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早膳全部布上,令狐薄命黄公公退下,将房门关上。然后他亲自为好盛了碗肉粥放到她面前,唇角高高扬起道:“何清君,这里只有你跟本王,你这般正襟危坐的,是做给谁看呢?”
何清君语窒,她为何要做给旁人看?要做也做给他看!
“你这一生必是要嫁给本王的,以后每日我们都要一起用早膳的,现在便先适应一下。”
何清君这回是无语了,真的,她真的说不出任何话来,他今晨似乎很高兴,为何他如此肯定他们以后必会每日用早膳?
令狐薄瞥她一眼,给了她为何这般高兴的答案,道:“今日朝堂上,白逸扬自请提前回边关……”他凤眸直直凝视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变化。
何清君闻言怔住,白逸扬自请提前回边关?白参将刚回来,他便要走,是在逃避,还是彻底顿悟?
“他回边关,你为何这般高兴?就因为他回边关?”
令狐薄抿唇看她:“他终于不用在京城干扰你我的感情,难道不值得高兴么?”
何清君以手指刮蹭眉边,有些尴尬,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令狐薄,他并不能干扰你我之间的感情,只是你心中有魔而已。”他在感情上有时执扭得跟人小孩子般不讲道理,到处乱吃干醋。
令狐薄眸底一冷,脸色也跟着沉下来,凝视她,语气不善:“难道你不想他走?”
何清君坦然点头,见令狐薄俊脸瞬间冷下,周围的空气也冷凝了不少,压得她不由得瑟缩抽气,急忙道:“属下想让白逸扬亲自在和离书上签字,哪怕是甩一张休书给属下也可。”
令狐薄脸色回暖,将信将疑地问:“你……还是在意那张和离书的吗?”
何清君点头,想了想又摇头,道:“我原本是不在意的,只不过,既然千岁大老爷说,属下注定要嫁给你的,那么属下只能认命,可是属下不想名不正言不顺的,明明已经和离,却又因为白逸扬未亲笔签下和离书而心虚,就怕哪一日,朝堂上下都传着他们英明睿智的摄政王竟然霸占人妻……”
令狐薄凤目扬起,眸底尽是喜色,原来她竟是在为他担心吗?她可知他并不在乎是否恶名,只要能得到她,便是霸占人妻又如何,何况他本就有此打算的!只要她不曾想着回到白逸扬身边,只要她愿意走到他怀里,那张和离书从来就不是问题。
“若想拿到白逸扬亲笔签名的和离书,并非难事,交给本王即可。”
何清君将信将疑地看他,他以什么身份去要她和白逸扬的和离书?和离,是她和白逸扬之间的事吧,他这样掺合进去,未免太容易招致闲话了。他不是又得以权压人了吧?若真是这样,传出去可不好,暗忖,不如她在动手之前,先取得和离书吧。
令狐薄清楚她心中疑虑,却不再说话,静静吃着饭。
何清君摸摸鼻子,硬着头皮,拿起汤勺开始喝粥,令狐薄则不时将她喜欢的清淡菜肴夹入她面前的小碟里,不多时,她的小碟里的菜便堆成了小山一般,她吃得已经够用力了,可是仍挡不住那小菜山成变大趋势。
“千岁大老爷。”
“嗯?”令狐薄吃得极少,那双凤目专注且灼灼地看着她吃,仿似他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给她喂食般。
“这是早餐。”何清君抬起可怜杏目。
“本王知道。”
“千岁大老爷。”
“嗯?”令狐薄漫不经心地随口应着。
“早餐需要吃这么多?”
“本王乐意看你吃。”
“千岁大老爷,属下是人,而且是个女人。”何清君放下碗筷,严肃地道。
“本王从不断袖。”令狐薄也严正声明。
“可是……属下不是猪!”
令狐薄唇角缓缓扬起,眸底泄出笑意:“本王喜欢将你当猪养着,看着就舒心。”
“……”她额上盗出冷汗,千岁大老爷,这个笑话真不好笑!严重侮辱她的人格和命格!
因为吃得太多,盘里的饭菜减少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她撑得弯不下腰,她终于愤而放筷,就算那菜肴是摄政王夹得又如何,吃不下就是吃不下,难道还要被撑死不成?不过若撑死,能得到大笔抚恤银两的话,她也是可以考虑的。
抬头却见令狐薄薄唇微张,一脸惊讶地凝视她,隔了好一会儿,才徐徐地道:“看来本王得好好经营生意,不然真养不起你。”
何清君囧了,敢情他还嫌她吃得太多了啊?
“清君,本王是瞧你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所以才会一直给你夹菜,没想到,给你夹多少你竟吃多少,唉,本王确实得好好赚钱了。”令狐薄摸挲着下巴,一本正经地盯着她道。
这怨得了她么?他是摄政王,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她敢不吃吗她?
何清君面无表情地抱着肚子慢慢走出养义殿,在养义宫的院子里溜溜食,心中一边诅咒令狐薄死后定被阎王拔了舌头,让他下一世再不能毒舌,太没口德了!一边祈祷,千万别遇上刺客什么的,否则这一肚子的五谷杂粮,如何让她做到身轻如燕?
令狐薄满足地走出养义殿,命黄公公为他泡了一壶好茶,坐在院内小亭里悠哉地品着茗茶,看着自己的护卫不满地抱着肚子满院里溜食。
何清君不时地幽怨地瞪一眼亭子里的某只无良王爷,不由得暗自感叹,当初若知道进宫会遇见这只妖孽,她宁愿与师弟妹们天天啃红薯!亲身经历告诉她:珍爱生命,远离妖孽!不管是宫里的这只,还是清音阁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