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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个身影

几天后,郭小小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让郭小小过去复查身体。郭小小付之一笑,便没有放在心上。把电话扔在床边,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窗帘没有拉上,没有温度的日光,正懒懒的照射在阳台上。没过多久,那阳台便多了好几盆花卉,小小的只有手掌那么大,里面种着几种多肉植物。

郭小小承认自己无聊极了,每天从超市里下班出来,便一个人到处的闲逛,也是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只是呆着呆着那泪腺,便像是被拧开了的水龙头,总有不会干枯的泪河,往外流淌着泪水。

谁说人是最健忘的动物,至少郭小小不是。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并没觉得怎样,可一旦失去了,那人的一眉一眼一颦一笑,哪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中。郭小小感觉这个冬天冷极了,自己暖不热被窝,自己清晨冻手冻脚的起床,空着肚子在七点赶到上班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卷缩在被窝里,听着外面静静的飘落的雪花。这样过了几天,郭小小便开始咳嗽起来,那种一阵阵的呛咳,每天清晨、晚上临睡之前,都会把郭小小咳的满脸红涨。这个时候郭小小脑海中,便浮现出林黛玉的身影,郭小小感觉自己就真的可怜起来,只是身边没有个宝哥哥来关心自己。想着想着,便更觉得心酸起来。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假装自己是死尸,假装自己没有感觉,假装自己不会心痛。

身边的电话触不及防的响了起来,把郭小小吓了一跳。一下子掀开被子,恶狠狠的瞪着电话,划开接听键放在耳边。里面传来赵无炎吞吞吐吐的声音:“小小…哎!你别挂电话!千万别挂电话!…我听说医院让你过来复查,你…你还好吧?!你好像在咳嗽,小小能听到我说话吗?喂?…”郭小小果断的挂断了电话,一阵呛咳过后,郭小小端起床头的白开水灌了下去,水早已经凉了,凉凉的水一喝下去,刺激的郭小小又是一阵呛咳。郭小小紫涨着脸,心里很不好受,才刚上班几天,想想下午店长投过来的眼神,郭小小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

郭小小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快下班了,门诊上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应诊,有不少三三两两的医生和护士,从电梯里出来,准备打卡下班。郭小小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怕碰到赵无炎,所以才专门晚来一会。躲在一边,看着门诊上的医生都走的差不多了,郭小小才走到医生值班室,伸头往里面张望。里面正坐着位年轻的男性大夫,郭小小取下围巾,走进诊室。那大夫抬头见郭小小走了进来,忙招呼郭小小坐下:“怎么了?”郭小小取下口罩,在那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医生我咳嗽!就早上一起来还有晚上咳的特别重。”那医生抬头看了看郭小小:“你挂号了吗?”郭小小这才意识到,刚进门的时候没有挂号,忙向医生解释道:“我刚进来的时候,见她们都下班了,这样不然我在网上现在挂个号行吗?”那大夫点了点头,笑了笑:“你坐吧!感冒了吗?”郭小小想了想:“好像没有吧!不过有时候打喷嚏。”那大夫看了看郭小小的脸色:“最近身体很差吧?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这样吧,我开个单子你去化验一下,回头我再给你看看用不用开点药。”郭小小赶紧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医生,你看你给我开一点止咳药比较好,我就想马上能止住咳嗽就好。”那医生笑了笑:“开不开药,开什么药得检查结果出来才能决定。你先去化验一下吧!”郭小小这才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来到收银处,办了一张卡,往里面充了一百块钱,划掉化验费,打好条子,这才转身往二楼的化验室走去。就在转身的一霎那,郭小小猛然间,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在楼梯口那一转,便出了门诊楼的大厅。郭小小感觉被电击中了一般,身子一阵僵硬,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第二反应是这绝不可能。等到郭小小反应过来,追了出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开出了医院的大门。郭小小马上冲出门诊楼,追了出去。可医院门口的停车场,正有很多车辆进进出出,在门诊楼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交通堵塞。等到郭小小跑到医院门外时,那辆出租车早已没有了踪迹。郭小小失望的转过身往回走,正失魂落魄间,一辆车在郭小小旁边停了下来,车窗摇了下来,赵无炎从里面伸出半个脑袋,一脸惊喜的看着郭小小:“小小,我还以为你不来呢,我跟我们同事要一块出去玩,你要一起去吗?这我同事的车,晚上可以载你回去。”郭小小抬眼狠狠的横了赵无炎一眼,转身便往医院走去。“唉!小小!你到底去不去呀?!”身后传来赵无炎的声音。车里坐着同事忙起哄道:“怎么,小赵是你女朋友呀?”“长的挺漂亮的,闹别扭了?怎么了,不去追追啊?”赵无炎无耐的摇了摇头:“算了,我们走吧!”

