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没教他们硬拼,老虎尚有打盹的时候,何况在八名暗卫联手下,他也就算不得老虎了。”令狐薄眸底闪过暴戾:“这个司徒意搅我们的婚堂,本王已难容他,何况是与刘匀松合谋劫了你。”
“呃,那司徒意确实可恶,不过他在途中也给了我不少照顾,让我免受刘匀松不少苦头。还有……”何清君想起她在客栈留的血袖,问道:“千岁大老爷,可见到过我留下的那副袖子?”
令狐薄点头,五王爷令狐箫动身去大魏后,他得到了蜂雀阁的回禀,说何清君极有可能被劫往天晋,而他按插在天晋的眼线也传回消息,说种种迹象表明是晋皇授意刘匀松劫了何清君。当即他便招集了几位曾与天晋谈判的大臣组成使团,又让三哥令狐靖和万太傅协助小皇帝处理朝堂上一些琐事,准备以出访的名义进入天晋,牵制住晋皇,以便他暗中搭救何清君。
便在此时,有位中年男人战战兢兢的在王府外求见,说是有薄王妃的消息,令狐薄亲自跑出王府,那中年男人立时将那副袖子恭敬奉上,说是其妻在客栈茅厕发现了这个,不知真假,他们夫妻商议了两日,才决定来碰碰运气,请摄政王自己定夺,怕万一是真的,贻误了搭救王妃的时机,真如袖上所言,被灭了九族。
令狐薄一眼就认出那副狐毛袖子是何清君衣服上的,再看袖上的血红字迹,不由得心下一酸,竟落下一行清泪,两大高手环伺在旁,她能趁入茅厕的功夫,以血留书,这是何等的不易!他明知她现在身怀吴山银矿的隐秘,被各国虎视眈眈的盯着,却太过自负,以为何清君武功极高,又有他和暗卫在她身边护着,必不会有事,竟漏算了刘匀松那种卑鄙小人会用歹毒迷香这种下作手段,清君被劫根本就是他的大意造成的!
他捧着那副袖子怔了半天,直到柳清飞走过来叫他,才回过神来,吩咐刘伯赏了两千两银子给那中年男人。
他紧紧捏着那副袖子回府,立即取了兵符,命柳清飞率二十万大军至南宛西部边关,那里距天晋金芽关最近,而金芽关则是天晋要塞,离天晋京城不过六百里,金芽关内是天晋的一位王爷封地。
他倒不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他手里有了何清君亲自书写的确切下落,救她便容易多了,正可趁此机会,一并拿下吴山,大军压境,一大半是为吴山,自然也是存了私心为红颜的。
而他也正是因为得到了何清君的确切消息,懊悔痛心之下,又惴惴不安的担心她被刘匀松折磨,又是一夜未眠,等次日梳洗动身前往天晋时,才在小顺子的惊叫声中,发现两鬓竟各出现一缕白发。也或许,这白发并非一夜所至,而是这几日,忧心过甚,早就有了罢。
“千岁大老爷,那副血袖,我是折断了一支金簪,用簪尖钉在墙上的,以司徒意那般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瞧不出我头上少了一支金簪,当时他的表情便有些怪异,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瞧着我,什么都没问,后来我再去茅厕,便不见了那副袖子,我一直以为是司徒意或刘匀松将那袖子毁了。”
何清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眉间微蹙:“现下想来,司徒意定是瞧见了我发间少了簪子,却故意装作未发现破绽,他必定是想要刘匀松手里的琴,却又不忍我落入晋皇手里。”
令狐薄脸色极为冷淡:“就算他放了你一马,路上对你也诸多照顾,但若无他从旁协助,引开本王的注意力,你也不会被劫走……清君,本王是不会收回成命的,是死是活,就瞧他命够不够大!”
何清君坐在桌旁,以手支颐,笑吟吟地道:“本来我也没想让你收回成命,只是想,如果他能来找你求饶,咱们也不必赶尽杀绝。”
令狐薄睨她一眼,冷笑,像司徒意那种人,让他服软求饶比登天都难,她倒是想得简单。
何清君知道他的想法,轻笑,她倒是瞧着这个司徒意脸皮够厚,若被人追得满世界跑,杀不掉又摆脱不了,早晚有一天会精疲力竭而主动找令狐薄讨饶。
“千岁大老爷,我听说江湖中有一奇人,叫作裘一仙的,武功极高,而且擅毒,只不过此人不爱女子,只爱男子,尤其是像司徒意这样的俊美男子。司徒意不是正反可用么,不如让人暗放消息,引那裘一仙去追求司徒意……那裘一仙耐性有限,若追求不成,十有八九会霸王硬上弓……”
何清君想着那情形,忍不住笑出声:“千岁大老爷,你说若司徒意天天被个武功极高的男人追着求爱,却又摆脱不掉,是不是比杀了他解气?”
令狐薄嘴角一抽,凤目里闪过笑意和不可思议,干咳一声道:“清君,虽然你是为了救司徒意的性命,但本王却不得不说,你真是越来越邪恶了,怎地净想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折磨人,当真是……当真是让本王自愧不如!”
何清君干笑,不好意思的摸摸额头:“谁教他搅合咱们的婚堂和洞房来着,还与刘匀松合伙劫走我,虽然他一路上对我也算也恩,这死罪可免,活罪总得受受嘛。”
令狐薄想到司徒意被那裘一仙追得疲于奔命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失声笑出来。当即走到房门处,开门命薛青传下命令,让人在江湖中放消息,就说司徒意正反可用,尤其喜欢男子,并向裘一仙透露司徒意的所有行踪。
薛青惊讶瞧向令狐薄,王爷一向出手狠绝,像司徒意这样帮人劫走王妃的人,按他的脾气是必死无疑的,怎地竟用这种法子折磨他?这实在不像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但是再惊讶,他也绝不会多问,恭敬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