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瞧梅草的目光不时瞟着她,诧异问道:“却是为何?难道跟我有关?”
梅草轻叹道:“奴婢也不知猜得对不对……奴婢开始伺候青主儿后,才发现,那个夏儿眉宇间竟与青主儿有几分相像,那日,白天里,似乎是太子殿下多看了那个夏儿两眼,夜里便遭了不测……”
何清君霍地站起,就因为夏儿长得跟她有几分相像,便遭了她的毒手?那么她本人在府里,岂不是早晚有一天下场相同?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她素来不擅算计别人,可是如今却是被逼上梁山了,若她不设法自保,只能被南雪莹害死,还如何跟千岁大老爷生孩子?
“梅草,此事你也未向太子禀报过?”
梅草忽然落下眼泪来,道:“奴婢自然是向太子禀报过。”
“太子有什么反应?”
“太子当时不知在为什么事烦躁着,也根本不知道夏儿是谁,便说一个粗使丫头落水便落水了,堂堂太子妃温婉淑德,犯得着跟一个粗使丫头过不去,而动杀机?反而斥责奴婢拿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他……”
何清君明白了,太子府里的女人个个都是有背景有家世的,晋望之出于政治谋略娶回府,让她们锦衣玉食,享尽尊荣富贵,却由着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只要不牵涉到前朝,他是不会管的,或许他心里巴不得府里的女人斗得天翻地覆,从而牵制朝中势力吧?
“青主儿,夏儿丢了性命,太子都丝毫未放在心上,何况是奴婢脚指被扎?奴婢岂会没有这等自知之明?”梅草大滴大滴眼泪的掉着:“奴婢只是个婢子,天生命贱,受点苦算什么,哪敢再去惹太子心烦?”
何清君杏目紧紧盯着她,正色道:“梅草,这世上没有谁就天生命贱,只是有些人比较会投胎而已。咱们都是人生父母养,谁不是血肉之躯,谁的命不是命?谁的肉被针扎一下不知道痛?”
梅草依然在落着泪:“青主儿说得不错,虽然谁都知道痛,可是人的命不同,自然是不能比的。”
何清君直视她,郑重道:“梅草,你想不想离开太子府,成为自由身去嫁人?”
梅草一惊,忙即抬头:“青主儿说什么,成为自由身去嫁人?”
何清君点头,似笑非笑地道:“难道你想一辈子惴惴不安地伺候主子,说不定哪一天便因为主子恼怒死于非命?”
梅草嗫嚅道:“梅草当然不想这样。”
何清君笑道:“梅草,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也自己该给自己打算一下。”
梅草低下头去,轻笑:“梅草知道青主儿的意思,会自己好好想一想。”
“我可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梅草,你下去罢。”
“是。”梅草低着头退下。
何清君暗暗思索着,南雪莹是以南宛公主的身份嫁入太子府,想扳倒她并不容易,诚如晋望之所言,必得有严重失德大罪才行。
可是她被锁在这小小院子里,既不认识旁人,也不能与旁人联手,想让她严重失德并不容易……
刘匀松只给了晋望之一个月的时间,要从她的口里得到吴山银矿的秘密。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对付南雪莹,得好好想想才行……
接下来两日,晋望之再未进过她的院子,府里的女人,也未来找过她,她又混吃等死的过了两天舒服了两天,风寒也痊愈了。
这日,阳光明媚,风儿也柔和多了,大有春暖花开的感觉。
何清君练完功后,便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快到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昏昏欲睡,支着下巴直打盹,忽听外面脚步声杂,她抬起眼皮,冷笑一声,她终于知道为何大宅门里的女人总是能斗得天翻地覆、水深火热了,分明都是闲得,她闲得这几日净想着怎样算计南雪莹了,唉,她本善良啊!
她复又眯上眼睛,装作未听见那些脚步声,片刻后,南雪莹带着一帮人进院。何清君只是抬眼瞧了瞧她,似笑非笑道:“太子妃今日无事又来看姐姐我了吗?”目光一一扫过进院的七八人,除了南雪莹和她的两名婢女,还有两位没见过的绝色女子,身后各跟着一名随身婢女。
身旁的梅草忙向众人见礼:“奴婢见过太子妃,瑶侧妃和淑侧妃。”
这几日闲来无事,梅草已向何清君详细介绍了各位主子的家世背景,听梅草这般诸一拜下去,立时明白,瑶侧妃是天晋一位外姓王爷的庶女,叫作谢玉瑶,而淑侧妃则是天晋国刑部尚书的外孙女白淑慧。个个都是家世惊人,却都被太子收尽了府中,这晋望之艳福当真是不浅。不过据说这个瑶侧妃已有孕两个月,现在是太子府内唯一一个有孕的女子。
何清君忽然惊觉,是啊,太子府有一名太子妃,四名侧妃,和七名侍妾,竟只有瑶侧妃一人有孕,而淑侧妃则是小产刚出月,当真是奇怪了些,难道是晋望之有隐疾?她恶劣地想着,摸摸下巴,目光扫过瑶侧妃,若是不孕的侧妃侍妾是晋望之有意为之,那么小产的淑侧妃和有孕在身的瑶侧妃,倒是令人好奇了?
南雪莹倒是浑不在意何清君的态度,照样笑颜如花地道:“姐姐还是那般不拘小节啊。”
瑶侧妃笑咪咪地望了望天:“这太子府的天几时变了,太子妃携侧妃来瞧一个侍妾,侍妾却既不相迎也不见礼,那屁股就跟粘在凳子似的,是不是青妹妹的臀比较大呀?”
南雪莹、那名淑侧妃和那帮婢女顿时都掩唇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