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冷着脸不语,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我回来时,在华天门遇上白参将……我们就去喝了几杯。”她见他脸色黑沉,赶紧坦白:“白参将觉得很愧对于我,所以一杯又一杯地给我敬酒赔罪。”
令狐薄注视着她,无意识地拾起一根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面前的碗沿。那一下下的轻响,就像敲在她心上一般,令她不禁瑟缩,于是轻叹一声道:“好吧,好吧,我说,后来,遇见了白逸扬。”顿了顿,一本正经地道:“千岁大老爷一定要相信我,我和白逸扬是清白的。”
令狐薄丢下那根筷子,起身站起,凝望她片刻,转身倚进窗旁的软塌,就算知道她和他是清白的,他心里还是一阵酸楚。他一向自负心胸大度宽广,却不知为何,总会在知道她和白逸扬见面时,便心情不爽,很不爽。
何清君看他一眼道:“千岁大老爷,我记得你说过破境既使重圆也会有裂痕。”
令狐薄脊背直起,无波深潭闪过一丝喜悦,盯着她。
“千岁大老爷也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她笑吟吟地道,那笑意里带着一丝狡黠。
令狐薄唇角跟着勾起,眸光深深望进她那双清亮杏目,满目期待。只听她一本正经地道:“千岁大老爷,我觉得我不但是匹好马,而且是匹良驹!”
令狐薄终于露出让她期待了半天的风华绝代的笑容,那眉啊眼啊,甚至眉梢都带上了暖暖春意。
何清君只觉被那笑容勾得心儿跳脸儿热的,狠狠夹了一筷菜塞进嘴里:“啊——”养义殿响起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然后某女在摄政王的无比震惊中,捂着嘴红着脸,落荒逃出养义殿正厅。
何清君蹲在自己房间门口将口中的鲜血吐出,心中恨恨地骂着自己不争气,好歹嫁过人下过堂,怎地竟被男色诱惑?不过是吃个菜而已,竟鬼使神差地狠狠将自己的舌头咬破!又不是咬舌自尽!丢死人了!她的舌头啊……唔唔,痛死了!
忽觉眼前有异,抬起头来,却见那位千岁大老爷仗着内功高深,轻功绝妙,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对面,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若他眸底盛得不是嘲弄,她何清君把头割下来给他当夜壶!
却见那位无良摄政王往远处走了几步,悠哉悠哉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绽出那媚惑众生的绝代笑容,眼底带着一丝戏谑,道:“都说姑娘家爱俏儿,本王就在这里坐着,给你提供些动力,你看着这么俊俏的绝世佳公子就在眼前,要不要过来采撷了去?”
何清君无语抚额,这是调戏!赤裸裸的调戏!再在心里暗吐一个:“这么俊俏的绝世佳公子”?当真是大言不惭、脸皮有够厚的!
“要不要采采看?”那位无良王爷眨着好看的凤目,声音带着几分诱惑:“来吧,本王不但不会告官,还会自带嫁妆!本王的家底还是很厚的,都是你的。”说着他胸前门户大开,一副等她来尽情来蹂躏的模样。
何清君大囧之下,又开始以头撞墙了,她又不是采花贼,怎么采采看?他还自带嫁妆?这是谁家的无良男人附在那位深沉睿智的摄政王身上了?苍天啊大地啊,王母娘娘啊,快找人来收了这妖孽吧!“滋——”她一手捂嘴一手捂头,妖孽啊妖孽啊,害得她舌受伤,头受伤!
“真的不要来采撷?”那无良的千岁大老爷又眨了下眼,似笑非笑地道:“当真是可惜了,本王的嫁妆真得很厚呢。”
何清君无语望天看景,就是不看他。
“清君。”
“……”何清君依然看景望天,只作未闻。
“清君。”令狐薄轻叹:“何护卫。”
何清君只当他又有事,喟叹站起来,看他。
“何护卫,过来。”
何清君不解地走到他身旁,却见他起身,一脸肃然地凝视她:“何护卫,你若不采撷,只好本王采你了,放心,本王不要嫁妆。”话音甫落,他低头吻上她的唇,左手扣住她的纤腰,右手按在她后脑勺上,将她紧紧扣向他宽厚的胸堂。
唇舌勾缠,口水相濡。何清君也从初始的挣扎,到渐渐放弃挣扎,最后索性闭目享受。因为她的舌头刚受伤,他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吮扫,总觉得不够尽兴。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里,永不分开!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抹未退散的情欲,在她耳旁响起:“清君,快快嫁给本王吧!本王等不及了。”
何清君推开他,羞红着脸瞪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腰下,说道:“等不及便去纳个侍妾纾解!”说完没好气地退开。
令狐薄顺着她的目光尴尬地扫一眼腰下,别扭侧身,恼道:“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何清君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何清君!”令狐薄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总有一天,本王要将你这小妖精绑回家!”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何护卫,过会儿到书房来,本王有事跟你说。”
何清君回头,见令狐薄又变回那个冷酷深沉的摄政王,忙答道:“是。”见令狐薄正用右手轻轻揉按着左臂处,不禁心中一抽,她竟忘记他左臂为护她受的烧伤了,想来是适才自己挣扎得狠了,碰痛了他灼伤之处。“令狐薄,你的伤,还好么?”
令狐薄扯一下嘴唇:“没事,已经结痂了,想来过不了几天就会好。”
“令狐薄,对不起。”何清君低着头,掩饰微湿的眼角,似乎她的眼窝子真的越来越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