郭小小走回到收银处,猛然间想起自己好像交过钱了。转身往二楼上走时,又发现条子不知塞到哪去了。郭小小一阵焦急,在身上所有的口袋里,包包里全部翻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只有又走回到收银处,央求那收银员再打一张条子,还好电脑里有存根,郭小小接过重新打的一张条子,方转身去了二楼。

看着眼前一大包的口服的、外用的(喷剂)感冒药,止咳药,消炎药。郭小小笑了笑,这下总不会再咳嗽了吧!把药拿出来,塞进抽屉里,关上抽屉,郭小小把自己再次扔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在医院里出现的那个身影。会是他吗?真的会是王伯当吗?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医院?这里离他们以前住的小区,还有离他父母家,他上班的地方都很远。对哦,王伯当他已经不在那家公司上班了,出事的那天他不是刚刚在公司离职的吗?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会像自己一样,贪图那家医院做的宣传,什么检查费只收多少多少钱,治疗费多少多少钱,才去的这家医院吗?想不出个所以然,郭小小只有把自己扔在床上,瞪着天花板静静的发呆。一阵阵的头疼感袭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郭小小此时才感觉到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可躺在床上就是不想动,厨房里早已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了。从床上坐起身来,跑到厨房“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杯白开水,感觉没有那么饿了,郭小小闭上双眼,静静的等待着睡意来临。

半夜郭小小被胃痛折磨的醒了过来,随着一阵咳嗽,郭小小拉开了床头的灯。郭小小拿起手机,划开屏保看着屏幕上,那一长串熟悉或不熟悉的电话号码,突然怎么也下定不了决心,拨出去那上面的号码。一只手按在胃上,一只手划着手机登上微信,看着妈妈的头像闪了闪,郭小小的泪水再一次的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突然就很想听听妈妈的声音,郭小小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宋艳丽聊天的语音信息,一面放一面落泪。郭小小对着手机哽咽道:“妈,我想你!”“妈,我想回家!”“妈,我不要嫁人了!永远不要嫁人了!”“妈,我胃痛,我好冷!”…看看屏幕上那一句句没有发出去的语音信息,郭小小哽咽难平。

第二天一大早,郭小小的手机准时的响了起来。郭小小闭着眼睛,把手机抓在手里,划了一下屏幕。铃声终于停了下来,郭小小正准备再在被窝里坚持个几分钟,电话再次响了起来。郭小小气恼的抓过电话,凑到跟前一看,手机上正显示的宋艳丽的名字,郭小小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方划开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宋艳丽的声音:“小小起了没有?该起来了,不然上班要迟到了。对了上次给你转的钱够不够啊?不够妈再给你转点,天冷了别冻着,你那小房间要不装个空调,哎!只是租的房子,不然买个电暖扇,电热毯,多大的人了,可别还像个小孩一样,把自己冻感冒了,冻咳嗽了…”郭小小把电话贴在耳朵边,脸上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拼命的忍住咳嗽,忍住哽咽…猛然挂断电话,给宋艳丽发过去信息:“妈,急着上班呢,晚上再聊!”收拾收拾郭小小便又顶着寒风出了门,天还阴沉着,又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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