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千岁,千千岁!”众臣一齐跪拜叩头。
“众卿平身。”令狐薄伸手示意。
“谢摄政王千岁。”众臣纷纷起身,站定。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令狐薄起身,转向左后侧的殿门,躬身行礼:“皇上万岁。”
何清君眼睛不敢乱看,只得低垂着头,用余光瞟瞟小皇帝,明皇龙袍加身,头顶一只皇冠,踩着四方小步,很有气势地坐上那张大大的龙椅。“皇叔免礼。”令狐薄坐下。
众臣再一次跪下,叩拜:“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令狐义伸手在前方一划:“众卿平身。”配合那略显稚气的声音,竟令何清君心下暗笑不已:这小皇帝果然被令狐薄教得极为成功,虽然心智上尚不能驾驭朝政,至少气势上像极一个皇帝,很有威严。
众臣高呼:“谢主隆恩!”再次起身。
何清君心底又想笑了,南宛的大臣也是倒霉,别国的大臣每日上朝,只需要拜一人,他们却要拜两人,下跪都是双份的。
黄公公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此时,左侧文官一边,站出一人,何清君偷偷看了看,若她没记错,此人应该是当朝从一品礼部尚书安成刚。
“皇上,摄政王,臣有事启奏。”
令狐薄点头道:“说罢。”
“昨日臣遇见天晋使臣王裕宏大人,他问臣南宛有无意思选一位公主与他们太子联姻?”
令狐薄“噢”地一声,似是有些惊讶:“天晋竟有意让他们太子再跟咱们联姻?安大人是怎么回答的?”
安成刚躬身道:“臣答他,未听摄政王提及。但臣认为,天晋派太子亲自来我朝出使,并让公主亲自来和亲,极有诚意与我朝化干戈为玉帛,咱们也应拿出些诚意,让天晋看到我朝打算和谈解决吴山的决心。”
令狐薄看向上方的小皇帝,问道:“皇上怎么看此事?”
小皇帝思索了一阵,点头道:“朕以为安大人说得有道理,既然决心休战和谈吴山,就应同样拿出些诚意来,那天晋既然有意亲上加亲,倒是给了我们一次回报的机会。”
安成刚忙道:“臣先在礼部私下讨论过,几位大人都觉得既然天晋有意为他们太子求亲,我们南宛,我们若是回拒了,既伤了两国和气,也显得咱们太小家子气了,臣等认为亲上加亲,更利于两国邦交,更利于解决吴山问题。”
令狐薄讶然看一眼小皇帝,见这位皇帝侄儿微笑向他眨了一下眼睛,不由得心下一喜,环视朝堂的众臣,问道:“各位臣工意下如何?”
定国候郑康成,先帝太傅万云安,三王爷的亲舅父岳南来,宰相刘昀祥纷纷出列:“臣等附议。”
然后令狐薄和小皇帝那一派的臣工纷纷出列:“臣等附议。”
当朝爵爷、三朝元老杨鸿义跟着出列:“老臣附议。”
接着这些人的门生都出列附议,如此以来,朝堂百官中除了南氏一党尚无动静,其余都附议赞同。
何清君偷偷往下看了一眼,未跟着附议的人中,就有白逸扬,不由得偷偷看向他,却见他似乎正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仿佛感觉到她的目光一般,他恰好抬眸与她对上,眸里不见半分惊讶。何清君赶紧低头垂目,难不成他早就认出了她,所以才未感到惊讶?
只的小皇帝令狐弘义道:“皇叔,朕也同意指一位公主给天晋太子。”
令狐薄微微沉吟:“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便来个亲上加亲,为天晋太子指一位和亲的公主。”
何清君心下不停地撇嘴翻白眼,这个男人也恁地奸诈,明明是他算计别人,误导众人再和一次亲,怎地最后反倒像是在天晋和本朝大臣的压力下不得不同意和亲!
却听小皇帝笑着问道:“皇叔可有合适人选?”
令狐薄思量片刻,剑眉紧蹙,望向众臣,道:“皇室公主,未出嫁的,只有先帝所生的三位小公主,年纪皆不到十岁,委实不到成亲年龄,看来只能从宗亲贵戚中选一位适嫁女子,封公主出嫁了。各位臣工,可有合适人选?”
底下大臣纷纷交头接耳,一番议论。
却听吏部尚书施燕臣踏出一步,道:“杨爵爷的孙女馨兰郡主芳龄十六,容貌秀美,琴棋书画皆佳,正值婚配。”
何清君站在令狐薄侧后方,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吏部尚书是南浩志一党的人,竟然抢得先机,提出一个馨兰郡主,倒是令人无法反驳。
侧目看一眼令狐薄,只见令狐薄凤眸眯了一下,点头道:“本王见过馨兰郡主,倒是个可人儿。”
却见杨鸿义向后转头,狠狠瞪了施燕臣一眼,回过头来道:“启禀摄政王,老臣孙女馨兰虽可婚配,但自小玩劣,会几招花拳绣腿的功夫,便自以为很厉害,前几日就离家,不知跑哪儿野去了,委实配不上天晋太子。再说,老臣也不知去哪里抓她回来。”他是打定主意了,下朝后,立即将孙女放出祠堂,打发她躲出京城。
“杨爵爷,三日前,下官才在街上瞧见馨兰郡主,怎地爵爷竟说她离家出走了?”
杨鸿义冷笑,反问:“那么施大人瞧见馨兰在街上作啥?”
施燕臣一窒,低头。
此时万云安轻笑一声,摸着胡须走出来道:“那日老臣也在街上见到过馨兰郡主,不过,馨兰郡主正在揪着施大人的儿子痛揍,据说是为了与施大人之子挣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