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笙出了武场后,踌躇着要不要去苏府看看苏橘枳,可是,听竹那丫头,会不会又拦着他?别说,听竹还挺像苏橘枳的,一样的急性子,想到这儿,齐笙不自知地笑了出来,这脚啊,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苏府大大门口。
齐笙抬头瞧了瞧那大大的苏府二字,随后深呼一口气便就就了进去,可进去了还没走两步,齐笙就又退了出来,万一慕清浅在,那他可就惨了……不行不行,得考虑清楚再进去。
齐笙左看看右看看,没瞧见慕清浅的马车,便就松了一口气,“诶,齐少爷?”碰巧陪着苏橘枳在院子里散步的听竹,一眼便就看到了在苏府外头徘徊的齐笙,出声喊道。
齐笙闻声瞧了过去,发现是听竹,不禁浅浅一笑,听竹朝着齐笙招了招手,问道:“齐少爷可是来瞧我家小姐的,怎的不进来啊?难不成这苏府里头,还有吃人的妖精不成?”
苏橘枳疑惑地将脑袋探了过来,“我瞧你便就是一小妖精。”
齐笙没看到苏橘枳和听竹的身边有慕清浅的身影,便就放心大胆地走了进来,“昨日苏苏受了伤,听竹姑娘也身体也有些不适,我刚从二哥那里回来,碰巧路过,便有些犹豫,要不要进来瞧瞧听竹和苏苏。”
苏橘枳长长地哦了一声,点点头,道:“顺便啊,可是,三哥啊,这苏府和唐府可完全是两个方向。”
齐笙一愣挠了挠头,“我……我是从武场过来的。”听竹微微侧了侧脑袋,“可是,武场和唐府不是边靠边吗?”苏橘枳噗嗤一笑,那齐笙打趣道:“我看三哥,可不是顺路而来,怎么,特意来看我还是……谁啊?”
齐笙微微红了脸,“当然是来瞧苏苏你的了,既然苏苏无碍,我就先走了。”言罢,齐笙便想要转身离开,苏橘枳忙出声留人道:“既然三哥来了,何不吃顿便饭再走?”
齐笙回过头,有些尴尬地笑笑:“不了不了,家父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苏橘枳将手搭在听竹的肩上,言道:“可三哥,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你先别走嘛,坐下来,咱们随意聊聊天啊。”
听竹听着这两人对话,有些不明所以,便就疑惑地看向了苏橘枳,苏橘枳对上听竹的眼神,便就朝着听竹眨了眨眼。齐笙揉了揉鼻子,“既然苏苏诚心要留我,我就陪苏苏道道家常。”
“嗯,多谢三哥。”苏橘枳看了看齐笙又看了看听竹,笑得有些神秘。
苏橘枳闺房前一颗老树下,苏橘枳,齐笙,听竹围坐在石桌前,气氛不是普通大的尴尬。齐笙抓着一个苹果,故作镇定地把玩着,苏橘枳开口问道:“三哥,昨日涟漪是怎么处置的?”
“说到这个,涟漪昨日被带进了宫,由君上亲自审问,严刑拷打,可就是死活不肯说出任何事情,就只说了一句……”齐笙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苏橘枳了,苏橘枳单手撑着脑袋问道:“说了什么?”
“涟漪说,她之所以要害你,是想给宋茴安出气,说……她觉得你在勾引二哥。”听到这话的听竹,一下子就恼了,拍案而言:“满口胡言,我家小姐是要入宫为妃的,怎会勾引唐将军,况且小姐还待字闺中,唐将军还是小姐的二哥,怎么可能……”
苏橘枳握住了听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听竹,清者自清,无需动怒。三哥,昨日君上并没有来梨林,是你告诉了君上?”
听到苏橘枳此言,齐笙不禁紧皱了眉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苏橘枳并不知道大哥就是这汉国的君上慕景澜?
“自然是十三公主告诉君上的,我顺便跟了过去瞧瞧。”齐笙似乎猜出了是慕景澜故意没有告诉苏橘枳,便就帮着慕景澜圆了这个“谎言”。
“那君上如何处置了那涟漪?”听竹抬头,紧紧地看着齐笙,似乎十分关心结果。齐笙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告诉了听竹,“凌迟。”
“凌迟?”听竹不解的看着齐笙,苏橘枳端起一杯清茶,小抿了一口,“凌迟,就是用匕首将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还得保证受刑罚者,割到最后一片肉,都还活着。”
听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骇人的刑罚。”齐笙无奈一笑,“谋害未来后妃,凌迟算是轻的了,若不是因为涟漪的主子是唐府,君上怕是会处以诛九族啊。”
听竹看了看苏橘枳,言道:“这伴君还真如伴虎。”苏橘枳将食指放在了唇边,“嘘,这平时你常叫我谨言慎行,怎么今日自己倒给忘了?”听竹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向齐笙,齐笙轻轻一笑,“听竹姑娘大可放心,我不是那种告黑状的人。”
苏橘枳瞧着二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言道:“本来还想着,亲自去二哥府上跟二哥道谢呢,如今瞧瞧着啊,还是避着点儿二哥为好,不然坏了二哥的名声,也给我自己招来祸端。”
齐笙点了点头,“若是苏苏要道谢,我可以帮苏苏将话带到。”苏橘枳将撑着脑袋的手放了下来,“那便就多谢三哥了。”
唐云起从武场回到唐府后,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内,谁喊也不应。唐云起坐在书案前,双手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紧地皱着。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是错还是对,行军四年,唐云起的每一个举动都十分坚定,从不会犹豫,更不会反复去想。但是这一次,唐云起是真的迷失方向了。有时候,唐云起真的觉得齐笙说的很对……
但是,唐云起不能负了宋茴安啊,宋茴安救过他,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怎么能负了宋茴安呢?所以,他不管怎样,他唐云起只能将苏橘枳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突然,唐云起抬起了头,站起身从书架中取出了一本书,再将书翻开,从中拿出了苏橘枳送的那一块绣帕。
唐云起将煤油灯点了起来,再将绣帕悬在油灯之上,一咬牙,那绣帕便被火焰逐渐吞没消失嘛,直至变成了一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