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白点点头，估计着对方手上有一份接受驻守任务成员的名单，这才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
“你好，我叫宋雅，目前负责东区外城的驻守事宜……抱歉，我没想到你年轻到这个程度，原本打算吸纳你在我们东区这里挂个士官军衔的……”女尉官站起身，从书桌后走向林白，伸出手自我介绍一句，而后决定实话实说。
“……”
不知何言以对的林白出于礼貌，笑着和对方伸出的手掌握了一下。
对方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有着一双笔直而立的长腿，体内的道力波动深沉如渊，隐隐中竟似比先前那位不苟言笑的大叔气场还要强。
沉吟两秒后，林白开口询问：“宋雅长官，可以帮我解一下疑惑吗？高等级丧尸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普通丧尸杀了这么多年，却感觉一点都没少的样子？”
“当然，如果这事涉及什么机密的话，您就不用开口了，毕竟网上对这一块的讨论几乎没有……”
宋雅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摸着自己的下颌，沉思片刻后，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机密，你这疑惑在外城待的久一些的人都有。
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公之于众，是因为这事太过打击人类的士气。
要知道，有时候抗争靠的就是士气。情绪容易传染，当绝望的气氛开始在普通人群中扩散开来时，我们的末日也就真正到来了。
异能者来自普通人，尽管资质有高有低，但这是人类继续向前发展的活力源。异能者同样需要吃饭喝水，穿衣享受，这里很大一部分需要通过普通人的劳动来获得满足。
假使普通人全都绝望，认定末日将至，人类再也没有半点希望，自然也就无心工作，甚至有极端者会选择以打砸抢烧的行为来泄愤。
这样一来，组织苦心经营的幸存区体系便会瞬间崩塌。
之后会怎样，谁都不清楚，或许在被迫选择的精英路线下，人类会重新崛起；亦或是人类会如同远古时期的恐龙般从此灭亡……
但无论是何种后果，幸存区体系崩溃都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只因谁都有那么一些至亲的普通人。”
听着对方的言语，见对方一直用冷静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林白心下叹了口气，郑重保证道：“这道理我明白，向普通人透露这个除了制造混乱以外，没有任何好处。我有个妹妹，目前也是普通人。”
“唔，那我就直说好了。”女尉官的声音转向柔和，“其实这问题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有了定论。
调查团集合了当时十数位顶尖的道藏境强者，这之中包括《末世百科》的作者、人类当时的最强者塞萨尔。
调查团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从北美幸存区向东一直探查到了亚洲的各个幸存区。长达百页的调查报告中显示，不仅仅是普通丧尸，便是连道藏之下的高等级丧尸似乎都有着异地复活的能力。
事实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残酷……”
“那道藏之上层次的丧尸呢？它们也能复活？”林白追问，心下有些失神。
战争的双方，一方完全不用顾忌消耗和损失，什么补给后勤统统不在考虑范围中，另一方却要不断消耗，还需考量练兵、后勤、内政、民生等等一大摊子问题。
就算用脚趾想，也十分清楚那一方的赢面更大。
这特么妥妥灭族的节奏好伐！
“那种层次的丧尸至今都还没被杀死过，这也和对方的行事谨慎有关，因而能否复活还是个未知数。
当时的调查报告中有过推测，道藏之上的丧尸大概率是不能复活的。对方当时在道藏之上的数量便处于占优的一方，若是还能复活，那时候便能灭了人类，也就没有我们现在什么事了。”
“……有道理。”林白低声附和了一句。
心下却持怀疑态度，兴许不是不能复活，而是复活道藏之上的存在太过消耗某种必要的能量呢？这才让这些存在投鼠忌器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事儿太容易让人生出无力感，林白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若说之前他感觉整个人类是在打困难级别的生存类游戏，这会儿则是妥妥的炼狱级别……就差给敌方阵营加上血条无限的buff了……
宋雅看着面前的少年人，想着自己当初亲耳从老驻守官口中听到这则秘闻，足足失神了一整天才重新振作精神。
颇有些感同身受的意思。
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慰道：“胜利的希望还是有的，至少现在，我们人类团结一心，如同你这样的新生代也在快速成长，只要我们的实力增长速度快过对方，终归是有希望的！”
林白眨了眨眼，对方无意识的夸赞让他老脸一红。
既然实际情况已经这么恶劣，那么就直视这些残酷好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强大，也没有不可战胜的强大。
他现在还看不到山间云雾上的风景，能做到的事情十分有限，与其自怨自艾，得过且过，不如放手一搏，兴许最后的种族大战中就差自己这一个道藏强者扭转战局呢？
自认拾掇好心情后，林白向着面前的长腿女尉官问：“您之前说的挂士官军衔是有年龄限制吗？需要做什么，又能得到什么？时间的话，我大概不缺。”
宋雅沉吟片刻后，开口说“倒也没有年龄限制，做的事情和你之前接的任务一样，功勋照结，只是以军方的身份参加。
至于额外的，我也不用大义什么的诓你，有天赋的人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提升实力，实力越高能发挥的作用也就越大，资源有一些，但我真心觉得你不该把时间耗费在这里……”
林白略感诧异的看了眼对方，能够感觉出这长腿女尉官是诚心在替自己考虑。
这之中因劳什子人格魅力而折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对方怎么说也是个身经百战的指挥官，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那么剩余的原因怕是对方真是在为了人类的存续而斗争。
这股意念像是一根灵巧的手指，无声无息间拨动了林白深藏于心底的那根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