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初咬咬牙。
ZERO：那就让我证明给你看，我有资格知道真相。
发完消息，叶瑾初关掉屏幕，恨恨地说：“桃子，把LINK的提示音关了。”
“主人，你不是设了特别关注吗......”桃子难得疑惑地问。
“关了。”叶瑾初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好的主人，桃子已经把声音和消息提示关了。”
“嗯。”叶瑾初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放下手机去洗漱。
余修远正担心ZERO要做什么，发了几条信息询问，突然收到桃子专门发来的私信，说ZERO生他气，把他的消息通知全关了。
余修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虽然他是桃子的创造者之一，但是桃子难得会主动跟他汇报，毕竟她存在的意义是陪伴，并不是监视ZERO。
理论上，桃子不会主动透露任何有关ZERO的个人信息给他。
但是这次桃子复杂的算法运作完毕后，决定通报LINK一声。
真的生气了......
他认识ZERO这么多年，一开始是和师父以LINK的身份共同和她交流，到后来师父隐退，他独自与她联系。
在这期间，ZERO从来没有生气过。
不光没有生过气，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她从未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冷静而理性得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每一句话都精炼无比。
在感情方面更是特别迟钝。
以往他们合作的时候也遇到过意见不合的情况，都是通过客观又理性的交流来达成一致协定。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ZERO生气的情况。
就像个普通的小女生一样，会不高兴、闹脾气。
她生气了，就不想理他。
余修远觉得，自己开始接触到一个和原先迥然不同的ZERO。
这可怎么办，他从来没有哄人开心的经验。（之前哄橙子那算骗小孩）
余修远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深深叹了口气。
他随手掀起额前的刘海，眯上眼陷入思考之中。
沉吟片刻，他突然睁开眼，坐直了身体，开始输入一行行代码。
复杂的代码像瀑布一般流淌在黑色的程序界面。
如果一味的隐瞒和保护会让她不满......那就让她拥有自保的能力吧。
既然未来注定凶险，那就让她变得足够强大。
————
浴室里雾气升腾。
叶瑾初用手指抹开镜子上的白雾，看着自己腰后的世界树纹身。
所以，她很可能与“奥丁真理教”有联系？
这就是那个神秘的组织留给她的烙印。
如果世界树是他们的教徽，那拥有纹身的她就是遗落的教徒。
母亲的死，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不，是很可能与他们有关。
既然他们沉寂许久，那卷土重来的“奥丁真理教”，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吹干头发后，叶瑾初侧躺在床上，捞过枕头抱在怀里。
“桃子，我现在很没用吗？”
“不是啊，桃子觉得主人特别厉害！”
“可是在LINK眼里，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叶瑾初把脑袋埋在枕头里，从缝隙中露出的眼眸无力地下垂。
“主人，桃子觉得，LINK大神只是想保护你......”
“我知道。”叶瑾初说道，声音闷闷的，“是我太弱。”
因为她太弱，LINK才不愿意让她面对世界树图章背后的真相。
想到母亲的惨死，和她过去无情的十九年生活。
叶瑾初下意识抓紧了手边的床单，在床单上拧出了一朵褶皱之花。
直到陷入沉睡，手中的动作才微微放松，眉心却始终紧蹙，有增无减。
沉沉入梦。
......
鬼森林·秘密基地
随着一阵激烈的枪战，汤木带领的小队攻破最后一道守卫，冲入基地的主控室。
这里的卫星信号被严重阻断，所以只能依赖她携带的设备！
汤木果断地把手中的微型U盘插入主机，不需要过多的操作，解码程序开始运作。
看着一行行代码从屏幕上闪过，进度条在不断前进。
这是军方最高黑客LINK研发的自主解码程序，最适合汤木这种非技术人员使用。
毕竟技术人员通常没有本事活到入侵主控室的那一刻。
耳边枪声不断，她的心也悬在嗓子眼，但没有丝毫慌乱。
额头上凝结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从下巴滴到控制台上。
她凝视着眼前的屏幕，眼神无比坚定。
终于等到程序运作完成，系统的第一道防火墙被解开，一个图章浮现在桌面。
只是一眼，她就把这个图案深深映在脑海里。
那是一棵半枯半荣的世界树，三条粗壮的主根盘亘纠缠。
被加密的文件夹只有一个简短的名字。
B.A.W
汤木谨慎地眯眼，这就是组织的名号吗？
就在这时，程序提示剩下的加密防护一时间难以解开。
汤木当机立断，选择转移数据，销毁原备份。
收到指令后，新的程序开始运作。
LINK预设的程序势如破竹，强势入侵整个主控室的数据。
如果是他本人亲临，应该效率更高吧？
只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每一名超级黑客都是军方的重要武器，怎么能轻易在这种战斗类任务中折损。
在入侵的间隙，汤木根据队友传回的消息，规划起下一步的逃生路线。
枪声离她越来越近。
自毁程序的开启也进入倒计时。
三、二、一......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汤木拔出U盘的瞬间回身射击，解决掉两个闯入的看守者。
之后就是陷入一场突围。
意料之中的恶战。
她在队友的掩护下逃出地下基地，躲进丛林，在那里与一个强劲的佣兵团拼死抵抗。
身边的同伴接连倒下，但是她永远不能放弃任务目标。
与敌人周旋许久后，她把他们诱导断肠崖，引爆藏在那里的炸弹，自己也从近乎笔直的悬崖坠落。
脑海中的记忆闪回，和眼角最后的泪水。
在她下落的尽头，叶瑾初猛然睁开眼。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04:31.
叶瑾初额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被她随手撩开。
她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梦中的场景依旧十分模糊，只有最后坠落的感觉如此真实。
再仔细回想的时候，只有世界树的纹章浮现。
这究竟是她的回忆，还是今天看到LINK给她的图片后的联想？
亦或是，两者都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哪怕是为了她消失的记忆，也应该尝试靠近那个危险的符号。
