……好像有点难度。“千岁大老爷,现钓现做……倒没什么,只是难道我们自带锅碗?”
令狐薄勾一下唇角:“清君,郊外湖旁有座小房子,是薄王府的产业,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
何清君“哦”了一声,道:“带着晨儿一起去,晨儿天天练功,很少出去,带他一起出去遛遛。”
令狐薄睨她一眼:“清君,自从有了晨儿,你大半心思都在他身上,难得跟本王出去一次,为何带着晨儿?”
何清君不悦:“令狐薄,晨儿他是你的儿子,为何你总是不待见他?”
令狐薄冷哼一声,不语。
何清君无语,叹了口气道:“千岁大老爷,你是我夫君,晨儿是我们的儿子,你这样,会教我觉得你在跟你儿子争风吃醋……”
令狐薄也不否认,依旧冷哼,瞧了瞧她:“清君,若非瞧你舍不得晨儿,本王早将晨儿送到慎空那里去学艺了。”
何清君闻言呆住,送到慎空和尚那里?她怀疑地睨他一眼:“令狐薄,是不是其实你并非晨儿的亲爹?”
令狐薄一窒,隔了一会儿,才似笑非笑道:“本王是不是他亲爹,你比谁都清楚,难道本王夜里伺候得不够尽兴,你后半夜还有力气出去爬墙?”
何清君:“……”好吧,反正她就是浑身嘴,也说不过他,谁教他是千岁大老爷呢!“反正若去垂钓,就带着晨儿,否则……我宁愿不去!”
令狐薄抬眸注视她片刻,忽然失笑,妥协道:“随你。”
何清君欢呼一声:“千岁大老爷,咱们这就出发么?”
令狐薄丢下那本闲书,下了软榻,看看时辰:“这就出发,再不走皇上该来了。”
何清君“嗯”地一声,跑出去找晨儿去了。
一家三口坐上了马上,令狐薄吩咐司徒意关上王府大门:“若皇上来府里,就说本王偶感风寒,抱病在床,任何人都不见。”
司徒意笑道:“绝尘,天下之间,也就你敢对皇上这般态度!”
令狐薄冷睨她一眼,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关上车厢门,吩咐薛青:“走罢。”
薛青立时挥鞭驾车,急驰而去。
令狐晨偎依在何清君怀里,目光不时戒备地瞟着令狐薄。
何清君轻叹:“晨儿,那个人不是仇人,他是你爹。”
令狐晨嘟噜道:“父王是晨儿的爹爹,薛叔叔是轩儿的爹爹,可是薛叔叔对轩儿就很好。”
令狐薄冷目扫他一眼,小晨儿立时又往何清君怀里缩了缩,小脸却是一脸的坚强,毫无畏惧:“娘亲,司徒叔叔告诉晨儿,外面都传着说父王惧内,我问司徒叔叔,什么是惧内?司徒叔叔说,惧内就是爹爹怕娘亲。娘亲,父王真的惧内么?”
令狐薄轻笑道:“不错,父王确实惧内。”
何清君瞪了令狐薄一眼,坚定地道:“晨儿不是的,你父王是摄政王,又是薄王府的主人,娘亲自然要听父王的。”
小晨儿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道:“可是司徒叔叔还说,薄王府是父王说了算,父王的事却是娘亲作主……”
何清君心下泪奔啊,晨儿啊,你还小啊,你哪里知道娘亲的辛酸啊,为娘是白日风光,夜里受难啊!她面上淡定如初:“呃,晨儿,你究竟想说什么?”
令狐晨偷偷看一眼令狐薄,小脸扬起:“娘亲,既然父王惧内,那晨儿打算跟娘亲姓!”
何清君:“……”
令狐薄:“……”
“晨儿,自古都是随父姓,你为何要跟娘亲姓?”何清君抹汗,这让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摄政王被她戴了绿帽子呢。
令狐晨:“司徒叔叔说了,因为男人强壮,天下是男人说了算,所以孩子才跟爹爹姓!娘亲,我们家你说了算,晨儿自然要跟娘亲姓!”
何清君心下那个乐啊,促狭地瞅令狐薄一眼,再叫他到处宣扬惧内!后果就是他儿子不屑用他的姓啊!
令狐薄嗤地一声道:“随你便,本王也早瞧你不顺眼了。”
“令狐薄!”何清君俏脸一板叫道。
令狐薄抬一下眼皮,轻描淡写地道:“本王早说过,本王不在乎有无子嗣,令狐家多的是人开枝散叶,不缺本王这一支。如果晨儿愿随你姓,便随他。”
令狐晨立时欢呼:“娘亲,以后我就叫何晨了,请叫我何晨!”
何清君只觉好久未来拜访她的那只乌鸦朋友,再一次上门了,在她头顶转圈笑叫“嘎嘎——”
令狐薄似乎对小晨儿擅自改姓完全没意见,哼都未哼一声,依进榻里闭目养神去。何清君瞧他一眼,惊讶于他的无动于衷,若非她知道晨儿是他的儿子,若非在孕期瞧见他疼惜紧张着她的大肚子,她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牙根就未想要这孩子?
外面正在驾车的薛青显然是听到了小世子高声的欢呼,不禁脸皮一抽,小世子,你是皇家钦封的小世子,若是不姓令狐,算什么小世子?王爷也是的,虽然小孩子的话作不得数,但是王爷的态度实在令人想不通……薛青摇头,王爷家当真是夫纲不振啊。
因为令狐薄指名要豆腐鱼汤,路过豆腐铺子时,何清君下车去买了一块豆腐,小心翼翼地端回来,转身关车门的功夫,令狐晨早已扑到小几上,啃了几口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